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夫来袭》风之岸月之崖

14、离村

　　司马昭走了，没跟九溪打个招呼就这么走了，九溪期初还没反应过来，可是眼瞅着天黑了，司马昭也没回来时，九溪才感觉到了几分不对，然而一直到了夜晚子时，司马昭也没出现时，九溪才敢确定司马昭确实是走了。 但是…… 好端端的他为什么会走？ 他哪根筋儿搭错了？ 九溪想不明白，不过想不明白他索性也就不去想了，反正作为京城里的小纨绔混蛋，九溪笃定司马昭没这么容易出事的，于是……难得清静得九溪第二天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慢慢悠悠去起床。 剁野菜，喂鸡，清理家务，打扫卫生，九溪做起来感觉都比往天麻溜了不少！ 看！ 这就是没人在边上叨叨叨的好处！ 九溪倒是忙得不亦乐乎了，可在暗处守着他的龙二就有点懵逼了。 难道他家王爷一夜未归，这李九溪都不担心的吗？不但睡到了日上三竿，干起活来居然还哼着小调！ 龙二表情有点复杂，他伸手戳了戳身边的同僚：“回头如果小王爷问起李九溪的反应来，我们应该怎么回复？” 同僚撇他一眼，一本正经：“如实禀报。” 龙二哏了一下：“万一小王爷生气了怎么办？” 同僚又撇了院子里的九溪一眼：“煽风点火。” “扇风……？扇风？”龙二懵逼。 但同僚咻一下忽地不见了。 院子里，九溪忙完了，他把身上的帕子一扯，回来了房间换套衣服，再出来时，那一头披散的长发，被他干净利落的挽了起来，那个布巾包成来了个丸子头，长长呼了口气，九溪这才开门朝外走去。 暗处，龙二看得懵逼，悄悄跟上。 九溪也没去其他地方，他先去了村里王爷爷家里，而后又跟着王奶奶从家里出来，田边的小路上，王奶奶一直都在跟九溪说话，说得九溪还略微有些尴尬。 他今天是跟王奶奶去相亲的。 两天前，九溪拜托了王爷爷跟王琛帮他相看的时，王爷爷跟王琛都很放在心上，两人回家之后，就跟家里的老伴儿儿媳说起了这事，两人表示她们很乐意帮九溪注意着些不错的好姑娘，这不，才刚两天就有好消息了。 九溪之前也没想到司马昭会突然离开，虽然他去相亲跟司马昭并没有什么关系，但九溪也怕司马昭在耳边叨叨叨个没完，不过巧了，司马昭走了，虽然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走的，但九溪觉得自己目前至少不用担心他会一直叨叨叨了。 不过…… “那姑娘家里，叫什么名字呐？”九溪好奇。 王奶奶道：“她啊，她叫张小梅，跟你一样的年纪，就小你两天，小梅家里亲戚简单，除了爹娘，就两个弟弟，她父母呐也都是那种本分人，虽然有个奶奶有点尖酸，但也还成，她奶奶那块你可以不用理会，关键是小梅这孩子真的不错，人长得漂亮，还很勤快，又能吃苦，跟你倒是很相配呐。” 九溪耳根微红，不过想了想，脸上又露了笑意：“漂不漂亮倒是其次，关键是要能过日子。” 王奶奶笑道：“你放心，小梅这姑娘肯定是能过日子的那种，错不了的。” 九溪乐得嘴巴都裂了起来，他眼睛亮亮的，明显带着几分憧憬：“王奶奶，你再跟我说说张小梅的其他事吧。” 王奶奶笑呵呵的应着，又继续说了起来…… 张小梅是隔壁庄家村的姑娘，今年十五，只比九溪小了四天，姑娘在村里出了名的不错，勤快踏实又能干，就连家里重男轻女的奶奶老张氏对她也十分看重，提起她来都是赞不绝口，张小梅家里人口简单，上头除了一个老张氏，就只有一个叔叔，因为张家还没分家，是以兄弟两家都住在一起，而张小梅是张家大房的姑娘，也是第一个孙子，她的底下还有几个弟弟，最小的女孩张晓兰则是他二叔家的幺女，不过那姑娘才十三，还不到说亲的年纪。 九溪听了一路，大致有个了解，他倒也没想太多，不过……一想到姓张，九溪就感觉有几分莫名的亲切了，大概……这是因为他曾经照顾过的大少奶奶也姓张的关系？ 从丹阳村到张家村其实也不算太远，步行一个时辰，也就到了，不过因为王奶奶年纪大了，走这么远有点吃不消，九溪就拿了三个铜板出来，跟她一块坐了牛车过去。 牛车上，还有村里的其他几个妇人，几人一看九溪跟王奶奶同行要去庄家村，一个个不由得好奇起来。 九溪笑了笑倒没说话，王奶奶则打着哈哈道：“闲来没事，就让九溪陪我去一趟，打个麻花。” 