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酒琴肆意

7、我们该留住的故事（6）

　　十月下旬，Z市的天气还没有完全转凉，肆意在临出门前套上一件白底蓝纹的薄外套，又对着镜子抹了浅色口红，才去和酒琴会面。
　　肆意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才两点二十分，酒琴还没到。肆意在大门右侧的树底下等她，想着一会应该聊些什么有趣的话题。思绪辗转间，不知飘到哪个外太空。突然肩膀被一只手搭上，手心的温度透过薄衫渗进肆意肩膀的皮肤，有点烫。
　　肆意转头就看见身边的酒琴，因为笑容的缘故微微上挑的眼角，眼睛仿佛有漩涡，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等很久了？”酒琴刚到时看见肆意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么晒的天也不知道撑一把伞。”
　　酒琴平淡的语气给肆意一种她关心自己的错觉。
　　“没，刚到。我们公交去吗？”
　　“可以。”
　　G大校门口就有公交车站，肆意和酒琴没有瞪太久，一辆一路车就慢悠悠行驶过来。公交车上没有几个乘客，肆意挑了一个靠后的位置，把近窗的位置给酒琴，自己坐她旁边。
　　“我中午没睡，先睡一会啊。我们在天宁北路车站下，快到了就叫醒我。”酒琴说完就闭上了双目小憩。
　　见身边的人呼吸声渐渐平稳，肆意才大着胆子看向酒琴。其实酒琴的外貌不是非常惊艳，她的脸型不似现在流行的瓜子脸，而是鹅蛋脸，有一种恬静清秀的美，可是她平常不说话时都是紧闭双唇，看上去不像是很好亲近的人，自然而然也带了一丝旁人勿近的气息，可是只有接触下来肆意才知道，酒琴有一颗柔软的内心。
　　可能是因最近太忙吧，她的眼睛下方有一层淡淡的青色，肆意有点心疼。
　　公交向左打了一个方向盘，酒琴的头靠在了肆意的肩膀上，肆意一动也不敢动，僵直着身子。过了好一会，才蹑手蹑脚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拍了一张照片，看到没有惊动身边睡着的人，舒了一口气，把手机轻轻放回包里，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肆意知道，刚才偷拍酒琴的瞬间，她的心跳有多快。
　　公交开了半个小时，快抵达天宁北路时肆意叫醒了酒琴。
　　“啊，这么快？”酒琴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
　　“嗯。”肆意看见酒琴睡眼惺忪可爱的模样，脸有点红。
　　酒琴牵住肆意的手腕，领着她走了一小段路，走进时光里。
　　肆意不是第一次进酒吧，所以她并没有害怕，只是乖乖跟在酒琴身后。此刻时光里的客人不多，所以酒琴很轻易就走到里间，
　　“魅姐，你在里面吗？我带小朋友过来了。”酒琴叩门
　　小朋友？我吗？肆意暗想。
　　“我在，进来吧。”一道女人的声音响起。
　　肆意见到时光里的老板，有点惊讶，因为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看着只比自己大几岁的样子，却已经是一家酒吧的老板了。
　　“魅姐，昨天和你说的，你看看合不合适？”
　　魅姐上下打量了一眼肆意：“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你怎么会想来这种地方工作？”
　　“我听说工资挺高的。”肆意想了想回答，毕竟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工资2500一个月，但是上班挺辛苦的，而且也不安全。我这里的客人，虽然不是什么下九流的，但是闹事的人，也不是没有，你，一个小女孩，会受委屈的。”魅姐好意提醒。
　　“我能来见您，就说明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如果您不嫌弃我，希望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试试，可以吗？”肆意真诚的看着魅姐。
　　“先试一个月吧，你要是没有发生什么岔子，也坚持的下来，再留下吧。”魅姐看向酒琴，“带她去领两套衣服。”
　　肆意听见老板的话还不是很相信，她就这样面试成功了？
　　“学姐？我是可以了？”肆意扯着酒琴的袖子问。
