《蛮夫来袭》风之岸月之崖

17、刺了

　　司马昭是被龙二找回来的，至于他为什么会来的这么及时，那是因为龙二直接告诉他：李九溪相亲去了。

　　司马昭当场就炸了，他拍碎了一张桌子，怒问：“他去相什么亲！他跟谁相亲！”
　　龙二：“他去邻村叫庄家村的地方相亲，听说那姑娘长得还挺好看。”
　　司马昭怒：“再好看能有本王好看！？”
　　龙二：“……。”
　　你不觉得你这话有问题么？

　　不过这话，龙二没说，他只是突然想起同僚之前说的一句话：煽风点火。

　　于是……

　　龙二道：“属下过来的时候，张家人正在与李九溪说及入赘的问题。”
　　司马昭明显一愣，随后更怒：“入赘！？他敢！本王打舍了他！”
　　龙二继续沉默，心里却在默默地想：您舍得吗？

　　然而司马昭已经如风一般地掠走了，速度之快让龙二都懵怔了一下。

　　得了，龙二确定，这李九溪以后不能直呼其名，恐怕最少都得喊他一声，李小公子。

　　而这也正是为什么李九溪刚回到家，司马昭突然出现的关系。

　　他完全是风风火火赶过来的。

　　在龙二把李程木几人拧去县衙之后，九溪又狐疑地朝司马昭看去，他想了想，还是小心地问：“小王爷，您不是……已经回去了吗？怎么又……突然突然回来？”

　　司马昭瞪他：“本王交了房钱！本王还不能回来了吗！？”

　　九溪明显一哏。

　　司马昭又怒：“你那又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不欢迎本王回来！？”

　　“小的哪敢啊……。”九溪认怂：“您想住多久没问题，随您高兴，随您高兴。”

　　司马昭依旧怒目看他，那样子似乎气得不轻。

　　九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却又不敢惹他，只转身拿过锄头，将墙角下那些被压坏的仙人掌重新整理一下。

　　司马昭一愣，忙伸手拉他：“你做什么？这么多刺你没……。”
　　“嘶！”九溪忽地吸了一口冷气。

　　司马昭一怔，急忙探头一看。

　　刚才的拉扯，让九溪的手，直接碰上了仙人掌，指尖张掌心处都被那刺扎了大半进去，九溪疼得脸都皱在一起，急忙抽手，忙将刺拔掉。

　　可……

　　“怎么样？扎得深吗？”司马昭忽地把他的手扯了过去，结果那刺就断了一节在里面！

　　九溪：“！！！”
　　痛！！！

　　司马昭一惊，急忙松手。

　　九溪频吸冷气，痛得把手往嘴里塞，希望能将这断刺给吸出来。

　　但根本无用。

　　司马昭也有点急了：“给我看看，我看看。”
　　“别动！”九溪痛得重了话音。

　　司马昭被吼得下意识地缩了手。

　　九溪顾不上他，握着手，盯着里面的断刺往房间里走。

　　他要去找针，把刺给挑出来，不然到时候手发炎发肿了，连事情都做不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九溪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偏偏又不敢真的发出来。

　　司马昭谁啊？
　　京城里的有名的混犊子，司马家的独苗苗小王爷，谁见他不躲着他？九溪知道司马昭虽然看似对自己还算不错，但那都是建立在他家大少奶奶的面子上。

　　九溪曾经伺候的大少奶奶张子房，与当朝的七王爷私交不错，而司马昭对七王爷又很是言听计从，与爱屋及乌同理，九溪自己作为张子房的近身小厮，司马昭对他也算是照顾，但要过分了，估计司马昭也能炸毛。

　　至于……

　　那点让九溪发怂的可能，九溪并不相信。他只觉得那仅仅只是司马昭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

　　“九溪……？”身后，传来的是司马昭的声音。

　　九溪当没听见，继续去翻箱倒柜。

　　可这家里，他该置办的基本都置办了，就是这缝补衣服的针线……

　　九溪头疼，他长叹一声，又只能起身朝外头走。

　　司马昭一愣，忙追问他：“你去哪？”
　　九溪：“我去王爷爷家，借针。”

　　司马昭张了张口，最后，只能默默地跟着九溪一起去了王爷爷家。

　　而王爷爷家里，王奶奶正跟王爷爷说及今天在张家那边的事情，一提起来，王奶奶就觉得还是有气。

　　王爷爷听后，沉默了须臾道：“张家的婚事不成就不成吧，好好的姑娘不肯放出去，偏要留在家里昭女婿，还不是那张老太太舍不得这么能吃苦勤快的闺女？要真把张小梅嫁出去了，他们那一家的活计，谁干得了？估计连张小梅她娘想拿下来都有些够呛。”

　　王奶奶依旧不悦：“你说着老周氏也就算了，怎么张小梅她爹娘也是一样的想法，九溪这么好的条件，他们都不答应还想作妖，他们就不怕拖累了闺女的名声，将来孩子找不到什么好人家吗？”