几个妇人一听，乐呵了两句，倒没说啥，不过其中另一个身形微胖的女人却是突然开口，她问道：“九溪呐，你回来也好几天了，回去看过你二叔他们了吗？” 九溪嘴角微微一僵。 王奶奶也是脸色微沉。 那妇人又说：“自从你去京城后呐，你二叔也挺想你的，你既然回来了，可别忘了回去看看你二叔他们呐，这说到底那也是你亲叔叔，当初要不是为了赚钱养活你，也不会给摔断了腿不是？人呐，可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不能发了财，就不认人了不是？毕竟呐血溶于水啊。” “春婶说得极是。”九溪忽地一笑：“当年二叔摔断了腿，我卖身为奴也还不清，不如这样，春婶看看哪有收买人肉的地方，我割了这一身的肉，敲了这一身的骨，再去卖个百八千两的来偿还如何？” 春婶被九溪这么一哏，脸色微微一变。 旁边头上包着布巾的婶子轻笑一声，忽地也开口了：“春婶还真是热心肠呐，李老二自己都没记起来的事春婶倒是记得牢呐，话说回来，李老二当初摔断腿也没听说是为了去赚银子呐，他好像是跟人打架还是怎么回事才摔断的腿吧，再说了，当初为了给他看大夫，九溪不是还自愿卖身为奴了吗？是卖了多少银子？十两还是八两的，怎么还不够给他看大夫还情的？” 九溪一脸乖巧没说话。 王奶奶道：“卖的是一百两，当初九溪卖的还是死契，要不然哪有这么多银子。” 另外有个婶子惊讶：“一百两？这么多银子？那银子呢？难不成全给了你二叔？” 九溪乖巧地道：“二叔当初摔得挺重，正是要用银子的地方，我卖了身进了府，有吃有住的，用不上。” 所以银子全给了李成儒一家。 婶子惊讶：“天呐？一百两你全给了？你这个瓜娃子，怎么就没想着自己好歹留点防身呐？你看你，现在回来了还住那小屋面，那小木屋都多少年没人住过了，这要是遇上刮风下雨还不得把屋顶给掀了啊？” 九溪道：“这几天我会看着把小屋里在加固一下，屋顶飞不了。” 几个婶子顿时笑了起来，王奶奶也在一边说回去让自己家的老头儿给帮帮忙，而那春婶儿被九溪那话给哏过之后，便不再开口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倒是不觉得时间漫长，等九溪跟王奶奶下了牛车的时候，午时刚到。 两人跟几位婶子分别，便朝着村里走去。 一路上四周寂静，不见几个人影，倒是看见不少土狗，在田间路边跳来跳去疯耍玩闹。 “九溪，你没来过这里吧？”王奶奶突然问。 九溪道：“小时候倒是跟我爹娘来过一回。” 王奶奶点了点头，领着他往里面走：“庄家村跟我们丹阳村也差不了多少，不过相比而言，还是我们丹阳村更好一些，这里太靠近山林，很容易遇到豺狼出没，尤其是冬天，豺狼在山上找不到吃的，就喜欢下来偷鸡，有时候还会伤人呐。” 九溪听过这事：“幸好，我们丹阳村比较安全，山林没有那么茂……咦？”九溪忽地停下了脚步，像是发现了什么。 王奶奶狐疑扭头：“怎么了？” 九溪没有听见，他只睁着眼，盯着前头村里小路上那拐进了巷子的人影。 那人影穿着破烂，却给九溪一种略微熟悉的感觉。 但…… 一时间九溪想不起自己是在哪见过他。 “九溪？”王奶奶又喊了一声：“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熟人了？” “可能是我眼花了。”九溪摇摇头，笑道：“我在庄家村可没什么熟人，就算有，估计我也记不得了。” 王奶奶点了下头，又喊他一声：“来，跟我这边走，张家在这边。” 他们转了个方向，与那个巷子完全背道而驰，而九溪，想不来在哪见过那个人影，他便也不再去想了。 主要也是王奶奶这一路都在跟他叮嘱，一会到了张家要怎样怎样，一下子就打岔了九溪的思绪了。 两人再次停下的时候，已经站到了一家小院门前，门上还贴着红红的对联，显得喜气异常。 王奶奶让九溪等着，她自己上前敲门。 里面有个妇人的声音传来：“谁呐？” “周大侄女，是我，王老木匠家的。” 里面的人一听这话，立即上前开门。 九溪站在门边跟着扭头一看，瞬间就跟对方打了一个照面，点头笑了笑，九溪似乎还有些腼腆。 妇人一看九溪这样，脸上虽然有笑。
　　但……

　　九溪看到了她表情微微僵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