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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惜花败(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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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经年,墨白小仍记得当年初见酒九笙的场景。阳光熹微,梨花树下,一袭白衣似雪堪比花娇,更是回眸一笑,惊动少年心。那时他年幼却尚可知这天上地下酒家人的名号,更是深知酒家仙人的上品之姿,却无从遐想,而今得见却真当得美艳绝伦四个字。而如今再见,九笙虽已失了仙家身份,可那飘飘然的味儿却未少及一分。
“上仙的梨花味儿还是如此”换了从前,墨白小可是不敢想会有这样一日,他的话语虽平淡,可殊不知小童前来禀报时,他失手打了两个茶盏。
“你的变化却大的很,叫我九笙罢,我早已不是上仙了”这墨白小于她的印象不过是个普通的稚儿模样,如今翩翩君子的样子确是九笙未曾见过的。
“其实,自那一面后我们是见过的,就是在”墨白小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再接着说下去。
“额?见过吗?”九笙十分窘迫,莫说这墨白小今日的身份,怕就是她与他仅几面之缘也让九笙不好提那查找人的事。
“恩恩,过去的事而已,上仙,不,九笙姑娘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吗?还请如实告知,白小定全力而赴”此前听到九笙的芳华册落,他是万不敢相信她如此没了的。那几日过的如此浑浑噩噩,好在她如今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其实,天知道他有多想唤她一声九笙。可他自觉九笙的尊贵身份,便不敢言语了。
“确有难事需莫中平施以援手,此间事,恐会牵连中平,若是中平为难,也不用默默承受,只言语一声,九笙也不会责怪中平。”九笙句句肺腑,她如今身份,别人未曾告密已是情分了,也不可为己连累了他人。
“姑娘还未说何事,怎知白小会为难呢?”这褚焉可真是墨白小的徒弟,这师徒俩都有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不过墨白小却多几分沉稳。
“我想让中平帮我查找一个人的下落,我只知他名唤离公子”
“离公子?姑娘可知此人名为何?单就姓氏怕是很难查找”
“恩?”九笙抿抿嘴,她知之甚少,唯一知晓的就是离公子这个名号了。若说其它,她实在无可得知,总不能告诉他,这事是阿默在梦里告诉她的吧!
看着九笙为难的模样,墨白小道:“姑娘找的人定非凡品,必是有过人之处,我用天警司的阴阳镜查看,定会有结果的”说着便拿出一轮镌刻金丝藕花藤蔓铜镜,施了法,那上面就映出影来,缓缓露出几行字。仔细一看,原是细说离姓子嗣人物为何,家住为何。
“不过,这么些人,谁才是我要找的那位啊?”九笙挠挠头,有些无奈。
“姑娘稍等”墨白小说着将自己手指捻出血丝点在那镜子上,不一会儿,只检出三三两两精细的,比之之前已经少很多了,不过还是有十六人。墨白小使出十成力,那镜子终只显现出两人,一位是生活在御澜山的离涧,只因医术了得被世人称作公子。相比之下另一位商国离公子就显得平庸至极了,既没才识又无道术,只因无上貌美得了个公子的虚名。这二人一南一北相隔甚远,若要去一处便得舍另一处。
九笙无可奈何,只得将目光投向墨白小和褚焉二人。
褚焉被她看的无奈,言说这二人无论怎么看都是那位御澜山的离涧的可能性更大些。又举了些许例子。
九笙同意的点了点头,却也不再耽搁,忙向墨白小道别:“此来,必定给中平大人带来麻烦了,可眼下之景,九笙只得这么做。在此,中平大人的恩情九笙必定铭感五内。若是他日中平大人有需要九笙的地方言语一声即可”。
对于她这番话,墨白小心中五味杂陈,从前的九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无上尊贵的身份注定她不会有多好的性子。如今的九笙虽平和的多了,但已经不是从前的酒家人了。
只言说:“姑娘的梨花酿的味儿未曾变过”。
“告辞”九笙话音刚落就掐了决离去了。
果然,不过半日功夫,关于九笙的消息便传出花样来了。什么九笙根本没死,借了谁的壳,化了谁的皮。又言九笙死了现在这个又是什么鬼怪精灵幻化的。人间仙界议论纷纷,各个传言也说的真真切切。
好在,褚焉悄悄塞了换颜丹给她,现在这幅面容虽清秀却也平庸,扔了大街上也是分不出的。九笙自是大胆的往前走,这几日为了赶路程,她那贫乏的仙术被消耗的一干二净。怕是再飞下去,遇上个百十年的精灵她也是打不过的。无奈只好幻化些银两,租了马匹,朝那御澜山飞奔而去。
这几日在路上,那梦却几日未曾做过了。凉凉深夜,九笙亦会感念曾经,又想起和阿默疯玩的日子,不知不觉沉睡过去。
“叔父,九笙求您出兵支援阿爹”一听到战败的消息,九笙迫不及待来到议事大厅。她从未如此焦急,阿爹是战神,怎会战败呢?她想不通,如今却是要想法子将阿爹,阿默的性命保住。
“笙儿,不是叔父不出兵,是叔父无能为力啊,你看你父亲,仙界战神都无计可施。我又如何帮得了他呢?”天帝把玩着手里的茶盏,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可是叔父,阿爹他是你的战神,他是保护仙界的神。这个时候叔父不应该出兵保住他吗?叔父,阿爹与您一母同胞,为这三界做了不少好事。这些功劳还抵不过·····”
听到一母同胞四字,天帝有些怒不可遏,打碎茶盏“酒九笙,吾再说一遍,你阿爹不是我不想救,是救不了”
“天帝陛下······尊贵的天帝陛下,九笙求你,九笙求求你了”硕大的宫殿,沉闷的磕头声一声接一声,九笙可恨这众仙家的彷若未闻,又恨自己身为酒家人却半点仙法修习不得。更恨眼前人,他的绝情。他不出兵的究竟原因不过是这些年来的无稽之谈,他怕了,怕从那个位子上掉下来。她清楚的知道如今除了求他,他别无他法。她冷冷的瞥见了,商钰离她只有两步的距离,那么近,他却从未低头俯视过地上的她。仿若她如空气般不复存在。她梗着脖子继续磕头,她怕自己朝那人质问,怕与他撕破脸皮,也怕自己彻彻底底死了心。是的,直到这一刻她都在想他是否有苦衷。
“陛下,这?”
“随她去吧!”
“她······”
天帝笃定的说道:“她闹不出多大的风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