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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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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第一眼,大片的六角雪花浮雕映现在眼前。这里是医院?庆水的目光转向床边。
少年时他喜欢看一些与学习无关的杂志书籍,有一段话即使过了这么久他还是记在心里。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
“好久不见了,云长渊。”庆水坐起身来。
“嗯。”少言寡语的点点头。
“十年未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火大。”这是对待久别重逢友人的态度吗?
“彼此彼此。”说着,伸手捻起庆水耳边的一缕发丝。“你的头发?”
“金发太显眼了,我染成了黑色。”如果不是眼睛的颜色难改的话他是打算也弄成黑色的。
“这十年……不回来,我们都以为你死了。”那一场决战过后,你到底去了哪?
“我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死。”握住耳边的手,“那时我醒过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你失去记忆了?”
“挺扯的?”开战之前,是抱着失去生命的信念去的,没想到自己会失去过去的记忆,流落在外。
“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刚刚。”扑过去抱住抽手要走的友人。
“莫问,你给我放手。”咬牙切齿的推人。
“我现在叫庆水。”死抱着不放。
我管你叫啥。“放手。”
“我不。”
两人动起手来,在不使用异能的前提下打的难舍难分。最终,庆水先停手。
“不行了,不打了。”躺在床上大口喘气。
“未老先衰。”躺在旁边的云长渊评价道。
“友尽。”
过了许久,庆水转头,“云长渊。”
“什么?”
“云长渊。”
“说。”
“云长渊。”
“……”
“长渊。”
“……”
“渊渊?噗嗤。”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闭嘴吧你。”云长渊忍无可忍的转过身去,伸手捂住了嘴。
庆水无辜的眨眨眼。
一如既往的凉。庆水握住冰凉的手指。“老师他们还好吗?”
“不好。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老师这么多年一直在愧疚。”
“明天去陪我见老师吧。”脚下的道路是听从心的选择,这些年我一直在逃避。我在凌云城得到太多,却也失去很多。
“这些年我去了很多地方。有些地方是当初师父带我去的。”把头抵在云长渊的肩上。“云长渊,我对凌云城一直没有什么归属感。师父死后,我对凌云城的当做‘家’的念想已经没了。凌云城是父母亲毕生保护的地方,按理说我应该和他们一样,但是我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他们所做的事我理解不了。”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和老师他们都会支持你的。”还在少年时他就发现他身上有一种奇怪的疏离感,后来随着时光揭开的真相,他也渐渐就明白了。
他的世界是由师父构建起来的,师父是筑基石,其它的一切不过是路上的风景。所以当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师父离去。
“就算我再次离开。”抬眼看他。
“……”
“最讨厌你这一点了。”再次埋肩。
“这里真的没有值得你留下的地方吗?”凌云城那么大却留不住一个人。
“有啊。你、老师和同期的伙伴。”留下的理由千千万万,一个理由却能破碎一切。
“为了别人的安心,我在凌云城注定不能长留的。”和平脆弱的像泡沫,一触就碎,而我们不得不为短暂的和平期牺牲点什么。
“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别人了?”
“没有,我只是在意你。”声音轻轻的,几不可闻。如果不是两人挨着,云长渊说不定就会没听见。
“我睡一会,天亮叫醒我。”庆水闭上眼,忽视掉身上隐隐的痛疼。
“好。”云长渊抽出手臂,将睡过去的青年揽进怀里。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
在星光满天中睡去,在朝露未晞中醒来。
睡梦中感到耳边有人在说话,庆水烦躁的去摸枕头。枕头没摸到,手上被毫不留情的掐了一把。
“起来。”
思绪回笼,庆水睁开眼。云纹暗绣,低调奢华。不过现在一夜过去已皱成梅干菜了。
庆水从云长渊身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想着云长渊一件衣服多少钱,自己赔的起吧。
“醒了没有?”云长渊脱掉皱的不像样的外套,一脸嫌弃的扔到一边。
“醒了,醒了。”庆水搓搓脸。一脸还想躺回去的没睡醒的样。迷迷糊糊的跟着云长渊来到病房自带的卫生间。就着水龙头将睡醒炸着的头发洗湿。
“你借我身衣服。”有洁癖的云长渊对着已经清醒过来的庆水说道。
“好啊,不过,我住在新城。正好介绍人给你认识,他们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珍宝。”想到自家的儿女,不禁微笑了起来。
“嗯。”有点不爽。
“你不高兴?”敏锐察觉到。
“你头发上的水滴到我手上了。”
“是吗?那你帮帮忙。”庆水凑到云长渊跟前。
“异能不是这样用的。”推开,走人。
“哈哈哈。”庆水也不恼,开心的拿起毛巾擦头。缺失的东西回来了。
洗漱完毕,出了卫生间门的庆水就听到云长渊与他人说话的声音。
来人一头白毛,年轻且轻佻。一张俊俏的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回想起自家儿女在十里亭的‘见义勇为’,庆水不由对白毛青年递出一个同情的眼神。
接收到廉仲一脸莫名。
“老大,他是呀?”一脸的八卦。
“交代你的事现在去办。”回头对庆水说:“走吧,去吃饭。”
“好呀!走走走,我快饿死了。”一听吃饭的庆水兴奋的牵着云长渊的手走出了房门。徒留廉仲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呆在屋里。
卧槽,见鬼了。那还是生人勿进,熟人勿扰的云长渊吗?
