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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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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晚上,木夏睡的昏沉沉,刚刚又被一场噩梦惊醒,血红色的洪水,慢慢漫过她的脚踝,她想逃跑,可是,脚却被有股子强力拉扯住,无论她使多大的劲,腿就是迈不开,看着血色的红漫过胸口,然后一汩汩灌进她的嘴里,她是绝望的,她想哭,嘴都被血水填满,让她哭不出来,赌在心口胀痛的难受,然后,她觉得自己漂在一个无边际的鲜红色洪水里,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只知道,顺着急急的水流漂走,毫无目的、无止境的,她觉得自己还是有知觉的,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红色,她害怕,大声的叫,有没有人,可不可以救救我,她的声音被滚滚漫红的水吞没,她想,她是无望的,猛的惊醒。
伸手,捻开床头墨绿色的台灯,暖黄的光线充满了房间,整个人被绒绒的光线包围,身体慢慢的回了微暖,抬起手臂,擦掉眼角的湿润,起床,拉开白色窗帘,向外望出去,窗外同样是一片陈旧迷糊的世界,她想,她是被上帝遗弃的孤孩,心里很是荒凉,好久,没有这种感觉,拿起手机,看着林质光的电话盯了好久,最后,还是没播通他的。
现在,是半夜2点多,想必,木芝应该是睡觉的,她有好长时间,没有跟她联系,她跟木芝感觉有点怪,从心里,她是想念她的,木棉去世的几个月后,她告诉她,她希望木芝能回来,甚至在电话里哭着求她回来,木芝淡淡的说,她回不来了,她问她,为什么回不来,她还是重复那句话,她回不来了,她说,她去广州接她,她想让她重回学校,她说,不了,她有自己的路要走,之后木芝经常换手机号码,她常常失去她的联系方式,她只能在漫长的时间里等待她,这种感觉折磨着她,时间久了,那种等待的煎熬渐渐的淡了,她不知道,是不是流着同一样鲜血的生命体,时间这条恐怖的河流,也能将她们慢慢的稀释掉,然后变成淡淡的粉色,她打心里,不愿意这样的,这样的想法让她有种负罪感,她现在急切想木芝回来,给她发一条短信:“木芝,姐很想你,你能回来生活吗?”
这天,天空漂着冬日里清冷的雨丝,她的心情也上粘了雨气,湿的露冷。一进办公室,王主任叫住她,让她马上准备,要做一台手术,今天的病例比较多,大家都很忙,王主任,安排崔玲玲做她的副手,起先,崔玲玲不太愿意,后来,一想,看她到底是不是真是块宝玉,能让张院长如此的器重她,她到想看个究竟,带着一种想抓住她人生污点的想法同意了。
木夏觉得半夜的那个梦,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她想拒绝,大家确实够忙,王主任眼里满是信任,用酒精浸透双手后,穿好无菌衣、戴好无菌手套,走进手术室,刚把皮肤用手术刀划开,看着鲜红一股股的涌了出来,虽然快速被医用棉吸收掉,还是能让她想起梦里的情景,觉得有股子恶心、想吐,职业的道德不容许她胡思乱想,克制自己的心,忍的很是痛苦,额角渗出一层一层的汗水,胸腔打开时,她整个人,像是掉进昨晚的那个梦里,她想出来,却怎么样也爬不出来,心思乱了,手稍微的换动了下,咔嚓她感觉划破伤者一根动脉,看着血一股一股往外喷,她的脸被血染红了,整个人清醒了过来,急忙的抢救,大家连忙积极的配合,一起的努力,血终于止住了,看着监视器里的心跳平稳,都送了一口气。
崔玲玲,看着她脸上溅满了鲜血,没觉可怕,反而有一种无端的快乐从心底升起,没想到原来她不是别人传说的神,她也许还比不过自己,至少,她从来不会犯这样闹人命的错误,她想看,会怎样的收场呢?收起眼里的得意颠着声音道:“呀,木夏,怎么那么不小心啦,幸好人没事,要不,问题就大了,你看,你脸上满是全,我帮你擦干净”抬起手,用医药棉帮她摸擦,木夏,看的清楚她眼里的假样,指不定,怎样看她的笑话,不是她愿意把她想坏,她平时的人品都摆在那里,淡淡道:“不用,没有幸好,我自己犯的错误,我会拼命挽救,不烦你操心”说完,往厕所里走。
