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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全) ...

  •   6-1
      同样的素色便笺,右下角画着精致的红色铃铛,这次便笺上的字换成了:“老地方见,速至。”
      戚继云拿起桌上的便笺在手中搓磨——“老地方见,速至”——看来在他与言御分开的这段时间里言御与那个和服女孩一直在一起。共同的认知和长久的默契能让两个单独的人在第一时间内明白彼此不需诉诸于口的意思。
      “老地方”代表共同的认知和长久的默契,甚至可以是安全无虞、留有美好回忆、有重大意义的地方。在戚继云不知道的时候,言御和那个和服女孩竟然已经有了如此深的羁绊牵连!
      “御,我们有重要回忆的地方你还记得么?”
      洞开的窗口寒风迎面而来,吹乱了戚继云一头短发,吹乱了心绪。戚继云突然感觉一阵无力,这几天在公司中的百般焦灼隐忍完全失去了意义,在他无法抑制想见言御的冲动,终于在半个月又三天的清晨下定决心来找言御时,迎接他的是一室空旷和言御与别人的情韵默契。
      ——御,你要我怎么办!要我把心封存起来、要我把心不留一丝缝隙的封存么?
      原来,除了戚继云自己根本没有人关心这问题的答案。戚继云回想起这些天因为不知怎样与言御面对而心情抑郁,心中百般计较琢磨而备受煎熬,踯躅前尘后世患得患失而犹豫不决等等心情,现在看来竟像一场笑话!
      ——戚氏的执掌者根本不屑接受施舍而是主动获取!
      戚继云想起自己曾说过的豪言壮语和志在必得的自信,不由黯然:戚继云想要的东西不屑于别人施舍而是主动索取。但如果不可得或索而不得呢?对象是言御,即便戚氏族长以骄傲为特质,即便戚氏有“我不得,众亦休想得之”的家训,戚继云也无法狠心毁掉言御。
      ——我是你的主人么,言御?
      ——是。
      ——我的任何命令都绝对服从么,言御?
      ——是。
      ——包括做我的床伴么,言御?
      ……
      ——包括爱上我么,言御?
      ……
      ——如果我这样命令你,你会执行么,言御?
      “你会执行么,御……”戚继云在心中问言御、问自己,“要卑劣的使用主人的特权么,戚继云?”
      脑中又想起言御刚从日本回来时戚继云在心中和自己打的赌:他要言御遵循本心爱上自己,一切与身份无关。
      “当然不!”虽然戚氏族长的骄傲让他不肯轻易认输,但身为戚继云的骄傲让他决不允许自己用这种方法赢。
      不可得或索而不得,毁灭或强制,自信或骄傲……每一个都不是戚继云想要的结果,每一个都不是戚继云想选择的答案。其实也许那样做最好:
      “御,你要我怎么办!要我把心封存起来、要我把心不留一丝缝隙的封存啊!”
      戚继云将手平举到窗外,手中的白色纸片在晨风中翻飞,戚继云只捏牢纸片的一角。戚继云在心中说服自己:其实这样很好。
      微微绽开笑容,戚继云轻轻松手,纸片携着激情飞离。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戚继云慢慢拉上洞开的窗户,心像被割去一块儿般痛到麻木,脸上却依然倔强的维持笑容不坠,“只做御的主人,很好。”

      * * *
      “御君!”远远看到言御赶来,宫本铃子轻快的从树上跃下。
      “铃子,这么急找我发生什么事?”言御不解的看着宫本铃子,没想到她还没回日本。
      “御君……”宫本铃子突然沉默不语。
      “发生什么事,铃子?”
      “御君,你不接受我的告白是因为你要全身心守护你的主人还是因为你不喜欢铃子?”
      “铃子,这两者并没有不同。”
      “御君,有不同、两者是不同的。请回答我!”
      “铃子,你听我说,我没不喜欢你,但喜欢有很多种,譬如哥哥对妹妹的喜欢、长辈对晚辈的喜爱、情人间的喜欢等等,还有很多喜欢都是不同的。铃子,我对你的喜欢就像哥哥对妹妹的,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需要被宠爱的孩子。铃子,你很优秀、很高贵,对家庭温情的渴望让你产生了错觉,你对我的喜欢是依赖、是妹妹对哥哥的依赖。铃子,我说得你懂么?”