“你交代廉仲去办什么事情?”
“老师现在是城主,很忙。”
“所以?”庆水有意逗他多说说话。
云长渊看了他一眼,“让老师把中午的时间留出来。”
“然后呢?”
“吃饭。”
“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庆水被他气道。虽然知道他的意思,但猜来猜去很无趣的。
“不能。”干脆利落的回答。
“这就你爱慕者能排满凌云城却一直单身的理由。”哪家的姑娘受得了如此冷遇。
“彼此彼此。”
“咱俩可不一样。”想到自己有儿有女,庆水忍不住得意起来。
云长渊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天色已明,大街上已经有人忙活了。庆水跟在云长渊身边,哈欠连天。
“你有那么困吗?”时刻用余光关注着友人的云长渊在庆水打下第十个哈欠忍不住问道。
“嗯,最近没睡好。”搓搓脸,还是想睡。
“下午去医院,让莉莉给你去做一个详细的检查。”昨天值班的医生就告诉他,他身上有着陈年旧伤。至于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他非常清楚。
“好呀,好久都没见莉莉了,我在外面听说她结婚了,有小孩了吧?”有子有女的庆水第一关注的是孩子。
“她女儿今年三岁。”
“可爱吗?”
“可爱。”
“漂亮吗?”
“那随爸爸还是妈妈?”
“随爸。”云长渊瞟了身旁的人一眼,神态轻松。
两人从山下城一路聊到新城的桑梓街,略感口渴的庆水拉着云长渊走进一家早餐店。
气氛沉重,海小鱼表示不想讲话。
一大早,海小鱼便被哐哐哐的砸门声吵醒,同住一屋的海山去开门便受到庆雪俩姐弟的质问。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他们的父亲去哪了?
海山睡眼朦胧的问他怎么知道庆水临行前交代过行踪。
两姐弟动作一致的翻白眼。庆雪幽幽回答到:“以前老爸出去一定会告诉我们,免得我们见不到人乱跑。所以,我爸去哪了?”
没捋清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还困着的海山告诉两姐弟,庆水出去了,早上会回来。
“知道老爸去的方向吗?”庆雪眉头一皱,与弟弟对视一眼。
“朝北走的。”
“山下城。”庆雨点点头,之前的猜测可能成真了。
“等老爸回来问问老爸,现在我们先洗漱准备吃早饭。队长,你把小鱼叫起来吧,我们在楼下等你。”
“行。”
因为早起困,海山同海小鱼一脸无精打采,庆雪庆雨一脸不知在想什么的凝重脸,这顿早饭吃的无滋无味的。
正要撂筷子的俩姐弟就听到自家父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小雪,小雨,你们起来了呀?”
“老爸,早上好。”
“老爸,早上好。”
“早上好,来,我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我好兄弟云长渊,你们要叫叔叔。”庆水拉着云长渊在他们对面坐下,两人坐着一条长凳。
“啥?”
四脸懵逼。
“你们吃完了吗?”庆水掐了掐两个孩子的脸。
“再陪着吃点好不好?”
这次总算反应过来,一脸状况外的点点头。
“女儿比较像你。”云长渊摸了摸庆雪的头。金色的长发剔透如蓝水晶般的双眼。老师以前闲聊中就说过如果他有女儿的话,说不定就是长这样。
金发碧眼,可萌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