　　“魅姐很好说话的，她的意思是你可以留下来试一试。”酒琴从员工休息室领了两套崭新的工作服。
　　“你在这里有遇过什么麻烦吗？”肆意接过工作服，是她的码数。
　　“嗯，偶尔会被骚扰算吗？”酒琴笑着说。
　　“啊？骚扰？那你怎么解决的？”
　　“智取。不过肆意，你要知道，这里可能真的不想你想的那么安全，所以你还是谨慎一点。”
　　谨慎一点。酒琴不知怎么把话说得委婉了，其实她想提醒肆意的还有很多，可是看肆意兴奋的模样，怕扫了她的兴致，索性就没再继续下去。
　　“好的。”肆意很开心的抱住酒琴，亲了一下她的脸，“谢谢酒琴姐。”
　　脸上的柔软的触感还没完全消退，酒琴怔了怔，只是笑着当成她的感激，并无他想。
　　倒是肆意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做的事情，脸红了一路。
　　酒琴带着肆意在时光里转了一圈，带她认清酒吧的布局。时光里有两层，一层大厅有吧台和表演的地方，二层是包厢方便醉酒的客人休息。时光里有安保，几个壮硕的青年站在隐秘的地方防止有人闹事。
　　酒琴领着肆意到吧台，和两个调酒师打招呼：“里树，时夏，这是新来的服务员，我的学妹，我不在的时候帮着照顾一下啊。”
　　“酒琴姐的事就是我的事，一定照顾。”一个长相偏柔和一点的男调酒师立马接过话，打量肆意几眼，“不过......这位学妹，年纪看着有点小啊。”
　　肆意向男调酒师微笑着点头示意：“你好，我叫李肆意，今年大一。”
　　“大一，刚十八？”
　　“是的。”
　　“那真的是小学妹啊。”男调酒师笑了，“我是里树，时光的调酒师。”
　　里树介绍完自己，又看向旁边的女调酒师，笑着说：“这位也是调酒师，时夏，我的......女朋友。”
　　“别听他瞎说，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时夏的冰冷终于破裂，开口说出第一句话，“你好，肆意。”
　　肆意一句“你好”后就不再说话了。
　　“现在也快五点了，待会我们就去吃饭，晚上七点到凌晨两点的班。”酒琴看了一下手机，“路上我再和你说你需要做些什么。”
　　酒琴和肆意在附近找了一家快餐店解决晚饭。
　　“其实服务员就是把调酒师做好的酒精饮料端给客人，一般星期五和星期六的客流量会多，所以今晚挺忙的。”
　　“嗯。”
　　“一个星期要过来四次，星期五星期六时间固定，就是晚上七点到凌晨两点，其他时间你可以自己选择，看哪天没有课过来就好了。”
　　“那酒琴姐是哪天？”
　　“星期二和星期四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七点。”
　　“我星期一和星期四下午有课，只能星期二和星期三的下午了。”肆意想了想自己的课表。
　　“你自已一个人要小心。”
　　“嗯。”知道自己还是有三天能和酒琴一起，不算太难过。
　　很快晚饭就被端上来，肆意埋头吃着她点的土豆丝炒肉片，瞥一眼酒琴碗里的红红的一片，好奇的问：“你点的是什么？”
　　“麻婆豆腐。”
　　“你吃辣的？”
　　“对了，为什么酒琴姐会找到这个工作？”
　　“大一的时候缺钱找兼职，刚好看到招聘信息，就去了。”酒琴刚进G大，银行卡里的钱交完学费和房租以后没剩多少，就找了兼职。
　　“这个工作很累吧，你......”肆意听出酒琴极淡的语气里，有一丝伤感。
　　“过去了。”酒琴顿了顿，“吃饭吧。”
　　“没事，酒琴姐，以后我陪你一起。”肆意用笑声掩盖两秒之前的悲伤。
　　“嗯。”
　　饭吃的七七八八了，肆意又问了一句：“上次在你公寓见到的学姐，她是？”
　　“她是学生会外联部的副部，下次带你认识认识她，很有趣的一个学姐”酒琴提到叶绮宁，开心仿佛要从弯弯的眼睛里溢出来。
　　“她知道你兼职吗？”
　　“知道呀，其实她有点不喜欢，不过她有空还是会过来。”酒琴想起叶绮宁，忍不住弯了嘴角。
　　宁儿啊，真的很善良。
　　肆意没有再往下问，她怕自己克制不住问印酒琴，那个学姐和你是什么关系。
　　肆意知道自己不应该再接近酒琴，可是她躁动的心脏只有在见到酒琴的时候才能安分一点。每一次难眠的夜晚，她想起印酒琴深邃沉静的眼睛，心脏就像被一把很钝的刀，一下又一下的划拉。
　　不能再见，却也不能不见。
　　肆意想好了，她只要藏住自己的心情，安安静静的陪在酒琴身边，能看得见她就可以了。
　　可是她不知道，没有回应的喜欢，只会让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