      “御君,我知道有很多种喜欢是不同的,我也知道我对你的喜欢不是亲情,是情人间的喜欢。御君,我喜欢你!”
      “铃子,”言御无奈的低叹,宫本铃子的执着让言御困扰,“铃子,谢谢你的心意,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犹豫再三,言御决定实言相告。虽然这样会让宫本铃子伤心,却是为她好。
      “咦?”宫本铃子一阵错愕,“御君,这是真的么?”
      “是的。”
      “御君……”宫本铃子啜然若泣,“御君,可以告诉我她是谁么、可以告诉我么?”
      看到宫本铃子虽然伤心但一脸坚强,言御放下心来:“铃子……”
      “可以么、可以告诉我她是谁么?”宫本铃子急切的问言御。其实言御是否回答无关紧要,是否说出对方的名字也无关紧要,宫本铃子只是需要一个答案让自己死心。
      “他是,”言御轻轻一顿,想起那个倔强不肯认输的男孩、别扭着不肯正视自己心意的男孩、要他承诺一直陪着他的男孩,言御的眼神变得温柔,“他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呃,是这样子啊。”宫本铃子低下头,泪珠悄悄落进尘埃。
      “铃子,对不起,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没有关系,御君。很感谢你直言相告。”再抬头时,宫本铃子已经恢复常态。
      “铃子,尽快回日本吧,宫本御长一定很担心你。”
      “御君,祝福你。希望你们幸福,我会一直注视你们。”
      “谢谢。”
      “对了,御君,忘记提醒你,那天追踪我的人可能是狮之暗部的御守。他没追到我,但他的‘七夜杀’差点儿伤到我,幸亏有‘蒖之痕’在,否则很难全身而退。”
      “狮御守暗部的人?”
      “嗯,我想应该没错,‘七夜杀’是暗部的绝技。练到像那个人一样,应该是暗部千御守级别的人物。如果你要继续追查,就要小心。”
      “戚靖延怎么和暗部的人搅在一起?”
      “据我所知暗部众一向不出岛国,在这里发现狮之暗部,我也很奇怪。要想弄明白,只能回去向暗部御长求证。”
      “看来只能如此……小心!”言御话音未落身体自发行动扑倒宫本铃子,两人就地滚出五米,一排栉密的子弹落在刚才站立的地方。
      “噼、噼、噼……”弹击声不停,两人仓促之间狼狈躲闪,直绕到障碍物后躲避才有稍稍喘气的机会。
      清晨的公园不乏人迹,但言御和宫本铃子为掩人耳目把见面的地方选的较隐蔽,加上偷袭者刻意接驳,这里竟成了公园中的死角,言御两人如被困孤岛孤立无援。
      “御君,你怎么了!”宫本铃子一声轻呼,此时才发现言御胸前全是鲜血。原来言御早就中弹,刚才一直强自支撑。
      “御君,我为你报仇。”看到言御受伤宫本铃子怒意升腾,印在额间的蒖纹若隐若现。
      “铃子……”言御竭力呼唤却阻止不了宫本铃子聚气,她的前额越来越亮,隐隐透出晶莹的白光,那是狮御守嗔部御长使用绝技“日月之饬”的标志。
      狮御守嗔部的继任御长岂是轻与之辈,宫本铃子大大的眼睛微眯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凌厉。刚才两人因狮之暗部的事分神,若不是言御见机快宫本铃子性命堪忧,言御却因此中弹受伤,想到此宫本铃子的戾气更盛。
      “蒖之痕”缓缓出鞘,宫本铃子凝气做好起式,静静等待射击的空隙。枪声缓冲的一瞬,宫本铃子挥刃,看起来如曼舞般的动作,所到之处如飓风过境物灭草绝。
      突来的安静,空气中隐隐有诡异的波动,须臾传来皮肉崩裂和重物落地的声音,宫本铃子露出满意的冷笑。
      “铃子,你出手太重了!”言御忍不住说道。
      “他们伤了御君,一定要付出代价!”看宫本铃子如此认定,言御无话可说。同样接受御守的修炼,但狮御守本部众人骨血中根深蒂固存在的君臣观和武力杀伐是言御永远接受不了的。
      鲜血浸透了言御大半个前襟,言御忍不住一声呻吟:“云……”
      “什么,御君说什么?御君,你没事吧?”宫本铃子不知如何是好,“对了,去医院,我带你去医院。”
      “铃子,不要去医院……去找戚逊戚医生,他是戚家的人,可以帮我。”
      “好,我马上带你去。”
      “还有……去戚氏、去找戚继云,告诉他小心戚靖延,有、有危险……”
      “好、好的,别说话了,别说话了。我先带你去找医生。”

      6-2
      抬头仰望戚氏企业位于城市繁华地段的二十五层建筑物,宫本铃子神色一凛,早知道戚氏财大气粗是商业巨擎,没想到办公场所竟如此阔绰。宫本铃子并非被戚氏的财力吓倒,而是想在如此大的地方找戚继云要大费周章。
      事实上宫本铃子多虑了,戚氏一楼的各楼层分布图和索道指引清楚的指出戚继云所在。使用言御给的特别VIP卡片,宫本铃子轻松进入戚氏大厦顶层戚继云的办公区。
      “董事长,有位宫本铃子小姐要见您。”
      “有预约么?”
