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有个沈太傅》吞拿鱼王三明治

47、第四十五章 暗流涌动

　　第二日早朝，冀王不见李庭的身影，听说他告了病假，有些担心，无奈自己抽不开身，便派朱易带着大夫前去探望。

　　正午以前，朱易便回来了，禀报道：“李大人没大碍，就是起了一身的酒疹子，不能见人。”随后又困惑起来，“李大人以前可是滴酒不沾的人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沈雁好酒他就陪着喝么？真是舍命陪君子啊。”

　　冀王放下心来，他心里明镜似得，忍着笑：“你又怎知道他喝了酒？保不齐是吃了酒酿的[东·西]呢。”

　　“不都是一回事么？但凡沾酒的都不能碰，打小就这样！”朱易回的快，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冀王所说的[东西]是什么，无言了片刻，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话题，“另外……王爷，今晚宴会的帖子已发出去了。”

　　短短几日，朝廷格局再度变更，尽管那几十份调令只请来了七位地方为官的延陵学子，冀王仍旧觉得前景光明——毕竟，人数又不是问题。只要这几人在长安得了重用，站稳了根基，同窗之间消息那么一传，还怕今后没人来么？再说，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冀王虽求贤若渴，可朱易和李庭先前的警告他也都听进去了，他明白眼下还是得防着些延陵书院自成一派。

　　杀个人虽不难，杀百个还是很累的。

　　另一边，他也派人盯了各驿馆，那七位来到长安的官员，互相并无联络走动。而沈雁和华溯那边也是毫无动静，一个只顾和李庭打的火热，另一个埋头著他的医书。

　　总而言之，一切都让冀王极为满意，所以他决定在今晚，设宴款待这七位远道而来的延陵学子，以示他的敬贤之心。

　　***

　　这场宴请延陵书院学子的宴会，沈雁却压根没收到请帖，不过，就算收到了，他也没得空，谁让他家里现在正躺着一个病号。

　　昨晚他喝了小半坛酒，跟李庭两个人在床上你亲亲我我亲亲你，结果一早起来，不能碰酒的尚书大人遭了殃，那原本面如冠玉的小脸就变得和隔壁张麻子一般不能见人了，只得告假。

　　这玩意来得快去的也快，等到午后沈雁从国子监回来时，李庭已好的差不多了。听说冀王府的朱先生带了大夫来探视，李庭服了大夫开的方子睡了一觉，如今脸上身上都已褪去了不少。

　　两人不过半日没见面，却好似小别胜新婚，一见面开心得不行，又赖在一块没羞没臊地亲来亲去，谁知那些酒疹子竟也不客气，立刻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于是乎不过半个时辰，李庭再度满脸疹子，生无可恋的躺在了床上。

　　这下连好脾气的阿充都生气了，煎好了药端来的时候气呼呼的抱起不平：“沈大人，您爱喝酒也别拉着我家少爷喝啊！我家少爷打小就不能沾酒！他就是不能喝！”话刚说完，便见自家少爷无声瞪了他一眼，于是立刻委屈巴巴的收了声，在床边的小柜放下托盘，“少爷，该喝药了。”

　　“我来我来！”好在沈雁心宽脸皮厚，被下人数落了，也完全不在意，笑嘻嘻地便从阿充手里抢过了药碗和汤匙，“你去后院帮阿进干活去。”

　　阿充才要说话，便听见自家少爷咳嗽了几声，沙着嗓子道：“记得把门带上。”

　　得得得，这时候还一个鼻孔出气……阿充算明白了，少爷就是被太傅给毒死了，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沈雁将药碗放在一旁，扶了李庭坐起身，自己在床沿坐下，拿匙子一勺一勺的喂，李庭便一口一口的喝。看着他那面不改色的样子，沈雁喂到最后一口终于忍不住笑了：“不苦么？”

　　嘴里确实苦得发麻，却因为心里是甜的，便也不觉苦了，李庭垂着眼，虚弱地笑笑：“还好。”

