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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李庭回长安 ...

  •   就在这日入夜后,一辆并不惹眼的马车抵达了长安北城门,长安城门一律在戌时关闭,城中却是有人带着冀王府的印信来接应,令本已关闭的城门为这辆马车而开启。

      马车入城后,直去了城西,抵达了冀王府后才是停下。马车中下来一个头戴束髻冠,身穿靛蓝官袍的青年人,才立稳身子,冀王府门已旋即打开,那满面笑容,大步迎出来的,竟是冀王本人:“秋声,你回来了!”他心急火燎拾级而下,极为热情的攥着青年的双臂,“怎么样,冀州那边?可安排妥当了?”

      见到冀王亲自相迎又如此礼待,一般的小官员只怕要吓得腿都软了,青年却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惶恐,只不卑不亢躬身将兵符呈上:“幸不辱命。”

      这人便是当朝礼部尚书。姓李,名庭,字秋声。

      因父亲在冀州冀王府做谋士,李庭自小便是在王府长大的,与年长自己八岁的冀王情同手足。他年幼时便极为聪慧,长大后更是高中状元,留在朝中为官已有四年了。此番冀王掌权入长安,直接将他从礼部侍郎提拔至尚书,填补了肃贼叛乱中被害的礼部尚书之位,可以说,这朝中他最为信任的人,便是这李庭。

      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冀王并没有急着借李庭的势头扩大在朝中势力,而是立刻将他派去了冀州,带了部分兵马稳固边防。毕竟朝廷格局动荡,他怕蛮族闻风而动,趁虚而入,进犯冀州。这件事至关紧要,由此他不惜调走李庭,放弃这段夺权的黄金时期。

      若是当初李庭在,沈雁要坐上这太傅之位,只怕更是难于登天。

      冀王欣慰收回兵符,拍拍李庭肩膀:“路上劳顿了,来,进来说话。”说罢,便领着人进了王府。

      府中大堂内已摆了为李庭洗尘接风的酒菜,两人入席,冀王亲自为李庭沏了杯茶,便与他说起了朝中近况。

      在李庭离开长安时,冀王虽已攻入长安,斩下了肃贼首级,并将牵涉其中的乱党一并拿下斩首市曹,将肃贼与其亲信三十颗首级悬在城门,但当初力保太子的朝臣都已是死得差不多了,满朝一片狼藉,只救出几个,而老太傅卢起昌便是其中一个。

      而李庭离开的这半个多月正是朝中翻天覆地的半个月。

      冀王摄政,赵珏登基,卢起昌逝世,这些李庭大抵也在归途中听说了,便一面听着一面饮茶,直到听到卢起昌遗章时,方凝神片刻,问道:“那,现任太傅为何人?”

      “原国子监丞,一个名叫沈雁的。”

      冀王料想李庭入朝时间短或许不曾听说,便也并未着重介绍,却不料听见这名字,李庭竟是一怔,喃喃道:“……是他。”

      冀王正命朱易调查此人身份,不想眼前就有现成的消息,这一下便起了兴致:“你认识他?”

      李庭眨了眨眼,放下杯子,似是不知从何说起,半天才开口道,“见过几回。”

      都是在朝走动的官员,见过几面倒也不稀奇,冀王却觉着李庭有所隐瞒,便推了他肩膀一记,毫不客气的质疑:“只是见过几回?”李庭是他看着长大的,有什么能瞒过他?

      李庭这才有些无奈道:“当初入朝曾想结交,却不想此人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便不再往来了。”

      冀王笑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怎么说?”

      “容貌超群,身姿俊朗。”说这两句的时候,李庭似是陷入回忆中,眼眸深深得不知看向哪里,可立刻回神,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骨子里却是个泼皮无赖,成日饮酒作乐,咋咋呼呼,与人胡乱厮混,拉拉扯扯,不知检点。”

      李秋声这几句实在精辟,简直是把那沈雁给说活了!冀王忍不住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却揶揄道:“真是丝丝入扣,活灵活现!可见没少留意那人吧!”

      冀王之所以觉得好笑,是因为他看着李庭自小长大,对他的秉性知根知底,却好像从未见过他对什么人什么事上过心,结果进了长安,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让他想主动结交的人,却是却是被外表蒙蔽彻底看走了眼。这还不够好笑吗?
      一想到当时李庭发现那沈雁真面目时,是如何的震惊失望,呆若木鸡,冀王便忍笑忍得肚子都抽动起来了。

      李庭也自嘲似得笑了笑,随后叹了口气只低头饮茶,并不辩驳。

      冀王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的反应,曼斯条理道:“本王听说,这人入朝时,是另一副样子。六年前大病一场,回了一趟老家,性情就大变了。”

      李庭垂眸道:“我也有耳闻。”

      “那你可知道六年前发生了什么?”

      李庭只是摇摇头,之后,分明颇为在意,却故作无心似得,淡淡问了句:“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啊,所以才问你。”冀王无辜道,皱眉看向屋外,“我让朱易去调查这沈雁,都半天了,怎么还没回来啊。”

      不想说曹操曹操就到,正抬头张望这会,便见园中月洞门外,一谋士脚步匆匆的赶来了。
      “王爷。”朱易见到冀王便面色一喜,入堂后视线一别又见李庭,更是大喜过望,深深一揖,“李少爷!”

      “朱先生。”李庭也起身行揖。

      朱易也是看着王府里的李家小少爷长大的,关系自然也格外亲近:“您回来了!何时到的?”
      “才到不久。”

      “都坐吧别客气来客气去了!”冀王最烦礼节客套,单刀直入主题,“调查到什么了,有人等不及了。”

      分明是自己着急,却硬扣到他头上,李庭只笑笑看向一旁,不置可否。

      其实,他之所以能坦然承认曾想结交沈雁,正是因为这件事在他心中早已翻了篇。初见沈雁时,他尚未及弱冠之年,不免看人的眼光短浅,浮于表面,那年沈雁也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眉目风流,乌发冰肌,那眼中的笑意,唇角的弧度,还有那一对若隐若现的梨窝,着实曾让他怦然心动。可是正所谓飞得越高摔得越痛,对那人曾有多少美好的幻想,最终便有多少落空的幻灭。

      现在,他是根本不想听见这个名字的。

  • 作者有话要说:  非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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