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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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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刀划过皮肉,晕出血色,陵川闷哼一声,更蹙了眉头。一旁的小太监却紧张得不行,忙复念叨:“您这又是何必呢?”
又是一刀滑落手指上,生生溅开了血花。陵川不禁抛开了手中的刻刀,冷吸了一口气。小太监急忙走上前蹲下身来查看陵川的手,又一边喊道:“快传太医啊,一群不长眼的东西。”
陵川抽回了手,放在嘴边止血片刻,又拾起刻刀。小太监见状,扑通一下跪下,伸手拦着说:“您这又是何必啊!”
“等我把它刻好了,月华就可以时时带着它,就可以时时想念着朕了。”陵川细细抚摸着手中的木簪,嘴角漫开笑意。
“陛下,宫中精工巧匠多得很,陛下又何苦这样不爱惜自己呢?”
陵川用指尖抹去刀刃的血迹,动手继续刻着,边说:“那不一样。”
无极殿内的炉火正暖,桌上的一枝腊梅开的正好。那是从棠梨宫折下的,但棠梨宫内此时炉火停歇,侍奉的小丫头捏着桌上早已冷干墨渍的信,呆立了许久,许久才恍然回神,又拿着那封信向无极殿跑去。
悲喜总是交杂的,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是什么,会不会从云层跌落尘埃。
冷风从门帘涌入,从小丫头慌张地进门那一刻,陵川的笑意就凝在了脸上,随之变得僵硬。屋内的炉火烧得很旺,但冷意却渐渐蔓延了金宇楼堂。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不相见,勿念,安。
感觉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陵川跌落地上,心头的悸动仍然那么熟悉,却又被悲伤覆盖,只能感觉到心在绞痛,陵川也不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像恨一样坚定又沉重着,却只是痛,是遗憾还是后悔吗?风吹乱发丝,心中也是一片慌乱。曾指挥金戈铁马,死亡走在眼前,仍能镇定自若,如今却在方寸间,乱了整颗心。
蹒跚爬起,跌跌撞撞地向门外冲去,周围的太监宫女赶紧拦住了他。走进了,才听清楚陵川口中不断喃喃自语的是什么。
去找她,去找她。
在百般阻挠下,还是跌撞到了门口,却自己停止了挣扎,陵川望着茫茫天地,却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她。
忽然想到以后再也没有月华,陵川顿觉仿佛一切皆成了空,都还有什么意思呢。跌坐在雪地上,巨大的悲痛吞噬者他,头晕目眩,晕倒在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