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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四十九章 同窗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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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李大人到了。”
“来啦。”书案前的冀王正翘着腿剥花生吃，见了李庭便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笑吟吟道，“药服了？好受些了？”
李庭心头一热，埋头道：“下官已无事了，让王爷记挂了。”
冀王却撤下了温柔兄长的脸皮，立刻按着肚子笑得没心没肺：“哈哈！那沈雁嗜酒如命，偏偏你滴酒不能碰，往后这日子要怎么过，真是想想都好笑。哈哈哈哈！”
“……”李庭无言片刻，又顺着对方的话惦记起沈雁来，忙问，“不知王爷喊我来，是……？”
“瞧你，急什么。”冀王看穿了他的归心似箭，无奈笑着靠近，同他勾肩搭背地走出了书房，“喊你一块吃顿饭，顺便啊见见人。”说罢，偏头问起守在门外的家丁，“客人都到了吗？”
家丁急忙回话，毕恭毕敬中又带些恐慌：“昨日的七位都到了，在东院聚着呢。就是那位华大夫……还……”
果然冀王沉下脸来：“朱易呢？让他赶紧去请。”
家丁忙不迭道：“去了去了，朱先生去了，八成在路上了。”
冀王对朱易还是有一定自信的，他办事牢靠，既亲自去了，定是会把人请来的，于是脸色缓和了些：“行。秋声，走，我们先去。”
“昨日的七位……哪七位？”
“就是那些延陵书院出身的官员，都是些文人，你们定聊得来。”
李庭天性不爱热闹，一听便有了些怯意：“王爷……我恐怕……”
冀王拨了拨李庭肩上的发，又理了理他的衣袍，耐心道：“慌什么，你可是本王的义弟，钦点的状元。你就随便秀秀学问，露露修养，别叫外人将本王看扁了就成。”
学问和修养又不是杂耍胸口碎大石，哪里是能露能秀的东西？李庭心中叫苦却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冀王往东院去。
直到进了东院，七弯八绕，却听不见一丝人声，按理说，同窗见面，不该嬉闹叫好，人声沸腾才是么？李庭正觉得怪异，冀王已在一房门前停下了脚步，下人推门，里头安安静静坐着七个身着官袍、年纪各异的官员，见到冀王，众人纷纷起身作揖：“王爷。”
“不必多礼，诸位坐。”冀王和善笑着，拉着李庭入内，压着嗓子小声埋汰道，“瞧瞧人家，再瞧瞧你家那位。”
李庭不置可否，全然不放心上。他家那位怎么了，要做端庄模样，他家那位比谁都做得好。
会客厅正上位摆着一张翘头案，是冀王的座位。下边两排平头酒案，官员们两两同座，便剩有一人身边空着，李庭却挑了张无人的酒桌，安静地坐了下来。
冀王叹了口气，却也无法，强颜欢笑：“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是礼部尚书李庭李大人，本王的义弟。”李庭抬手与众人行礼，冀王又道，“秋声啊，这些是近日调任长安的地方官员。”接着便报了一串名字。
“王宏，郑承，吴煌，周吕，李清，孙澜，钱孜。”冀王也是花了一番功夫才记住这些名字，为显示敬贤之心，特地喊出来显摆邀功。
被喊到名的人也一一客气的与李庭拱手行礼。
李庭观察了一圈，发现这群人年纪大得有四五十岁，小的似乎也才二十多，听说延陵书院出奇的挑人，每年也才能进一两个，这几十年来出了几十个学生，愣是让冀王凑了七个之多，也着实是不容易。也难怪聚在一起气氛寡淡，无话可说……实在是年纪断层太大了。
一群人无声静着，礼貌却沉默，房中气氛着实有些尴尬，就在此时，听得房外下人通传：“王爷，朱先生到了。”
“让他快来！”冀王大喜，当朱易出现在门口，当即起身相迎，却是朝他身侧一位三十岁来岁的男子去了，“华大夫，您可来了。来，快坐。”
李庭一时没想通此人是谁，更不解冀王这番举动，只见那男子头发杂乱，一身粗布麻衣，虽看的出来是新换的干净衣物，却穿得松松垮垮，显得极为邋遢。究竟什么大夫？谁敢找这种人看病？
