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辰•风雷》路漫漫其修远兮

17、圣诞舞会

　　圣诞节的晚上，学校礼堂被布置得焕然一新，光学天花板的背景被换成了美丽璀璨的星河，三十六棵又高又大的松树在礼堂中心围成一个圈，松树的枝桠上面挂满了铃铛，小天使和星星，松树下面则堆着各种包装精美的礼物，想来是为人鱼们准备的。夜漫风注意到礼堂的窗户上竟然也布满了六角冰棱，觉得非常有趣。

　　安德烈站在一群人中高谈阔论，夜漫风怀疑以他们家的势力，一定早就给他安排好了一位人鱼做舞伴，所以他才这么得意。

　　几乎所有男生都是一脸兴奋与激动的神情，因为今天晚上将有二十位人鱼公子参加这次宴会，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也许能够邀请到其中的一位跳舞。大多数人见过的人鱼都屈指可数，

　　这时校长在朝他挥手了，他不得不收起自己这些念头，恭敬地走到了校长身边。

　　作为学生会会长，自然是需要发表一番演说的，演讲稿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此时侃侃而谈完全不费劲，他一边激昂澎湃地说着爱情在人生中的至高无上的意义，将台下的许多人都感动得流出了眼泪，一边在内心里嘲笑着这些人的愚蠢和无知。

　　“世界上哪里有什么爱情，有的只有生殖冲动。”夜漫风有些恶毒地想着，“这些傻瓜，就为了满足一下下半身的低级冲动，竟然愿意为之终身奋斗，我可不做这种傻事—我这辈子都不要结婚，即使是有人鱼送上门来我也不会要。”

　　兰斯在走进礼堂的一瞬间，就被台上那抹雪白的身影吸引了。

　　他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

　　“是他，是那个少年！”他激动地拉着好友的手说，“我终于又看见他了！”

　　“嘘，声音低些，”君竖起一个手指头放在唇边说，“你的那位梦中情人还在演讲，你不妨安静下来听他说些什么。”

　　然而处于激动状态的兰斯根本无法安下心听夜漫风讲些什么，他一门心思只在对着夜漫风的容貌发呆上，怎么就会有人能拥有如此完美的容貌呢？

　　他有着浓丽斜飞的剑眉，挺直好看的鼻子，嘴唇的轮廓无可挑剔，而且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玫瑰红，让人忍不住想要是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个吻，该是多么甜蜜销魂。然而，最吸引人的还要算他那双眼睛，不仅又黑又亮，而且包含着难得的智慧和理性。

　　“老大，快看那位人鱼—”杨飞指着右后方叫道，“我从没看过比他更好看的人鱼了，天，他真是漂亮得完全可以去当明星！”

　　安德烈顺着手下小弟指去的方向看到了兰斯，眼中顿时也闪过惊艳的神情，那名人鱼身材窈窕，穿着雪白的礼服，乌黑的秀发柔软地垂在肩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为他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而这种楚楚可怜的动人神韵——正是每一个男人都不能抵抗的。

　　就在一秒钟之间，安德烈的眼睛里就只剩下了兰斯的影子，但是兰斯的瞳孔中，却只倒映出夜漫风的身影。

　　安德烈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掸了掸燕尾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充满自信地向心中的美人儿走去，他向兰斯鞠了一躬，正准备彬彬有礼地发出邀请之际，美人儿却抢在他说话之前开口了，然而对象却并不是他。

　　“我—我可以和你—你跳舞吗？”

　　兰斯望着刚刚从台下走下来的夜漫风，眼中明显露出痴迷的神情，因为太过紧张说话都有些结巴。

　　“这是我的荣幸。”夜漫风风度翩翩地鞠了一躬，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安德烈此生没有遇到过比这更尴尬的情形，他原意放弃王子的头衔，只愿能从众目暌违之下消失掉。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着他们这一块，许多人脸上都流露出明显想笑的神情。

　　看着夜漫风和自己中意的人鱼在舞池中心翩翩起舞，安德烈气愤得头发都要竖了起来。

　　“多么完美的一对啊！”杨飞陶醉地说，“看看，夜漫风穿着白色的燕尾服，那位人鱼也恰好穿着白礼服，他们俩一个俊美潇洒一个清丽动人。古文课本上那句是怎么说的？‘好一对冰雪佳人，落入人间—”

　　安德烈一拳捶到了他脑袋上。

　　“白痴！夜漫风难道会有我俊美潇洒吗？”他不客气地冲他吼道。

　　“虽然你是我的老大，可是—可是我还是不想违背我—我的良心……”杨飞吞吞吐吐地说，“夜漫风比你长得好看是不争的事实。”

　　“难道你们也这么认为吗？”安德烈恼火地冲着其他的手下说。

　　“老大，你已经很英俊了，”李腾龙公正地说，“但是夜漫风，即使我不喜欢他，我也不得不承认他完美无缺。如果我自己是条人鱼，我也会喜欢他那样的男孩子。”

　　整个晚上夜漫风都在和他看上的那个人鱼跳舞，这无疑让安德烈更加妒火中烧，然而他又想不出什么办法去拆散这一对，于只能自己干坐着生闷气。

　　而实际上，夜漫风目前正比任何时候都要头疼。他本来是只想跳一曲就赶快闪人，然而这名叫做兰斯的人鱼却缠着他不放，而他要保持绅士风度，自然不能离开。而且因为兰斯的存在，他已经成功引起了在场大半男性的嫉妒和仇视，这正是向来处事圆滑的他所不乐见的。

　　“兰斯公子，你愿意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吗？”夜漫风装作不经意地说。

　　兰斯的脸一下子红得像盛开的玫瑰。他迅速从睫毛下偷偷看了夜漫风一眼，又低下了头。

　　“我原意答应你提出的任何事情。”

　　夜漫风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这也许是他今天晚上第一个真正的笑容。

　　“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杜寒青—”他将兰斯带到杜寒青面前，“他一直希望能够和你共舞一曲，希望你能够满足他这个愿望。”

　　“一批礼物分配出了点事，我要过去看一下，再见，兰斯公子。”

　　兰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夜漫风就转身离开了，他失望地回过脸来，对上了一张激动英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