　　沈雁将碗匙放在一旁，不怀好意的凑近了他：“还[把门带上]？有人还没学乖吧~”

　　李庭看着眼前的人，从昨天夜里沈雁吻了他之后，他便觉得脑子全被掏空似得。之后的情况全然失控，李庭只搂着他、按着他吻个不停，这也就是为什么，早上醒来时他会成了那副德性。他昏昏沉沉的躺了一天，仍旧没有半分真实感，如今看到沈雁又凑近，眉目带笑的模样，李庭的心已是醉了，病得无力，仍不自主的伸手去抱眼前的人。

　　主动凑上前撩拨的沈雁见状却及时退开了：“你还真来啊！不要命啦？”

　　李庭放下手，带着期待落空的表情，有气无力地看着他，看得沈雁不由心软了下来，哭笑不得的拉了一旁的帘子，隔着布料亲了下他的脸，随后立刻再度退开了距离：“行了！躺下歇会儿，我做饭去。”

　　带着那空药碗和汤匙，沈雁起身，绕过屏风，刚迈出房门一步，便看见阿进从前院跑了过来。

　　见到他，阿进远远的便扯着嗓子喊：“老爷！门外有个人，自称是宫里来的！”

　　李庭正要躺下，便听见这一嗓子，紧张的撑起身子朝屏风后的外间看去，却只见沈雁转身关上了他的房门。

　　来人是陛下寝殿的太监，却并非平日里抛头露面的那几位，只见过几回，陛下此番急召甚是低调，被家里这病号的复发耽误了用饭的时间，夜已深了，沈雁肚子还空落落的，可他不敢耽搁，抓了包点心，一路吃着就进了宫。

　　果然，那太监没把他往紫宸殿领，而是七弯八绕到了个不知名的偏宫。太监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房间前停下了脚步，房中只透出微弱的灯光，推门时，空气里还有灰尘的气息。

　　这里似是一间无人居住的寝殿，小陛下抱膝坐在踏床上，推门时带过的风吹乱了油灯，将他脸上的光影照得破碎，阴沉沉的像要哭。

　　沈雁正色，收起点心，迈入门槛，合上门后，上前一揖：“陛下。”

　　“……”赵珏眼底亮着跳动的火光，脸上却无一丝暖意，脸上的绝望好比一个将死之人，“太傅大人。如此深夜召见，还望见谅。”

　　“无妨。可是为冀王府宴宾一事？”沈雁虽未收邀，但对此他是知情的，因为冀王对外并没有隐瞒。

　　“原来太傅大人已料到了。”赵珏道，“不知太傅大人作何想呢？”

　　沈雁不答，却反问：“陛下作何想呢？”

　　先前冀王通过吏部发出的调令，无一不以奏疏和诏书的形式经过他的手，而他看过之后，并无评点便如数转呈给了小陛下。可以说，他之所以保持沉默，便是在等待今夜的到来。

　　若年幼的陛下连这把架在脖子上的钢刀都无法自行察觉，那往后的路是根本无法走的。

　　而赵珏最终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他的直觉和敏锐，甚至远远超出了沈雁的期待。

　　赵珏道：“近日来朕便一直不解……如今朝中空缺职位甚多，此次春闱进士将在朝中占极重的分量，眼看春闱近在眼前，所有人包括朕……都在紧盯着会试，可唯独他赵旻反其道而行，只一门心思的拉拢延陵派。礼部掌管科举事宜，礼部尚书李庭是他最为信赖的亲信，对他而言，分明可以高枕无忧、坐享其成。他却急于眼前……似乎对他而言，科举并不重要。”

　　“……朕今夜才终于想明白。他如此反常的举动，只代表他已知道，科举之前，一切已尘埃落定，他已稳操胜券。”

　　“科举之前，必有大变。”说到这，赵珏停了片刻，他的唇颤了颤，声音也变轻了，“他要动手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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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陛下压力山大……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