      “没有。但她说有重要的事情对您说,还说是言御先生要她来的。”
      “言御?”戚继云心中一痛,随即想到来的可能是那个和服女孩,“让她进来吧。”
      “是。”
      看到孙秘书恭敬的应答离开,戚继云一阵恍惚:有很多人对他俯首帖耳、恭敬尊崇,因为戚继云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至亲宗长、恩重之人甚至仇切之人,但他不希望言御也如此对他。而与他期望的相反,言御要戚继云做他的主人,现在戚继云也只能做言御的主人。
      “咔——”办公室的门毫无预警的打开,戚继云抬起头正对上站在门口的宫本铃子,果然是那个和服女孩。
      “对不起,我敲过门了。”宫本铃子躬身行礼道歉。
      戚继云是言御的主人,更是言御喜欢的人。这两个身份一个是宫本铃子尊敬的主人身份、一个是她憧憬的爱人身份,两个身份都让宫本铃子局促不安。虽然言御没有正面告诉宫本铃子喜欢的人的名字,但在言御生命中重要的人除了主人戚继云外再无他人,更何况提起喜欢的人时言御用了敬语,用的代词是“他”而非“她”。
      “请进,请做。”戚继云放下手中的工作倚向椅背,端正的坐姿像极了防守严密的堡垒。
      “请问您是戚继云先生么?”
      “是的,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啊,您好,我是宫本铃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您好,请多关照!您找我有什么事?”
      “呃……”宫本铃子想说很多话,但看着戚继云卓智冷静、举重若轻的样子,竟不知从何说起。两人一时无语。
      戚继云习惯性的眯眼,汇集的视线正巧落到宫本铃子红色和服前襟几乎与衣服同色的血迹上。是谁的血迹?难道言御受伤了?想到这种可能性戚继云心头一跳,忍不住问道:“御在哪里?”
      “啊,御君中枪了,流了很多血。”
      “御受伤了!”戚继云惊呼站起。刚才猜得没错,果然是御!戚继云的心抽紧。
      “御现在在哪里?”戚继云边说边绕到桌前,急切的样子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御君,现正在戚医生那里接受治疗。”宫本铃子连忙回答,心中暗道:戚先生为御君如此着急,看来戚先生对御君也并非毫无感觉呀!想到这种可能性,宫本铃子为言御感到欣喜。
      “那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出来时,戚医生正在给御君做手术。”
      “那他现在……”戚继云一时间也想不起再问些什么,此时才发现自己慌张到没有条理。再看宫本铃子似笑非笑的表情,意义不明,让戚继云莫名的心惊,有种自己的心意被别人窥伺到的尴尬。
      “那他现在清醒了么?”戚继云仍忍不住再问一句,心中却因自己放纵对言御的关怀而懊恼不已。
      明明已经决定作言御的主人,却还是这样牵挂放不下,甚至在宫本铃子面前表露情绪。对戚继云来说这不仅仅是情绪失控这么简单,而是理智败给了情感,完美武装败给了真实心情,自信、骄傲败给了妄求之心!总之,戚继云一败涂地,而这也是戚继云不愿承认的事。
      “我来时,手术还没有完,不知道御君现在怎么样了。”
      戚继云对宫本铃子道:“你不陪在御身边么?”
      戚继云本以为这是句很难说出口的话,没想到真正说出来时竟如此顺畅。其实认清现实很好。毕竟御选择了宫本铃子不是么?毕竟只能做御的主人不是么?