镜子里面的自己,确实够恐怖的,右边的脸溅满了血迹,捧起水,使劲的清洗,她知道这次的严重性,她不是不担心以后的前途,事情都发生了,她能怎么办,等着吧,走在走廊里,她能听见,后面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隔着一定的距离,听的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在说她,“真是辜负了张院长的栽培,没想到,她连手术刀都摸不稳,差点都出人命了,还没事一样的,真是佩服她的脸皮真厚,这样的人,还被张院长捧的那么高,哎,不就是人漂亮呗,够骚就行,你们说是不是呀。”几人一起哈哈的,笑了起来。
她实在忍不住,平时,她有那么多成功的案例,怎么就没想起来夸她一句,就一次,怎么她就像成了杀人的罪犯,她真是讨厌她们这幅嘴脸,不过,她差点确实杀人,她要控制,回过头温柔的一笑道:“谢谢,你们的监督,不过在背地里说可不是很厚道,当面提,我会虚心接受的”说完,扭着腰走了,一旁说闲话的人,觉得没趣,悻然的都走了,崔玲玲,见她夸大的她的错误,从中填了很多惊险,却没有预想的效果,嘴角一扯,吐出一个“切”走了。
几分钟后,木夏被叫进主任办公室,结果,比她预想的要好很多,先停职三个月,等风头过了再复职,这两年,她还存了点钱,三个月还饿不死她,她欣然接受,她知道门外有好些人盼着她垂着头、苦着脸推门走出来,她却不想随她们的意,况且,事情真没有那么糟糕,她也想借这个机会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挺着让人羡慕的胸部,气昂昂的走出来,一群看戏的人,见她没事一样,觉得没看头,各自忙各自的。
木夏,走出医院,外面还漂着雨,撑着一柄黑色里挑起细细白丝线的雨伞,无目的在街上走着,临近春节,到处洋溢着喜庆,街上的行人步履虽然匆忙,脸上却露出幸福的姿态,一首“常回家看看”的歌,通过风的传送,漂进她的耳朵,让她想起了她爸,有一段时间,她没有去看他了,今天也到探访的日子。
山开监狱,10多年的时间,对它来说,好像是静止的,它没染上过度的包装,还是老样子静静的躺在哪里,只是,她周边大片的农田渐渐的缩小,上面建满一栋栋高楼,木夏,觉得,这些高楼是捆绑人类灵魂的厉鬼,这些年,多少年轻人,把一生都堵在这上面,深冬,黄灿的稻子早以收割,田野里只留下一堆堆枯黄的草堆,糜烂栏的泡在冰冷雨水里,田径上野草枯黄,低低趴在地面上,像是害怕这清冷的雨水,寻求大地的保护。
木夏在里面呆了半个小时,每次见面,他们的心情都是凝重的,尽量她爸,想在她面前表现的轻松,但是悲情像融进他的骨髓,怎样装的轻松,都是能透露出来,她知道,里面不缺什么,他是心病,更多是悔恨吧!他爸苍老很多,受心折磨的人,沧桑的快,看着他爸爸佝偻的背影离开,虽然看过很多次,这次,眼泪还是滚了下来,因在里面救了一个人,他被爸爸减刑,还有十年,她爸爸就能出来,想到这,能让她有一丝的快乐。
这几天,木夏睡的天昏地暗,冬日里,趟在温暖的被窝里,是很惬意的,好像睡的太隆重,离开很久的感冒突然来袭,头有点胀痛,趟着鼻塞,一起来,清水的鼻涕流不停,让她很是难受,拿起手机看了下,12年12月17日10点整,手机日历提示,今天是小年,她以为,是她没话费,查询10086,里面还有100多余额,她都好几天,都没出现在医院,林质光,这些天,一个电话没有打给她,她心里期盼着他的来电,心里想着,又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她仗着自己感冒的理由,闭着眼睛,按了通话键,结果,语音提示已关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把手机一股丢在床上。
