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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梅英疏淡 ...


  •   赵立安定定看一眼穆汜恺,却见他脸上笑容严丝合缝,再看不出其他端倪,当下只能依从,穆汜恺今日倒真是一副微服私访的样子,不见一众近身卫戍警戒,自己却带着一列荷枪实弹的兵卫,难免落人口实,有些喧宾夺主的嫌疑,心下虽有不甘,还是偷摸着把兵卫撤了。

      他本来这么大排场是到了穆府行辕去找穆汜恺为增兵的事讨个说法,好几次找不到人,到了傍晚才得知他在玉和园的消息,这才气冲冲地到了这里,没想到到了这里,见他和赵恒在一起,当下什么都明白了。

      所谓近身侍臣,便是因着同样的风雅喜好便对赵恒青眼相加?都是好些个附庸风雅的文人,行军打仗最终还不是靠的武将?当下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再不复怒火肆起的气性。

      赵立安正坐定,恨恨瞟了一眼赵恒,林福上了茶来,他呡一口寻思着说些军务上的事情,却被穆汜恺笑着用一句双羽专场难得打发了,赵立安看他这跅弢不羁的模样,心里免不了骂些竖子不与谋之类的话。

      按抑着些怒气,定了心性勉强看戏,虽听不大懂那拗口的文白,但武生戏的把式却是十分漂亮,合着那锣鼓点儿,仿佛看见那烟水苍茫,英雄气短,乱世气概。不知怎的竟随别人鼓起掌来了,渐渐入了境地,好似这戏曲是有点意思了。

      一场武生戏下了场,赵恒倒是颇有心得,与穆汜恺讲些长靠武生与短打武生行头工架上的区别之类的话,赵立安本来就不是个风雅的人物,只见他二人讲得颇是热切,又猛地灌几口茶,待到又上了一场《昭君出塞》,那扮昭君的女子一个卧鱼下去,倒见身侧的穆汜恺却也不和赵恒说话了,一双望着台上那缥缈身段的点漆星眸却是十分专注,一只修长的手,合着胡琴锣鼓的点在走着节奏。赵立安定睛一看,终于看清台上那女子的眉目轮廓,正是在大帅府上唱过堂会的苏意。

      赵立安知道穆汜恺出国留学归来,初初回国接手军政,免不了总有人探听些他的小道消息,或关乎些性情,或关乎些喜好,他在穆宅里也有些耳目,就算报上没登,手底下的人也给他报了个七八。

      只道穆汜恺回了国,成日里只好些诗词歌赋风雅之事,军务多是身边的马先生打理,平素最是跅弢不羁,却对这唱戏的女子是十分上心,堂会当晚双羽叫绝,第二日报纸上便大肆宣传,外头只道是这穆三小姐捧的戏,今日一见,不免得要重新猜测一番。这动着心思的莫不是穆汜恺?

      一场《昭君出塞》既毕,接下来的文戏,当然只专注唱腔文白,赵立安这会儿是坐立不定了,那文白唱腔实在是难懂,今日既然再从穆汜恺身上套不出些更有用的东西,便起身向穆汜恺告辞。

      眼见赵立安摸着两撇八字胡下楼去了,原本专注于台上女子身段的穆汜恺拿过身边的茶来泯了一口,执盏的手轻轻掠过茶托,嘴角倒是挂着一个刺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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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赵立安下楼出了戏园门口,身子一钻,上了汽车,却不回兵营,只叫人把车开到了秦简豫秦参谋长府上去,赵立安与这秦简豫有通家之好,知道按照素日这个时辰,秦简豫只会与几房姨太太打上几圈麻将,他下了车一路走到上房去,果然远远只见一盏吊灯下,一方麻将桌上秦简豫正与三房姨太太玩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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