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之倾》周止

14、山里的月亮城里亮

　　从小到大，蒋予暖的成绩都是忽上忽下的，忽上的时候是因为假期跟蒋南北在一起，蒋南北会给她讲题什么的，所以在一学期刚开学的时候，对知识有点印象，再加上蒋南北告诉她的学习方法，她理解了，用到考试里，是可以进全班前十五的。
　　后期的话...就不尽人意了...
　　陈爱莲对蒋予暖的期望值高的很，在蒋予暖有次考了班里第八名后给蒋予暖奖励了一全套芭比娃娃。后面她跟蒋东探讨起来也是，这孩子比她哥有出息。
　　然而...有出息的蒋予暖在又一次考试里一下从第八名跌到第三十三名的时候，陈爱莲才觉得，蒋予暖的这成绩有些飘忽。
　　收回芭比娃娃后，蒋予暖哭着说只有跟蒋南北在一起学习以后自己的成绩才会提高的云云云云。陈爱莲听了，想起确实，蒋南北成绩不错，跟蒋予暖又是一届，后面蒋予暖说自己要跟她小叔一起学习，陈爱莲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蒋予暖和蒋南北，说是一起学习也不算，充其量就是蒋予暖一个星期问一次蒋南北学习方法和近段时间的课程，然后蒋南北再给她总结出来。
　　假期的话，陈爱莲会给蒋南北跟蒋予暖报几个补习班，这个时候蒋南北就会来城里，跟他们住一段日子。
　　这次蒋予暖听陈爱莲说要把自己跟蒋予寒弄到一个学校后，是求过陈爱莲的，但陈爱莲本着自己的原则，没同意蒋予暖，于是蒋予暖就把蒋南北叫来让他求一下陈爱莲。
　　由于陈爱莲一直在蒋予暖面前夸蒋南北，所以蒋予暖就觉得既然自己的话她不听，那蒋南北说的话，她妈肯定会答应的。

　　蒋南北听蒋予暖的这些话，皱紧眉头，想了一会儿后摇头。
　　“总的来说，这件事情，是他们决定好的...如果我说的话...嗯...我不能保证...”
　　“小叔，万一成功了呢！我妈那么喜欢你！你就试试嘛！试试试试！”到后面蒋予暖抱着蒋南北的手臂开始摇晃起来。
　　拗不过蒋予暖，蒋南北只好点头答应。

　　蒋南北每次去城里，晚上都住蒋予寒卧室。蒋南北记得以前，只要自己一进蒋予寒的卧室就头大，蒋予寒那房间里面乱糟糟的，什么衣服鞋子玩具模型的扔的满地都是。蒋南北最受不了蒋予寒这个，所以每次都会给蒋予寒收拾。
　　这次还好，蒋南北把自己的书包放在椅子上，站在蒋予寒卧室里环顾了一圈。
　　虽然不是特别整齐，但比起以前真的是好多了。目测，就蒋予寒以前的那些小玩意儿，是真的少了很多...
　　这个时候陈爱莲路过，看了看。
　　“南南啊，你又帮他收拾啊？你别管啊，让他自己收拾，整天乱糟糟的，都高中生了，还没个样子...”
　　“不不不，已经好多了。”蒋南北连忙摆手。
　　陈爱莲咬了口苹果，继续道：“就刚考完试那天，他把那些没用的玩意儿都扔了，说他要改变自己...我早就说了吧，那些东西没什么用吧，那孩子还不信...现在自己意识到以前多幼稚了吧...”
　　蒋南北笑了笑。
　　“这么晚了，他还不回来吗？”蒋南北问。
　　“说是自己要跟同学吃饭还是去哪儿...每天都这样，到点儿就回来了。待会你先睡，别管他。”
　　蒋南北点点头。
　　然后陈爱莲愣了愣，突然说：“南南啊，你是不是长高了？”
　　“啊？”
　　“完了让予寒给你量量。”陈爱莲过来，比了比蒋南北的身高。
　　“是长高了啊...你说你们啊，一天天长这么快...蒋予寒都有一米七五了...”说着说着，陈爱莲陷入沉思。
　　蒋南北站在那儿，随手把几件衣服叠好。
　　陈爱莲看看蒋南北。
　　这么多年过去了，蒋南北这孩子，还就这个样子…
　　陈爱莲记得以前，自己刚见这孩子的时候，这孩子就是那么一点儿，她看着自己公公下定决心要养这孩子的样子，真的特别不能理解他那想法，后面蒋东告诉自己说是老爷子，儿子们都不在身边，老婆又去的早，难免孤独。所以他决定的事情啊，都以理解为主。
　　想通这些，陈爱莲也释然了，不就是领养了个孩子吗，而且在此后的十几年里，这孩子还真就像当初刚被抱回家的时候，蒋老爷子说的那句：乖的很。
　　陈爱莲把苹果核扔垃圾桶，又对蒋南北说了声早点睡吧，蒋南北点头应允后走进自己的房间。
　　陈爱莲自己呢，对蒋老爷子收养蒋南北这孩子的态度，从不理解到理解，再到欣然赞同，中间其实也没啥心路历程，总的来说，这就是一件很水到渠成的事情。
　　再说了，从前还没生孩子的时候，自己常想，以后不管生男生女，自己的那孩子得乖乖的，可以惹事，但不能惹事生非，而且，自己还会把那孩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要什么给买什么，只要听话...
　　可以说，蒋南北是满足了陈爱莲对自己孩子的所有渴求。

