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岁月催》素人几迟

1、熙熙攘攘东安城

　　跟往日并无什么区别，东安集市人来人往，各色小摊叫卖声不绝，可位于集市街尾的李家包子铺的老李拿起笼子将热情腾腾的包子罩住，防止这白白胖胖的包子没人买前就冷透了。老李媳妇望着对街生意兴隆的死对头，用抹布掸了掸长凳上的灰，唾了一口：“真不知道触了什么霉头，难不成他家包子里能吃出金子了。”
　　这时候走过来一个约么八九岁的小孩，身上破破旧旧，上身的罩衫锤到膝盖，低下的打满补丁的裤子却露出一截枯瘦的脚踝，脚上又趿拉着及不合脚不知从哪偷来的草鞋，头发乌糟糟变了一个辫子锤在脑后。蜡黄的脸上眼睛滴溜溜的转，一看便知道打的不是什么正经主意。
　　小孩三两步跳到摊前，问道：“老板，包子多钱来一个？”
　　若是平日有客人在，早把这个天天来讨东西的小乞丐打发了。可眼下一个客人也没有，能从这个小乞丐手里赚几个铜板也总比包子凉透了喂狗强。
　　“三文一个，来几个不？”
　　小孩往后跳了一步，摇摇头：“啧啧啧，这么贵，怪不得一个人也没有。”
　　老李媳妇噌的站起来，从翻滚的面汤锅里掏出一个锅勺，指着小乞丐的头：“大清早没生意，你还来讨老娘便宜，再不滚把你脑瓜给你敲碎了。”说着就扬起手。
　　小乞丐往后缩了一下，继续嬉皮笑脸：“本来小爷我心情好，想着你给我点好处，我就帮帮你来着。”
　　“还敢来耍老娘，满东安都是三文钱一个！”捋起袖子一把把这个纸片似的小乞丐抡地上了，正愁没处撒气。
　　小孩一边那用脏兮兮的小手护着头，一边打滚一边嚎：“但此包子非彼包子……哎呦……谁都跟你们一样老古板啊……别打了……”
　　老李头赶紧擦擦手出来扯了扯老婆子一把：“行了行了，像什么话，你这样谁还敢来？”，转身拿出一张纸包了几个没了热气的包子递给地上的小乞丐：“你说为什么呀，我这包子怎么就比不上他家的了？”
　　小乞丐摸了下咕咕叫的肚子，咽了口口水：“不要包子，给我二十文。”
　　“你有完没完……”老李媳妇又要冲上来，老李摆摆手制止了，又从小抽屉数了二十个铜板要递给小乞丐。老李媳妇一把扯过来，有反反复复数了几遍，一把扔在地上。
　　小乞丐得了势一般，从地上爬起来，盘腿坐地上慢悠悠数着地上的铜板：“包子都三文钱一个，你们自己也不瞧瞧，人家一个包子都顶你这两个了，人家还买五个送一个。熟客儿都记脸，回头就端一碗面汤。就你这……”小乞丐一抬头，老李头夫妇早就蹲会自己棚里嘀嘀咕咕研究起对策。说罢拍拍屁股起了身，骗了眼认真想折的店主。从笼屉里偷偷抓了几个包子揣怀里就溜了。
　　来来回回在街头折了几圈，趁没什么人注意，又晃悠到李家包子铺对面的包子摊旁：“老板？”
　　忙的热火朝天的小伙计瞥了一眼蹲在角落的小乞丐，咧嘴一笑：“你小子这主意还成，喏，拿去！”便从油腻腻的钱袋里掏出了几个铜板扔到小乞丐怀里。
　　小乞丐叹了口气，把铜板数了有数，自己嘀嘀咕咕到：“应该够了出一次了吧。”说罢，转身就跑向西街的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