起床,她自己是医生,基本的常用药家里常备,吃了几颗,然后吃了一碗速冻饺子,头晕沉沉,觉得好重,她整个身体都承受不住这么重的脑袋,又趟在床上睡了,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轻飘,像是沉沉浮在幽蓝的海水里,然后猛的被人水面上捞了起来,那股子力量很真实,像是真的被人抱起,突然惊醒了,睁开眼对上一双好看的眼睛,里面揉进担心、深邃,木夏被他的眼睛迷惑,无意识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林质光被她扫的,心里酥酥的,来不急思考堵住她的唇齿,温柔的吸允。
木夏觉得眼前光芒如此璀璨,吸引她继续往前,她从来没有接过吻,不知道怎么去回吻,只管直直把舌头伸出来,突然,想起曾经的一个少年,为了她可以赔命,她的木棉,一个人趟在冰冷的床上,她在她最需要她的时候,她离开她,顺速的推开他,淡淡的道:“别这样,我感冒了,怕传染给你”林质光心里的烈火被她突然的打断,有股子郁闷,也有点忧伤,他刚刚能感觉到她是有情动的,到底是为什么。
林质光收起眼里的情绪,走到厨房,把做好的粥端了出来道:“饿了吧,起床吃点粥,这是我偷学你的秘诀,应该很不错”木夏道:“你怎么有我家里的钥匙,怎么知道我在家”林质光摸着她的脸道:“我叫人开锁的,你看下,你的手机,我打了几十个电话,都没人接,吓死我了,去医院找你,医院的事你同事大致跟我说了。”木夏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林质光看着她,深情的道:“不可以有下次,我的心脏可是很脆弱的,不经你这么吓的,有什么,记得给我打电话好吗?”
木夏心里有一丝动摇的,但她心里的负罪感把她压了下去,道:“我给你打了电话的,提示,关机”林质光惊讶的道:“呀,多遗憾,我那时应该在飞机上,感冒好一点了吗?晚上,在家里举行一个庆祝会,我隆重邀请你参加”木夏疑惑的看着他道:“什么庆祝会”林质光神秘的一笑道:“去了就知道,让你带着疑问,不是更有趣么?”她就知道,他的正经只有三分钟的热度,道:“本小姐,我,就是不想去”林质光见她把粥喝了一大半,伏下身来,连人带被子把她抱了起来,魅惑的一笑道:“没得选,我的女人必需得参加”木夏用脚在被子里乱踢道:“放我下来,我穿的是睡衣,总得的要换衣服吧”林质光不理会她的乱踢道:“会有人专门帮你梳妆的”
木夏,总觉得这晚礼服,也太暴露,她遗传她妈的基因,胸部发育的异常好,平时,她都是穿的很是保守,感觉一半高耸都是露在外面,让她很不自在,总想着,用手把它提上来,她知道,林质光在外面等着她,让她心里更是紧张,她不想面对他痴迷的眼神,想换一件,一旁的梳妆员道:“真美,我是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不用换,大胆的走出去”木夏提着长长的裙摆走了出去。
外面暖黄的灯光,照在纤细的手臂上,白皙皮肤上有一种华泽的光晕,一条细精致的钻石项链佩戴在优美的颈项上,一颗颗细碎的钻石嵌镶在心形的环里,坠在高挺的胸部之间,宛如碧蓝的湖水里被阳光照着,闪着粼粼的金光,一头长发拢在后面,挽一个优美的髻,一袭白色的长裙裹着她妖娆的身段,美的不像凡人,林质光确实看了很久道:“换了吧。”他觉得真是好看,不过,他看的出来她眼里的羞涩,不自在,更何况,他希望她的美丽只能绽放他一个人,木夏如释的吐了一口气。
后来,才知道,是他的IT公司在纽约上市成功,她从来,不问他的事业,如同他从来不过问她的家庭,也许他知道,那是她的禁地,她在宴会上,看见了裴琪,她好像胖了一点,也许是刚生过小孩的原因,见她的笑容里露出来的幸福,她知道,她嫁给了爱情,嫁给了平凡,看样子,她是把顾城放在一个很遥远的角落里,她为她幸福真心高兴,她嫁人后,定居在澳大利亚,这几年,她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太多,一见面,骨子里的热情融进她们的心里,如当初的一样,没有变疏远,做了妈妈后,比以前稳重。她觉得,没什么不好,林质子,她早就知道,她是美丽的,长大后的她,更是美丽的不可方物,让人过目不忘,看了一眼,还是再看一眼。
