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亚人》忆情倦颜

5、第四章

　　四、
　　“哥哥，生日快乐。今晚会回来吃饭吗？”
　　留言箱里有这样一条留言，发信时间是三天前。
　　户崎的药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为了抓紧实验，永井圭彻夜埋头在实验室里，过了几乎与世隔绝的一个礼拜，今天偶尔得闲翻开手机，这才发现惠理子发来的讯息。
　　生日吗……？
　　永井圭感叹道，已经27岁了啊。
　　在没有成为亚人之前，他是如何设想27岁时候的自己呢？
　　是顺利的从高中毕业，顺应母亲的意思考进东大，完成学业之后找一份满意的工作吧？也许还会跟一位温柔贤惠又不失体面的女性结婚，育有一到两个孩子。
　　不管怎样，至少不会是现在这样过着暗无天日的实验室生活，还要时刻思考如何对付佐藤。
　　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个夏天被无情的打破了。
　　永井圭想，有时候他是恨的。
　　恨这个存在着亚人的世界，恨第一个发现亚人的人，恨那些所谓的亚人研究员，恨户崎，恨佐藤，甚至恨那个撞了他让他发现自己是亚人的卡车司机。
　　如果不是他，自己平静的生活还会按部就班的持续下去，不会出现任何差池。
　　如果不是他……
　　还有佐藤。
　　他错信了佐藤能够给出让他平静生活下去的方式，却没想到被他推到了整个漩涡的正中央，让他不得不为了自己而抗争，再也无法脱身。
　　他才是造成他现在这种局面的元凶！
　　永井圭咬牙切齿的想着，半晌，沉默着叹了口气。
　　算了，现在想这些都已经没有了，要怪就只能怪当初的自己太天真吧。
　　他看了一眼手表，把电话拨给了惠理子。
　　“哥哥？”对面很快接了起来，看起来手机应该就在附近。
　　“啊。”
　　“你终于想起来回电话了啊。”惠理子似是抱怨的说了句。
　　“啊……恩……抱歉。”永井圭支吾了一声，佐藤事件之后惠理子对他的态度也转变了不少，偶尔会跟他说一些亲密的话开开玩笑，永井圭倒是不讨厌，就是有时候还有些不太习惯。
　　“算了，反正你是大忙人。”惠理子叹了口气“今天回来吃饭吗？”
　　“恩。”
　　“那我现在准备，要吃什么？”对面问，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看样子似乎要出门采购。
　　“啊，不用了，今晚出去吃吧，我请客。”
　　“好啊，那我要吃海鲜大餐！帝王蟹！双份！”惠理子高兴的道。
　　“恩，好，我去接你。”永井圭无声的咧开嘴笑了，挂了电话。
　　直到坐进车里踩上油门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挂着不由自主的微笑，这种跟妹妹亲密相处的模式，果然感觉不坏。

　　“哥哥！你好慢啊！”惠理子老早就在楼下等着，看到永井圭的车拐进来，抱怨着拉开车门。
　　“抱歉，前面街区摩托车和卡车相撞了，堵了一会。”永井圭道，看着惠理子系好安全带，再次发动车子。
　　“摩托车啊。说起来哥哥，我可以学开摩托车吗？”
　　“不可以。”
　　“诶？为什么啊。”
　　“你一个女孩子开什么摩托车，像什么样子。”
　　“有什么关系嘛，又不是没有女孩儿开摩托车的例子。”
　　“那也不行，而且也太危险了，一旦发生刚才那样的事怎么办！”
　　“我会注意安全的！又不是说一定会出事！”
　　“总之不可以！”
　　“你不同意我也要开！再说我本来也没必要争取你的同意！”
　　“惠理子！”
　　永井圭头疼的皱眉，为什么他跟惠理子说话，总是说不到三句就要吵起来，明明他是为她好，为什么她就一定要这么任性？
　　“果然还是最讨厌哥哥了！”
　　“什……”
　　“哥哥不就是觉得我开摩托车会给你丢面子吗？永井圭的妹妹居然像个野丫头似的不正经什么的，说到底哥哥从头到尾都只会考虑你自己！”
　　“……”
　　“从小时候就是这样，因为无聊的理由就疏远海哥，出事了却又厚脸皮的去找人家，连累海哥进了少管所不说，这次竟然连人都找不见了！海哥就是人太好了，才会被……”
　　惠理子的喋喋不休被刺耳的刹车声打断，她吓了一跳，有些害怕的看向身旁。
　　永井圭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不理会后方车辆的咒骂声，慢慢的转过头来，一字一句的问：“你说什么？”
　　“我……”
　　“你说海怎么了？！”
　　惠理子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永井圭，惊惧不定的喘息着。
　　永井圭一把抓住像是要往后退的惠理子，力度大的让女孩皱眉：“你说海怎么了？！什么找不见了？！”
　　“……”惠理子几乎要能看到车厢内漂浮的IBM粒子了，她颤抖着嘴唇，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海……海哥失踪了。哥哥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