　　王爷爷笑了：“还能有什么想法？不就想着能压榨多少算多少吗？毕竟谁让张小梅是个女娃娃呢？”

　　王奶奶张了张口，最后也叹息了一声。

　　在乡下地方，女娃娃很不值钱，而且还不止张小梅一个。

　　甚至于有些厉害的，还是在女娃娃刚生下来的时候，偷偷扔掉淹掉或者是拿去埋掉，对外就说孩子夭折了，没保住。

　　这种事以前他们丹阳村不是没发生过，后来那媳妇儿还为此发了疯，大晚上的拿着菜刀，把一家人全都砍死在屋里，只剩下一了才几个大的孩子，在床头哇哇大哭。

　　村民们闻声赶去的时候，那媳妇儿已经放下了菜刀，可她一身的血迹，看着明明就是那样的吓人，可抱着孩子的模样却十分温柔。

　　当晚冲进去的村民都被吓了个浑身寒毛，生怕那媳妇儿会发疯连孩子都一起杀了，不过还好，那媳妇儿虽然疯了，却没有伤到孩子，她把孩子留下之后，夺门而出就从此没了音讯，第二天还是村长带人将屋里都找了一圈，才在那家人的后院墙下，挖到了两具小小的尸骸，村人们看过，那个……都是女孩……

　　这件事在丹阳村闹得很大，传得连周边的几个村落都知道，连县衙那边都惊动了，只不过那媳妇儿逃进了山里，也不知道是躲在哪个洞里，再没出来过，不过自那以后，丹阳村的村民们对于男孩还是女娃的执念似乎也没那么深了，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最起码，没听说村里谁家的女娃娃总吃不饱总挨饿受冻，也没见哪家的媳妇儿面黄肌瘦身无四两肉了。

　　女儿也是自己的肉，谁不心疼？谁不害怕被逼急了逼疯了，也被人半夜拿菜刀砍了全家性命？

　　人留一线总是没错的，至于其他地方的……

　　王奶奶摇头叹息：“我看呐，我还是在村里给九溪好好相看个姑娘吧，大家知根知底的，也放心一些。”

　　王爷爷劝他：“慢慢来吧，不急，再说这事，如果闹太大了，始终不好，别忘记了，九溪还有个二叔也在村里呐。”

　　“他？”王奶奶冷哼：“九溪回来了这几天，也不见他们那边让人过来慰问一下，连面都不照一下，生怕九溪管他们要钱似的。”

　　王爷爷笑：“你也不看看九溪当初卖身的钱，卖了多少，一百两银子，盖了那几间的青砖大瓦房还能剩下不少，那样的房子在村子里除了村长家，就只有他们一家，而九溪呢？现在还一个人住在那小木屋里，他们这是摆明不想跟九溪再有纠葛了。”

　　“我呸！”王奶奶怒：“九溪没钱他们当然不想纠葛，要是有银子，他们还不得很那老土狗一样，给九溪刨个坑出来？”

　　王爷爷笑了：“行了行了，李诚濡那边呐，咱们惹不起，躲着点吧。”

　　王奶奶还要再说，院门外，九溪的声音传了进来。

　　“王奶奶，您在家吗？”

　　王爷爷喊：“九溪来了，这孩子可能有事找你，去开门吧。”

　　王奶奶忙起身朝院里走去。

　　院门外，九溪的手已经开始肿了。

　　王奶奶开门一看，瞬间惊了：“九溪，你这手是怎么回事？怎么成了这样？”

　　九溪忍着疼道：“之前在家里不小心被仙人掌给扎了，有刺断里面的，我想来跟您借根针挑一下，结果没有想到，居然就肿成这样了。”

　　“来来来快进来快进来。”王奶奶侧身一让，立马就看见九溪身后的司马昭，她也没问司马昭是谁，只急忙把两人都拉进院门里。

　　“阿琛！阿琛！”王奶奶扬声喊着：“快把家里的上次的那个黄蜂浆拿来！还有针也拿来！快点！”

　　后院小道，王琛钻了出来：“怎么拉？出什么事了？”

　　王奶奶道：“九溪被刺给扎了，手肿了，快拿出来。”

　　“好的，马上拿来！”

　　王爷爷也走了出来，他盯着九溪已经肿了猪蹄的手，顿时也颇为惊讶：“怎么弄成这样了？”

　　九溪轻咳一声：“不小心被仙人掌给扎的。”

　　王爷爷困惑：“没听说咱们村里，那有仙人掌呐。”

　　九溪就朝司马昭看去。

　　司马昭左看看右瞧瞧不说话。

　　王爷爷这才发现司马昭也在，他没说话，只拉过九溪到院子里的小蹬上坐下。

　　王琛拿了东西动屋里小跑出来，王奶奶直接吩咐他：“你眼神好使，你给九溪把刺挑了，再给他手上抹药。”

　　“好。”

　　然后……

　　司马昭炸了。

　　他瞪大眼，看着王琛的大老粗手，捧起了九溪的小嫩手！

　　司马昭：“……。”
　　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