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剑情深[综武侠]》本立

29、十三与夏侯

　　石云松谢别华山弟子，进到房间，关了门，才道：“小杂种，你莫要乱走动，不然我杀了你这个畜生。”

　　风清扬畏畏缩缩的退在一旁，一幅因害怕而点头的样子。

　　花兰一听，颇为气愤，道：“你骂他干什么？好歹他与你也是血脉相连，你这样骂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风清扬举起双目瞧着母亲，忽然发现母亲比往日高大了许多。

　　石云松道：“哼，我石家怎会有这种野杂种？”

　　花兰听石云松越说越难听，大有连自己也骂的意思，便道：“你要对付的是红叶，有本事你去找红叶决斗，抓一个一个孩子来大吼大叫，算什么好汉？”

　　石云松道：“我不带着这小杂种来华山，红叶那种自恃清高的人怎会来和我决斗的？”眉头一皱，又道：“我说表妹，你不会真对红叶那狗日的生出爱意吧。”

　　花兰一时怔住，心突地跳了一下，蓦然间，有一种想否定却又不能否定的感觉涌上心头。

　　石云松接着气乎乎的道：“好好好，好得很，等华山论剑过后，你回他身边去。”

　　花兰一听，顿时哭了起来，像个泼妇一样骂道：“妈的，你真当老娘是贱货么？推来推去的。”

　　二人越吵越大声。

　　石云松反回道：“你不是贱货么？”

　　花兰忍不住便要问出：“我是贱货么？”

　　愿意替石云松做任何事，包括让别人见她的妩媚，她的一切，她还不贱么？

　　天下之至贱，莫过于此。

　　花兰道：“好，华山论剑，你自己去对付红叶，我这个贱人不配和你并肩作战。”

　　石云松愣了愣，虽然他有打败红叶的办法，可要让红叶名誉扫地，还得表妹出马，遂哄道：“好啦，表妹，刚才我说的都是气话。”双手扶着花兰的肩膀轻轻拍道：“原谅表哥，好不好，我夺得天下第一，你就是天下第一夫人，我怎么会让你再去跟他呢。”

　　花兰向来听石去松的话，真的到了什么都愿意为之做的地步，现在见石云松温柔了下来，便嘟嚷着道：“你说话太过分了，我是贱人，那你是什么？”

　　石云松瞧表妹怒气渐消，即随口戏道：“我也是贱人啊，我们‘狼狈为奸’好不好。”

　　花兰哼了一声，道：“无聊，你是贱人，我可不是。”缓缓依偎在了石云松胸前，竟也似忘了刚才的不愉。

　　就在这时，却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接着就是敲门声。

　　石云松打开门，原来是华山弟子来请他们用餐。

　　今日来的都是各派掌门及其门下资质上乘的弟子，人数虽不多，但也挤满耻院落。

　　七大剑派，除承办方五岳同盟之外，就只有武当派先到来，其余的都是小门小派，有些门派的名字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五岳同盟的五位掌门以洪方为中心，分左右各两人坐定，弟子列入散席。

　　武当派的掌门青松及其两个师弟赤松偃松居于左手，显然有些惹人眼，毕竟武当派在当今武林享誉甚高，不认识他们的人很少。

　　众人对这三位武林名宿，多的是尊敬，客套恭维之话自是少不了。

　　除此之外，就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夏侯重山与夏侯飞山最惹人眼。

　　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众人面前，免不了要多看几眼，有的甚至想得龌龊，窃窃私语的道：“这两兄弟要是娶老婆了，他们的老婆会不会认错老公。”

　　有人嘴角淫邪荡笑的附和道：“难说难说，或许这两兄弟嫂子分不清叔子，弟媳分不清伯伯……玩了也不知道。”

　　有人忍不住便噗嗤笑了出来，道：“这长得都一样，那其他的也都一样，都一样啊，哈哈哈……”

　　红云谷虽然算不上什么大派，但也成名一方，有人是听说过红云谷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兄弟的，此刻听人议论这两兄弟，便喝道：“别胡说八道，红云谷不是你们惹得起的。”

　　那些无聊龌龊的人这才闭嘴用餐。

　　而更惹人眼的，是一个持剑走来的青年，因为他手里的剑太过耀眼。

　　镶有十三颗豆大般的明珠的剑出现在众人面前，任谁都想问问这人是谁。

　　不过不用问，那青年已向洪方躬身一揖，道：“剑客燕十三见过洪掌门。”

　　洪方喃喃而语：“燕十三？”眉头一皱，内心搜索记忆，似乎在江湖上成名的剑客之中，尚无此号人物啊，不过所谓后生可畏，他也不敢轻慢，遂道：“燕少侠也来论剑？”

　　燕十三回道：“晚辈正是来论剑的。”

　　洪方道：“好，燕少侠请入席。”

　　燕十三拱手，道：“多谢！”随着走到夏侯兄弟的身后坐下，待坐稳，他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夏侯兄弟之间的那个女人的右手在与右边的夏侯飞山的左手彼此戳弄，似是在戏闹。

　　男女戏弄并不奇怪，可是上一次燕十三在杨柳岸客栈看到这三个人时，那女的明明是和夏侯重山坐在一起的。

　　别人或许看不出这两兄弟有什么不同，可他看得出来，因为他是练剑的。

　　夏侯兄弟虽然也练剑，但他们下苦的程度不同，练的程度不同，方法不同，握剑的手也不同。

　　夏侯飞山的手腕似乎更有力一些。

　　这女人……

　　燕十三已经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水性杨花”。

　　他看了半响，未语。

　　石云松号称徽州剑客，因此从徽州来的人认识他的不少，向他打招呼的自然不少。

　　燕十三收回眼来，瞧见风清扬，便叫道：“小兄弟，你也来了？”