      “啊,我是很担心御君的手术,可是御君坚持要我马上来见戚先生。御君要我转告戚先生要小心戚靖延,还有您可能会遇到危险。”
      “……”戚继云无语,言御危急时刻想的仍是戚继云的安危,这样的尽忠职守让戚继云无话可说——无话可说。
      “戚先生是御君很重要的人呢!”宫本铃子笑颜如花,再接再励的向前推动,但宫本铃子不知道此时她俨然言御代言人的样子是戚继云最不愿看到的:戚继云是言御重要的人这样的话——关于戚继云和言御两个人的、私密的话题,竟要宫本铃子提醒说明,真是可笑!
      戚继云向后倒退一步,冷冷盯着宫本铃子不知她还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戚先生不仅是御君的主人,也是御君很重要的人呢!”
      “呵呵、呵呵……”戚继云怒极反笑。对戚继云来说所谓的重要身份正是避之不及、逾越不了、摆脱不掉的负担,是戚继云束缚自我无法放弃骄傲由中取便的负累,是戚继云心中言御冠冕堂皇拒绝靠近的理由,更是此时戚继云眼中宫本铃子胜利的法宝和炫耀的借口。
      “是,”戚继云转身走回椅子坐下,恢复了一贯的冷硬,“我是御的主人。”
      戚继云心中从来没有认可过这个身份,但也从未像现在这样迫不及待的把自己不屑的头衔搬过来装门面,掩饰自己的怒意和真实心意。
      宫本铃子仍是一副欲笑不笑的表情,灵动的大眼睛能堪透人心,像根本没听懂戚继云话中的意思,宫本铃子又道:“那御君也是戚先生很重要的人喽?”
      “宫本铃子小姐,你刚才不是替我说了么,御是我的御守。”如宫本铃子一样戚继云也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呃,御君为戚先生受了很重的伤,戚先生您觉得不重要么?”
      戚继云微笑,自如的控制表情,“御是我的专职御守。”
      “御君受伤后不顾自己的安危,要我来提醒你危险,不重要么?”
      “御是我的专职御守。”戚继云的回答不变。
      “可是……”明明知道戚继云说的没错,宫本铃子却不甘心只是这样的答案。
      戚继云此时的轻忽、疏离与刚才的焦急、关切大相径庭。虽然戚继云此时表现出身为主人的超然感并没有错,宫本铃子也没有置喙余地,但不知为什么宫本铃子坚信戚继云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也许宫本铃子潜意识里仍不想承认失去言御,认为弄清戚继云的心意就能给自己一个交待!
      不及细想,宫本铃子冲口而出:“御君为你牺牲也不重要么?”
      戚继云蓦得抬头,幽深的眼睛直望进宫本铃子的心底。那种纯粹、幽深、毫无情绪的眼神似天神的守望睥睨众生几个轮回,轻易望透俗世沧桑和尘世生灵的悲喜,直透过宫本铃子的灵魂精髓,让人感到莫名的悲怆、哀切、肃穆、敬畏。
      “戚先生……”宫本铃子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你想听什么样的回答?”戚继云的话伴着深深叹息,未出口已经消磨在途中,似乎疲惫的不想再掩饰、无奈的让步妥协,却让宫本铃子再无说下去的勇气。
      “……”宫本铃子愕而沉默。
      “回去照顾御吧,他需要有人陪在身边。”戚继云淡淡的说。
      “可是……打扰了,我告辞。”宫本铃子向戚继云行礼,半晌无语。
      “请慢走。”
      宫本铃子离开,戚继云拨通戚逊的电话:“你好,我是戚继云,找戚医生听电话。”
      “戚医生正在手术中……喔,请稍等,戚医生来了。”
      “阿逊,我是戚继云。”
      “你好,我猜你也该打来了。”
      “手术做完了么?御的情况怎么样?”
      “刚做完,还好。言御很幸运,那枪虽然靠近心脏但刚好从脏器的缝隙穿过,没有造成大的损伤。”
      “太好了,阿逊幸亏有你在。”
      “呵呵,不是我的功劳,要谢就谢老天爷。好了,打算什么时候把他接走?”
      “这样……我想让御在你那里好好调养,等伤好后再说?”