　　蒋予寒还没回来。
　　此时蒋南北刚洗完澡，然后把自己的睡衣从书包里掏了出来，打算去看会儿书。
　　站在床后头穿衣服的时候，蒋南北看见地上有几团卫生纸。
　　“唉。”
　　还是乱丢，都高中生了，然后，蒋南北捡起纸。

　　这个时候，门“啪”一声，开了，蒋南北朝门口看去。
　　蒋予寒回来了。
　　蒋予寒看见蒋南北，笑了下。
　　“小叔？你怎么来了。”
　　之后...
　　蒋予寒的目光下移，在看清了蒋南北手里的东西后，脸一下变得通红，直接冲到蒋南北跟前。
　　“我...”蒋南北打算友好回应蒋予寒。
　　然后，蒋予寒直接把蒋南北手里的纸粗暴地抽了出去，立刻扔垃圾桶了。
　　虽说这都是男的...但他小叔...确实还是个孩子...
　　可不能带坏了...
　　“你...”
　　“吃饭了吗？”蒋予寒问。
　　“...”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半了，蒋南北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钟。
　　“吃了。”
　　“找蒋予暖吗？这次来。”
　　“嗯...”
　　蒋予寒看了眼蒋南北刚放在桌子上的书，然后说：“你学习的话把蒋予暖也叫上，你们一起。”
　　...
　　蒋南北仿佛听到了蒋予暖崩溃的叫声。
　　“我去给你叫，你们一起学习啊。”说着，蒋予寒直接走到对门，敲开蒋予暖的门。
　　“你干什么？”蒋予暖抱着一只熊，睡眼惺忪。
　　“你小叔叔邀请你一起学习。”
　　“你！”蒋予暖一下就清醒了，然后甩上了门。
　　蒋予寒大笑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蒋予寒的乐趣之一，就是逗蒋予暖，不过以前的话，蒋予寒记得，每次自己一说个什么，蒋予暖就会哭，这个时候陈爱莲就会骂他，他看着蒋予暖哭花的脸，真的是止不住的笑。不过现在看来，蒋予暖会反抗了。
　　想到这儿，蒋予寒又特别不要脸的笑了出来。
　　蒋南北实在是看不下去蒋予寒的恶行了，走到他后头：“你别这样，她今天很累了...”
　　“逗她玩儿呢，还跟小孩儿一样。真不是我说，小叔，你比她稳重多了。”
　　蒋予寒伸了伸懒腰：“我也累一天了。”
　　他然后一下扑倒在床上：“睡觉睡觉。”

　　后面等蒋予寒洗漱完毕关上灯，蒋南北才发现，外面的月亮大的厉害。
　　蒋予寒也看见了那大月亮，笑了。
　　“你还别说，现在我觉得啊，咱们两个正躺在乡下你那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