　　风清扬穴道被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石云松则向燕十三打招呼，道：“燕兄，我们又见面了。”

　　燕十三点头笑了笑。

　　洪方坐在太师椅上郞声道：“诸位，菜已上齐，请用。”

　　席间，只有偃松道长和花兰先后离开了那么一会儿。

　　因人多之故，洪方此时才远远瞧见花兰，但又不确定是不是，便侧头向师弟华少坤问道：“师弟，红叶先生到了么？”

　　华少坤摇头道：“还没有。”

　　洪方这才断定那人未必是红叶夫人花兰。

　　用完餐便各自散去。

　　风清扬随石云松回到房间，被石云松点了腿胫上的“丰隆穴”，令他不能走动，方才让他去睡

　　夜。

　　深夜。

　　睡梦中，风清扬只觉胫部有一股力量在缓缓的来回揉捻，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惊醒，发觉身体居然能动了，他便想：“以前等穴道自动解开已是白天，不管怎么逃走，都会被这个王八蛋抓回来，现在是在晚上，只要出了这个房间，随便找个地儿将身体一藏，任他也找不到，到了天亮，爹爹或许……就已经到了。”遂缓步轻声开门，走出，然后快速的轻跑离开。

　　花兰在回忆那偃松道长说的话：“点穴是致人经络淤塞，血脉不通，才会有行动迟缓，或者不能行动的现象。只要能通经络，穴道自会解开。功力深厚之人，可以直接输真气疏通经络，散淤血，平常人就只能按摩解穴，所以耗时也较长，少侧几个时辰，多侧半日。”

　　她目送风清扬消失在黑夜里，心也舒畅了许多。

　　风月无边。

　　风清扬离开房间，心里害怕石云松追来，便径往偏僻的地方跑去。

　　他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忽然，只听树叶簌簌声，风清扬便伏下身子，举目望去。

　　其时虽然已是黑夜，但星光甚明，还有流星划过，隐隐约约可以见到影子。

　　风清扬见那人影一晃，落在了树下，站定。树下似乎还有一个人，可夜太黑，看不清是谁。

　　只听后来的人影道：“这几个字是你给我的？”

　　另外一个人说道：“夏侯飞山，‘水性杨花，弟夺兄妻’，这八个字，可还适合你？”

　　“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风清扬一听，便知道这是燕十三的声音，可苦于哑穴未解，不能出声叫喊，便要轻启身子，走将出去，却又听到那夏侯飞山道：“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他当然知道燕十三的意思。

　　燕十三道：“天下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存在，才会有那么多的兄弟仇杀，难道你不觉得你背着夏侯重山与你嫂子苟且是错的么？我既然是天下的一分子，看到不平事，我便要管一管。”

　　夏侯飞山怔住，缓缓道：“我知道这样做是错的。”顿了顿，突然大声道：“可他夏侯重山为什么得到那么多长辈的宠幸？我夏侯飞山哪里比不上他？总是得不到长辈的信任，就连我喜欢的女人他都要……”

　　他怔住。

　　他已不必再说下去，燕十三听得明白。

　　兄弟间的争斗，叔嫂间的私情，本就是千百年来不断上演的悲剧，下到黎民百姓，上到皇亲国戚，从来没有停止过。

　　燕十三突然觉得夏侯飞山很可怜。

　　燕十三道：“我看得出来，你比你哥哥用功，剑术也一定比他高。”

　　夏侯飞山哼哼而笑，冷笑，无奈的道：“用功起什么用？我不想要什么家产，我只想让长辈正眼看我一眼，我没有存在感，若是……连我喜欢的女人都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存在感，认同感，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有那么一点价值。

　　燕十三道：“你的价值，不需要别人的认可。笑骂由人，大丈夫‘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便是最大的价值。”

　　试问，有多少人能做到俯仰无愧的？

　　不管别人能不能做到，夏侯飞山已做不到，他和嫂子不知背着哥哥渡过多少个良宵，他再也不可能俯仰无愧。

　　“我……做不到，我已……。”

　　燕十三道：“你做得到，谁没有过错？只要从今以后你重新做人，你做得到，人不应该活在过去的阴影里，而应该往前看。”

　　夏侯飞山觉得燕十三说得有道理。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揭穿你，而是单独约见你。”

　　夏侯飞山道：“我知道，你不想我哥哥难堪，不想我兄弟反目成仇，也不想红云谷名声受损。”

　　燕十三道：“没错，我单独约见你，是想劝你从此不要动你嫂子的念头，虽然你们两情相悦，但她已是你的嫂嫂，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夏侯飞山道：“我知道我错了。”他突然问道：“可我凭什么听你的？”

　　燕十三道：“你我都是用剑的，我想和你比比，输了的就得听赢了的。”

　　夏侯飞山道：“可以，这法子对你我都没有公平”

　　燕十三道：“我要你远离你嫂子，不再做苟且之事。”

　　燕十三没有多说什么，一个人如果能忍住色性，能信守诚诺，那他一定不会去做不义之事。如果做不到，燕十三可以再出手杀了他，多强调也无用。

　　夏侯飞山道：“可以，只要你能赢了我。”

　　燕十三没有问夏侯飞山如果赢了要他做什么，因为他有至少九成的把握能赢对方。

　　“那就动手吧！”

　　风清扬在远远的瞧着，看来这二人将会大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