在这样,华美的宴会上,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呢,虽然置身于流光溢彩里,但她的心是荒凉的,她想念木芝,她想念木棉、她想念她妈,她想念顾城,她想的人太多,让她没心思欣赏眼前的景致,顾城,你到底在哪里,你这样一别,就是10多年,她很想质问他,为什么,她把他的心装进心里后,他怎么能就这样消失了,她知道,她从来,没有跟她表白过,但是,她能感觉到顾城是爱她的,她就这样死心塌地的一个人守候这么多年,她怕自己哪天一天失守了,林质光对她的爱,她不是不知道,她先有了顾城,然后她觉得,木棉生命中的最后一时刻,她没在身边,她责怪自己的贱,这种最根本的源头,是她去找了林质光,她不知道,她当初为什么要去找他,这种责怪迁徙至林质光哪里,她不能心安理得接受他的爱,她想,如果林质光一直这样下去,她担心,她会爱上他,从女人的角度看,林质光,真是很完美的,就凭长相,能让很多女性倾倒,更何况,他这么多年,一心一意对她好,虽然,这些年,她在读书的时候,他们相处的日子不是太多,每年的寒暑假,他都会各种理由,要求跟她见面,
她的心好乱,她不知道怎么办。
林质光,见她一个人落寞的站在一角,寒风吹拂着她鬓角里的发丝,大衣被风吹着朝后飞起,她看上去,好单薄,像是乘着风欲飞的仙子,他心里害怕、害怕她突然哪一天消失不见,
他想,让这些他生命里重要的人都是他的见证者,其实,是他好久的心愿,他想今天晚上试一试,温柔的拉起她,往人群的中央走,木夏懵懂的被她牵着走,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希望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她真心,还没有成功的说服自己的心,突然,林质光,单膝跪地,把一只硕大的钻戒带在她的无知指上,周边的人群,大家突然停止了喧闹,静止的只听见风的声音,让她心里更是紧张、不安。
林质光眼里的光芒,慢慢的褪退,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但,在这里场景里她的眼里,流露出来的尽是恐慌、不安,他的心好痛,这10多年来,难道他只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吗?他不信,他分明能感觉到,她有时候,眼里自然流露出来的爱,他觉得,她是爱他的,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捆绑自己的心,他想质问,这又不要他的结果,他的女人是天使、他太爱她,爱到,那怕她不爱他一点点,他只要能见到她,他也是愿意的。但,他知道,她的美丽让太多的男人想占有,他怕哪一天,有另一个男人的出现,而且,是她爱的人,那种失去,是彻底的失去,他承受不住那样的失去,这些年,他想,木夏是他的灵魂,如果没了灵魂的人,他想,那是空空的身体,没有活气的,他宁愿不要。
最终,他舍不得,让她内心不安,温柔的道:“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这段时间的辛苦没有白费,公司终于上市,今天特高心,木夏,你今天是这里面最漂亮的女人,我想送你一颗钻戒,你不介意吧!”周围的人,大家一阵闹腾,质光,我们都以为,你想要跟端小姐求婚了,我们都期待着,没想到只是送戒指,你让我们有点失望哟。
窗外是个大晴天,暖暖的阳光温柔的爬在床头,蓬松的白绒被一脚吊在米黄色绒线毯上,木夏蜷着双腿,侧卧在右边,脸色有点朝红,觉得脚有点冷,伸手拉扯被子,用力过猛,啪的从床上滚了下来,这下,清醒过来,她只要喝一点酒,她的睡姿不太好,昨天晚上,她知道,林质光是失望的,他心里是痛的,其实,他不要这么快,给她一点时间,只是他有点心急,她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多喝了一点红酒,拿起手机看了下,有一条短信,点击一看是木芝的,“我大概10点半,能到榕城,木芝。”
