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好大一朵烂桃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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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拴住一个男人的胃，这句话已经老掉牙了。方言将成功地把这句话改写成：“要想拴住情敌的心就要拴住她的胃。”离婚回来，方言虽然浑身酸痛，但是方言也不想虚度这样一个大日子，有什么比摆脱一个渣男更值得庆祝的吗？
她不光要好好的庆祝一番，还要顺便捕获一颗情敌的心，让她远离渣男张子路，最好能做到杯酒释兵权，让既她在不知不觉中将住处的大门向自己敞开，欢迎自己住到找到房子为止，也能打开心门，让自己进去小小修正一下那错误的价值观 。
怀揣着这样逻辑怪异的雄心壮志，方言发挥了自己超常的行动力，先是出门买菜把饥饿的冰箱塞得满满当当，又从柜子里翻出新床单和枕套换掉沾满自己口水的那套、把白色的地板拖得光可鉴人可以滑倒苍蝇，最后把柠檬味的衣物从洗衣机里掏出来一一挂好，她放下晾衣杆，清新凉爽的空气从窗外扑面而来。
不知怎的，这几天的事让方言想了很多。跟莫嘉欣的相处，让方言想起了许多年前她做家教时教过的那个女孩，名字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带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常常故意找茬问一些不知哪里找来的竞赛题目来为难方言，方言还是好脾气的努力解着，实在解不出来，就说老师明天再来教你，看着她一脸阴谋得逞的得意，也只能无奈地笑笑。那些日子方言常常解题解上一晚上，还被迫求教师哥，再搭上一顿饭。
那女孩表面乖巧柔顺，骨子里却是和莫嘉欣一样的叛逆和落寞。
方言就在第一天去她家上课的时候匆匆和她母亲见了一面。之后女孩的父母就在外各忙各的生意，回到家也是各自进屋把门一关，那种冷漠，连方言一个外人也感到冷飕飕的。
方言家热闹的吃饭环节，在女孩那里直接省略成顿顿外卖，再好吃的披萨、汉堡和辣子鸡，能和老爸摊的大饼，老妈炒的蛋炒饭一样吗。
于是方言偶尔周末回家也会给女孩带上一些手包的韭菜馅饼或是白菜馅的饺子，陪她一起吃一顿饭，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渐渐地也能看见女孩脸上露出符合她年纪的爽朗笑容来。
后来方言要考研，只好把家教的活推荐给另一位学妹去做了，从此和女孩断了联系。
而眼前的莫嘉欣和那个孩子的影子似乎重合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她打从心底里对莫嘉欣多了些怜惜。方言不知道如果多给莫嘉欣一些爱，她还会这样蔑视感情和一切类似婚姻的契约吗？
张子路心里一肚子的话想跟莫嘉欣倾吐，匆匆去公司处理完一些琐事后，他就找了个借口直奔莫嘉欣的工作室而去。张子路熟门熟路，也不用人带路，就径直走到了拍摄间，他打开门探头一看，莫嘉欣穿一条紧腿的破洞牛仔裤，两条腿修长笔直，身上套了件黑色皮衣，头发松松地绑在脑后，正低头拍一组玩具。
张子路看着她专注的侧面，目光沿着她的身体轮廓细细地打量，只想把她的灵魂掏出来看看。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神秘感。让人想要一探究竟。就像品红酒，不能一口喝完，要细细地在口腔里咂么，会喝的还要品品看是哪个区域，那个年份的。
他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两下，莫嘉欣回头看到张子路，“你怎么来了？”
“打了电话，你也没接，过来看看。”张子路取下墨镜，“想你了。”
对于他毫不掩饰地热情，莫嘉欣没有回应，只放下相机，“那一起抽支烟吧！”
莫嘉欣从兜里掏出烟盒，靠在吸烟室的玻璃上，用欣长地手指夹起一支香烟，张子路赶忙掏出打火机给她点上。“忙吗？都没空接我电话？”他看着莫嘉欣吸上一口烟，一只手支在玻璃上，看起来像是要把莫嘉欣围在怀里。
“其实不忙，”莫嘉欣看眼窗外，窗外是条寂静的石子路，掩映在一丛丛常绿灌木中，“只是……张先生，有些插曲放完了就完了，不用总是来回重播。”