      “嗯,好呀。记得回来领走失物。”
      “呵呵,你说话真——直白。”
      “是么,我还以为你会说我说话幽默。”
      “你很幽默。不管怎么样多谢了,我改天再打电话给你。”
      “哈哈,询问言御病情请拨戚逊专线,问候言御请直接转接212特别病房,探望言御请至咨询台登记。OK?”
      “阿逊你……”戚继云心中苦痛泛滥,奈何无人能知,“好吧,再见!”
      “再见。”
      放下电话戚继云叹道:“御,虽然我希望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但现在的我却不知如何是好。御,你知道么?”

      6-3
      “董事长,早安。”早晨,行政助理张杰走进戚继云的办公室,做一周的行程安排备忘。
      “开始吧。”戚继云坐回椅子,示意张杰。
      “今天上午9:00-10:30,在二十一层会议室召开董事会例会;中午已经给你约好和光华公司的徐总一起吃饭;下午2:00-3:00,十八层研发室有关于CIP市场新产品的研发讨论会;明天,也就是周二下午3:30-4:00,是您例行的……”
      “御现在怎么样?已经两天了……”戚继云的思绪飘远,不在工作状态,张杰的备忘提醒根本没进入戚继云大脑。
      “董事长、董事长……”
      “喔,什么?”
      “您没事吧?”看到戚继云似乎刚刚从呆怔中惊醒,张杰十分惊诧。戚继云向来以工作效率高被外界戏称为工作狂,工作时间内走神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你刚才说什么?”戚继云皱眉,为了言御的病情而严重心不在焉,甚至在工作的时候走神,戚继云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
      “哦,世嘉企业谢董事长邀请您下周五下午一起打高尔夫,一起去的还有方总裁和汤总经理。您去么?”
      “谢欢的邀请?”不是说好去酒吧么,怎么又改成打高尔夫?谢欢这家伙,不会是在迁就我吧?想想谢欢平时戏谑的样子,似乎不大可能,谢欢应该乐于看他窘迫的样子才对。
      “这个等等再说。”
      “是。”
      “还有什么?”戚继云收拾心情,重新进入工作状态。
      “东舜的方总裁邀您明天一起晚餐。”
      “帮我推掉,就说我忙CIP的事情走不开,他会理解。”
      “是。”
      “还有一件事,这个月中旬有本城富豪黎明祖的寿诞,他邀您参加晚宴,您去么?”
      “不去,帮我推掉。”
      “这恐怕不太好。”
      “为什么?”
      “为了CIP市场的案子,需要您去应酬一下。黎明祖名下有三个跟CIP市场直接相关的上源企业,他的很多好友、故旧都跟CIP市场有或多或少的联系,对CIP市场的推进工作很有助益。”
      “是这样啊,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是,业界也很少人知道。黎明祖早年靠资源市场的变动发家,从资源市场转行后进入金融和投资领域,资金和规模成倍扩张成为本城首屈一指的富豪,因而多数人眼中黎明祖是金融巨鳄。事实上他在资源市场的投入并未全部撤出,这部分盈利也很可观。黎明祖在资源市场的年盈利,保守点算应该可以占到总利润的一成以上。”
      “嗯,有道理。做得很好,替我预约上。”
      “是。另外提一句,看样子黎明祖很期待见到您。”
      “噢,何以见得?”
      “我只是对生日晚宴稍稍表示了关注,黎明祖便立刻派人送来请柬,而且是限量版的贵宾帖。”
      “呵呵,你还是那么聪敏。知道他想见我的原因么?”
      “不清楚。也许是戚氏最近在CIP市场上的大手笔引起了他的注意。”
      “嗯,知道了。好的,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暂时就这些。”
      “好。”戚继云拿起笔开始办公,张杰离开。
      戚继云用笔在桌上指画,脑袋却无法进入工作状态,这几天他用工作分散对言御的注意力,但显然不很成功。听到门合上的声音,戚继云丢掉笔,重新倚回座椅中。
      言御受伤,戚继云变了个样子,不再是自信从容、冷静睿智,而是浑浑噩噩、不辨目标。只是几天的时间,戚继云恍如隔世,他甚至忘记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以前的自己遇事会怎么做。这是言御受伤造成的影响,戚继云不敢想象失去言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以前的戚继云是什么样子?以前的戚继云会怎么做事?”看着眼前成堆的文件,戚家云莫名的烦躁。言御不在,一切都乱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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