现在是9点半,急忙整理好自己,看到这条短信,她内心是激动的、但是更多是紧张、害怕,她不知道木芝,现在什么样子,虽然,现在的网络很是发达,随时,可以视频,但是,她每次发过去,木芝从来不接,一次次,都是自动的挂断,之后,她从来没有过,短信,是他们常有的联系方式,这两年木芝,一直没换过手机号码,现在她真要回来了,她怎么会害怕,这不是她期待的吗?她到底在害怕什么,是害怕木芝变了吗?不再是以前的木芝吗?她想,都10多年,石头都能被风侵蚀的没了菱角,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不随时代的而改变了,更何况,她觉得自己也是变了的,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不管,木芝怎样,她们身上都是有同样的鲜血,这是永恒的。
昨晚的客人,宴会过后都走了,她喝的有点多,留了下来,下楼,他们两兄妹,像是等着她才吃早餐似的,林质光道:“木夏,起来啦,过来吃早餐,你昨晚红酒喝的有点多,喝点粥,暖暖胃”木夏道:“不了,我妹妹回来了,我现在要去南站接她”林质子道:“是那个名字有点像灵芝的妹妹吗?”木夏,不免佩服她的记忆力道:“嗯,我的二妹,木芝,我们10年都未曾见面,她回来。”林质光道:“你喝点粥,我等下送你过去”木夏道:“不了,我现在就想走”林质光拗不过她道:“好吧,谁叫你是木夏”拿起车钥匙,准备开他那辆骚包的跑车,木夏道:“能换一辆普通一点的吗?”
最后挑了一辆低调奢华的宾利,外形没那么张扬的。他是爱车的,他买车的钱,都是自己挣来的,虽然他有一个富有的爸,从自己创业开始,没问他要过。
一路飙的很快,提前20分钟,就到了,木夏觉得,离的越近,她越是紧张,心像是要冲破,砰砰的跳在嗓子眼,林质光,感觉道,她人有点颤抖,伸手,用力的握着她的手,两人沉默的座在车子里。
木芝拖着一个大大黑皮质拉杆箱,踩着细跟的高跟鞋,身穿一件黑色呢子大衣,收腰式,衬托她越发的高挑,浅黄色大波浪垂落在腰间,浓厚的妆容掩盖她原本青春的脸,让人猜不出她的年龄,手里夹着吸了半截的烟,她看见她姐从一辆豪车里走了下来,走到垃圾桶,把剩下的烟灰弹落,按灭丢掉了进去。
她们没有像别人那样,热烈的拥抱,木芝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了下来,披在木芝身上,尽管披着她的衣服,跟她宽大的骨骼不相符合,她觉得,木芝应该比她怕冷,广州那边的天不比榕城的冷,木芝看着林质光道:“这位是?”林质光是第一次见她,微笑着道:“林质光,是你姐很好的朋友。”从此,木芝没在看过他。
三人静默的座在车子里,气氛有点尴尬,木夏,她其实,有很多话,要说,不知道从何说起,这股子沉默让她难受,她觉得,怎么就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怎么会这样,她想把她们的距离拉回来,开口道:“木芝,这些年过的好吗?”木芝开口道:“能不好么?不好,我能长的这么高”木夏猜不出,她说的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这样的回答,让她没了接话的余地,道:“家,还是在老地方,这些年,爸老了很多,下次探访,我们可以一起去,爸见到你,肯定很高兴”木芝看着窗外,道“嗯”,然后两人又没了话,林质光道:“木芝,你还没吃过早餐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好吗?”木芝道:“不用了,有点累”木夏,想把她的头扳过来,放在她的肩膀上,只见,木芝扭了下身子,把头依靠在窗户上,闭着眼睛,木芝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后收了回去。