张子路把脸靠近莫嘉欣，鼻息几乎能喷到她的脸上，“我想把这支插曲变成我生命的主题曲，怎么办？”
莫嘉欣用手推推他的胸口，“不好意思，第一你的主题曲另有其人，第二现在不是音乐节目时间，第三姐姐我不喜欢你这个歌手。”莫嘉欣说完就推开他往门边走去，“张先生，我不送了。”
“嘉欣，我已经离婚了，我对你是认真的。是不是方言跟你说了什么？你误会我了。”张子路在她身后大声说。
“这件事跟方言无关。”莫嘉欣扭过头来一字一句地说。
张子路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那你能跟我解释一下，你们怎么会走到一起吗？难道你们以前就认识。”
莫嘉欣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张子路，有意思吗？我最烦那种狗皮膏药似的男人。”
“嘉欣，我好爱你，”张子路还想扑上去抱住她，莫嘉欣躲开了。
“嘉欣，晚上一起吃饭？”张子路还不死心，在后面温柔地叫她。
莫嘉欣听到这句话也只是挥挥手，头也没回的走了。
张子路咧了咧嘴，心想女人都是这么口是心非，他有时也怀疑自己是因为莫嘉欣这种潇洒自如到冷情的态度，才被她迷得晕头转向。
他张子路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尤其是自己公司还有一个新的拍摄计划，经过老总审批决定交给莫嘉欣的工作室，以后接触的机会还多着呢。对着莫嘉欣的背影，他举起手瞄准心脏的位置做了一个射击的姿势。也许他不是个神射手，但是他有信心只要换个机关枪，哪个女人都逃不出他的射程。
嘉欣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猎物，她扭头进了老板的办公室，“乔哥，这几天有没有新项目？”
乔哥一脸络腮胡子连着满头卷发，根本分不清楚哪里是头发哪里是胡子，只觉得一颗脑袋上郁郁葱葱的，不光脸上，他连手指上都长着黑黝黝的汗毛，他看见莫嘉欣进来正慌张地叉掉自己正在观看的网页，“哎呀，我说嘉欣，你要吓死我啊。你进来不能敲门吗？我还以为你嫂子来了呢。”
“你这有门吗？”莫嘉欣用下巴指指光溜溜地门框。
“你不会敲墙吗？”乔哥哎了一声，这才想起来他的门早就跟自己的私房钱一起被敌人一锅端了。“你们这些女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跟周扒皮似的。”
“啧啧啧，”莫嘉欣摇摇头，“谁让你那么坏，让装修师傅给你弄个空心门专门藏私房钱。”
“你干嘛来了？气我呢！”乔哥用毛茸茸的手拍了拍桌子，“我还是不是你老板了？”
“这不问你要活呢吗？”莫嘉欣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下。“手上那个明就交活了。”
乔哥扁起他黑乎乎的嘴，“你挺厉害啊，又给工作室拉来一个大活，干完这票咱下半年歇着也行了。”
“我怎么听着跟抢银行似的，谁啊，这么肥，能让你这么宰！”莫嘉欣把他桌上的钢珠放在轨道上，钢珠飞快地滑行发出叮地一声。
“嘿，妹妹，就那广告公司的张经理啊，刚刚过来跟我说要把他们公司的今年的拍摄都放在咱这。”他伸手厚厚的手掌比划道：“人家说了就请莫嘉欣，莫大摄影师执刀。”
“他啊？”莫嘉欣兴趣缺缺，“这个项目我能不跟吗？”
“怎么着，有情况？”乔哥把大脑袋凑过来问。“难道是姓张的那个油头粉面的看上你了？你可真够能招烂桃花的了。”
“什么时候开始？”莫嘉欣问。
“明天签合同，后天就开始坐下来沟通拍摄方案了。”乔哥拿起桌面上的笔按了按。
“这样吧，乔哥，我也不想你难做，”莫嘉欣站起来，“我好久没休过假了，明天交完差，我先请一周假，有什么烂桃花你先帮我顶着吧。”
乔哥抓了抓自己脑后的卷发用手腕上的发圈梳了个小马尾，冲莫嘉欣飞了个媚眼，“行啊，看我这当家花旦出马。”他转念一想又忙站起来问道：“哎，要是我顶不住怎么办？你能来救场吗？”
“来不了，我要去新加坡参加国际摄影节，”莫嘉欣在门边眨眨眼，“你是我们工作室的招牌啊，大活怎么能不让乔老师出马。”
“小师妹！”乔哥突然叫住她，又不吭声了。
莫嘉欣等了一会，见他没有下文又问：“干嘛？”
“我在想新加坡有什么特产，你能等我查完了发你吗？”乔哥一脸严肃。
“随便你！”