来人正是华溯，只见他先拱手与冀王行礼，再环视了一圈，与同僚们视线交融了一遍，最后落到了面生的李庭身上，嘴角扬起了个无温度的弧度。
冀王本领着华溯往他那落单的同窗那去，却不料他跟了两步就跟丢了，绕了半步，竟就近在李庭身边坐了下来。冀王虽然还没太摸清这华溯和沈雁当年是什么关系，却也隐隐觉得不妙，怎么这么多人偏这俩坐到了一块，颇有些冤家路窄的意思。
李庭喜干净，见他那没魂少气的模样，当即不易察觉的往一旁缩了缩，避还来不及时，却见那人颇有兴趣的看着他：“阁下想必便是王爷的义弟，尚书李大人吧。”说着，拱了拱手，“在下华溯，华隐林。”
……
李庭脸上的表情顿时换了一遍，吞了口唾沫，点头，拱手道：“……久仰。”
华隐林。这人的名字，他已从冀王，朱易，沈雁口中听过了不少回，却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人的面貌是如此不堪。这要说是桥洞下的流浪汉，也有人信吧！
朱易惊叹道：“可不说华大夫料事如神，素未谋面的人，一眼便能看出身份来。”
李庭平息呼吸，饮茶道：“果真名不虚传。”
“过奖，看官服而已。”华溯全然没领情。
“……”朱易马屁不成，急忙补救道，“华大夫就如孔明再世，未出茅庐已知天下。”
华溯笑笑不回，给自己倒了杯茶喝。李庭见这人的自满模样，心下不悦，又想到这人单方面与沈雁断交，辜负了沈雁的谢意，令他如此难过，更全无好感。真难想象，这种人，沈雁竟拿来与吴安庆相提并论，吴老板虽胸无点墨，却与人为善，真诚宽厚，而眼前这位，显然就不是什么善茬。
朱易也跟着入席，与一位官员同座，人既到齐，便可动筷，冀王挨个客气敬酒，轮到了华溯，华溯却道：“王爷，下官体弱，不能饮酒。实在不好意思。”
冀王一怔，并没在意，笑道：“巧了，秋声也不能饮酒。无妨，先生既不能饮，以茶代酒便是。”
“谢王爷。”华溯端起茶来，仰头饮下，放下杯子时瞥了李庭一眼，见到他袖口残留些许疹子褪去的痕迹，问，“尚书大人体质与酒相克，却仍碰了酒么？”
冀王道：“谁让他家那位好酒呢？”
“哦？”
“王爷！”李庭铁青着脸出声打断。
冀王却没有住口，继续道：“说起来，义弟的对象，也是你们延陵书院的呢。便是那当朝太傅，沈雁。”说完还给李庭使了个眼色。他特地将这事说破却并非是单纯的口无遮拦，一来，是为自家义弟站稳脚跟，把关系说透了，免得人惦记；二来，也能看看众人听见此事的反应，抓出些细节，推敲出一二。
华溯脸色沉静，还没说话，一旁与沈雁年纪相仿的钱大人先开了口，颇为惊讶道：“乐中？”
这一下便打开了话匣子，三十左右的几人都换了笑脸，露出些忆往昔的神色来，冀王没料到沈雁在书院中人缘有这般好，索性作出懊悔状道：“瞧本王这脑子，忘了沈大人也是诸位同窗，本该请他一道来的！”
面容最为和善的钱孜温声道：“王爷有所不知，乐中啊是个小神童，进书院的时候才十二岁，十七岁便考中了进士，他在书院的五年里，一直是我们书院年纪最小的。”
孙澜也道：“可不，我们都叫他小师弟。读书那时候，除了隐林，也就属他最机灵了。”
“机灵？最会调皮捣蛋吧，记得有一回，他写了一首淫诗，尽是什么双峰，溪沟，硬当山水诗交了上去，把荀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郑承也笑着加入了讨论。
冀王一面听几人的对话，一面仍在观察华溯的反应，只见华溯听着几人你一句我一句，不过无声地笑了笑，再饮了半杯茶，全然无动于衷，置身事外。
三人说了半天，才记起这名字是怎么带出来的，略带诧异地看向了李庭。虽说泛泛大□□，断袖这点事并不稀奇，可牵涉到了熟悉的人，还是觉得有些意外。孙澜尴尬笑道：“当初人小鬼大，成日写佳人画美女的……这可真是看不出来啊……”
听到这，华溯也不由抬了抬眉叹道：“真是看不出来啊。”
郑承听见了不由大笑：“隐林，当初就属你和乐中走得最近，你们还是一个屋呢，怎么，你也没瞧出来？”
此刻华溯脸上才闪过一丝异样情绪，可实在消失得太快，冀王根本无从分辨。
作者有话要说： XD情敌见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