木夏,看着让她想念这么多年的脸,近在眼前,脸上打着厚厚的粉底,像是蒙上一层人皮面具,真实的面孔隐藏在里面,她想,如果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让木芝清洗掉,像她化点淡妆就好,她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的呼吸,轻微的抖动,好像不是很安心,她不知道,她这些年,如她所说的那样,能不好吗?她不知道,这些年,她经过什么,让她们之间变的回不去了,她好想,走进她的心,用她的爱去抹平她心里的伤痕,用手轻轻的摸着她的脸,木芝,扭动把脸朝另一边,木芝收回了手,想着,算了,不急,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了呢,这一切,林质光看在眼里,他不知道,她们姐妹怎么呢,木芝还在,不太好插嘴。
木芝回来有好几天了,木夏,觉得,她们两个人说话,加起来还没有20句,大部分,都是她在说,木芝回答,“嗯”,她觉得,她也是有脾气的,她好想扳着她的肩膀,问她,你到底怎么了,但她还是要控制,她不想让关系更僵硬,这些天,她们两个都是在家,她觉得这股子气氛,要把她淹没,她想打破。
除夕,外面的天也是应景,半空里漂着漫舞的雪花,外面,茫茫的一片白色,这样的景致让想起她十年前,那时也是下雪,她记得,那天,她心里是多么的快乐,她怀念那时的木芝,要是她手里有跟魔法棒,她愿意用年龄能换,让以前的木芝变回来,对着外面的雪景叹了一口气,电话响起,是林质光的,他就在门外。
林质光道:“你和木芝一起去庄林过除夕吧!”木夏,本想拒绝,只见木芝一口答应,
好不容易木芝有了要求,她想满足她,她和木芝座在后排,窗外,依旧是雪花不停的落,路上面积着一层白色的积雪,很像当年,只是人换了木芝。
林质子,第一眼见木芝,她看的出来,她眼里的流露出来像是贪念吗?她也不确定凭直觉,她觉得她不简单,只是她们姐妹的事情,外人说,那就叫挑拨,她可不想做这么样的人,木夏,可是她哥心里的宝贝,她不想被她哥揍。
林质光,看木夏头发上,有几片雪花落在上面,用手帮她弹落,宠溺看着她微笑,虽然,她没有答应他什么,她能像这样,出现在他面前就好,今天他是开心的,这些年,他跟木夏,还是第一次一起过除夕,木芝看了他们两很久,最后,把头扭过去,看着窗外飘着的雪。
木夏,走进厨房,陈姨,在厨房忙着,还有几个年轻的厨师,听说,陈姨也是一个可怜的人,没有家人,这些年,把庄林当自己的家,一心一意打理着,对他们两兄妹像自己的孩子,木夏道:“陈姨,要帮忙吗?”陈世平道:“不用你,你看,这么多人,你去陪陪质光,这些年来,他对你的好,我可是看在眼里的”
林质光,本来想去找木夏的,看见木芝一个人座在客厅最角落里的沙发上吸烟,他走了过去,道:“给我也来一跟”木芝看着他道:“女士的你也要?”林质光摸了摸口袋,抽了一跟出来,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在肺里翻滚了一边,从鼻孔里优雅的喷出来,青色的烟雾像一层层浅薄的雾,让他魅惑的脸,蒙蒙的添了一份神秘。
木芝,觉得他很是有男性的魅力,林质光道:“这烟,还真是好东西,吸的时候,能让人忘却烦劳,想必,木芝,最近心里是不是,有什么烦劳呢,不妨,找个合适的人说出来”木芝看了他几秒道:“你是那个合适的人么?”林质光道:“你姐是我很好的朋友,你当然也是,无妨,你说”木芝道:“不只是朋友这么简单么?朋友能邀请一起过除夕?”林质光用手指夹着烟,放在嘴边猛的一吸,深情的看着前方正在走过来的木夏道:“我爱你姐,很爱。”木芝收起眼里的情绪,淡淡的道:“那你可要追紧咯,不要让她跑了”林质光心里一颤,他看得出来,她眼里有一种我知道而你不知道的神情,他不想被她斗了气度,吐了一口烟雾道:“我爱她就够了,你姐,心里有你的,希望你能对她的态度温柔一点。”
接近,午夜12点的时候,林质光,今年买了很多的烟花,他想让烟花绽放在墨黑色的夜空中,瑰丽烟火的光,想让木夏被眼前烟花的美震撼,露出开心的笑容。
一朵朵烟花,连连的在天空里爆破,各种颜色的光亮划破黑暗,烟花如同盛开的花朵在半空里散开,漫红的光亮照着木夏白皙的脸,如同红光映雪,林质光痴痴的望着木夏,木夏温柔的看着木芝,她难得见木芝脸上的笑容,她心底流过一丝暖暖的热流,她想,她还有一个妹妹,叫木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