走回拍摄间，莫嘉欣也不禁奇怪自己怎么张口就说新加坡，她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去那里参加什么摄影节，只是那天听方言讲电话，知道她正在办新加坡签证，莫名其妙地就开始关注起新加坡摄影节来了。正好有个朋友在那里租了展区，也许能匀个几米给她。正想着，张子路的短信又杀到了：宝贝，等我开个短会，再回来接你吃饭。莫嘉欣皱皱眉头，干脆收拾了设备，直接收工。
一进门，莫嘉欣就感觉到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种方言的气息，门口是她摆得整整齐齐的两只靴子，桌上是她吃剩下的半个橘子，沙发的靠背上搭着她的外套，厨房里传来方言的哼唱声、锅碗的碰撞声，以及伴随着水雾迷漫出来的饭菜香。她端着碗在餐桌上坐下时，更带着一股独特的柔和味道，方言伸手越过莫嘉欣拿桌上的汤勺时，她微微卷曲的头发更蹭过莫嘉欣的鼻尖，把那股味道直接送进鼻腔里，还留下一阵痒痒的触觉。莫嘉欣有些恍惚，好像一个海市蜃楼突然变成了实体，她无数次想象过的家的样子，就这样带着声音、味道、触感和温度包围了自己。
“快尝尝，好不好吃。”方言把碗塞在她手里，很认真地看着她试菜。“不知道你爱不爱吃海鲜，我可是很喜欢。”
莫嘉欣尝了一口白蛤萝卜汤，真诚地赞美到：“鲜掉舌头啊。”
“是吧，是吧，我对吃可是很擅长的。你知道张子路总是出差，我常常自己一个人，好久都没有认真做过饭了，还真有点技痒。”方言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心里暗想，好好的我提什么张子路啊。
好在莫嘉欣听到了并没有介意，反而接着说：“你很擅长做，我很擅长吃，你要不嫌弃，可以在这多住几天。”
这么快就达到了第一个目标？方言心里暗喜，同时也赞叹道莫嘉欣真是玲珑剔透，就跟会读心术似的。忙点头答应，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她是个通透人，有些事情还是摊到明面上来说，“其实我过两天要出门旅行了，我想去新加坡，那里是热带治安又好，适合我这种独身需要温暖阳光照耀的小女人。”
莫嘉欣安静地听她说：“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她停顿了一下，低下头去看着汤碗，眼角那颗桀骜的小痣都变得柔和起来，“认识你以后，我很抱歉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如果不介意，在找到房子之前，就住这里吧。”
会收到她的歉意，方言有些意外。她眼中的莫嘉欣独来独往、直来直去，是个最不在乎别人看法，也不在意别人非难的人。即便打她一顿，她也能承受了，然后继续按自己的想法的生活，像一团又柔又韧的棉花，可是今天莫嘉欣居然向她低头了。看来美食战略果然有效，最重要的是，方言感觉自己人格魅力相当大啊，短短两天，不光影响了这团“棉絮”，而且有把她衲成小棉袄的趋势。
“奥，我知道了，那等我度假回来就在你这借住几天，找到房子我就会搬走的。”方言马上就驴下坡，她可是忍了半天才没有说出，改正了错误就是好同志这样的话。
饭后，莫嘉欣用家里的投影仪放了个电影邀请方言一起看。荷兰语的台词一响起，强打精神的方言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台球桌上的1号球一样，只在台面上停留了不到十分钟就被撞进了袋里。她脑袋一歪就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在模糊的睡眠中，她隐约梦见一只真人大小的比熊犬把毛茸茸的大脑袋一直往她怀里塞，湿乎乎的小鼻子蹭在她的脖颈儿处，带来又麻又痒的感觉，她不禁缩起脖子咯咯笑出声。
莫嘉欣直起身子，离远一点欣赏方言在睡梦中笑着耸耸鼻子表示抗议的样子，还有那跟自己有些相似的眉眼，内心叮叮当当地响起一阵台球入袋的撞击声，只是这一眼就已经被一杆清台，输得彻彻底底。算了吧，还要怎么报复她呢。莫嘉欣想罢，一把揽过脖子和头歪出怪异角度的方言，让她缓缓地降落在自己的肩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好大一朵烂桃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