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猪的秘密》小小哈哈

62、我们分房睡吧！

　　“我倒是忘了。”卫琦站了起来，他放下手里的故事书，像是失笑一般，摇了摇头，就是这样的动作，都充满了优雅和慵懒的气息。

　　“weiweiwei……”那只黄白色的荷兰猪理直气壮地站在门口，两只爪子摊开，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
　　爪子湿了，要擦。

　　“好好好，我这就拿毛巾给你擦干净。”卫琦走近，一手捂着黄白荷兰猪的眼睛，另外一只手托着它的身体，就这样将时归抱了起来，放在怀里。

　　倒是一点也不嫌弃它湿漉漉的爪子蹭到了新换的衣服上，留下了几个爪印。

　　卫琦带着时归，重新回到了浴室里。

　　只见这间宽敞得比正常的房间还要大的浴室里，在人类专属的架子旁，还特意安装了一个小型的、低矮的荷兰猪专属架子。小得可怜的毛巾，还没有半个巴掌大，却正好适应了时归荷兰猪时的体型。

　　卫琦那大手拿着一条黄一条白的小毛巾，上面还用线条缝着一只憨态可掬的荷兰猪，他那高大的身体搭配着可爱的毛巾，倒是显得有些有趣。

　　时归整只荷兰猪躺倒在卫琦的怀里，那凉凉的怀抱带着淡淡的好闻的味道，让夏日里的炎热都降了几分。时归像只即将嗝屁的小鸡崽子一样，后肢僵直，将两只后爪朝天，姿势都摆好了，就等着主人卫琦了。

　　“小时归，你说你要是变成人形，就不用担心爪子被弄湿了。”卫琦拿着毛巾，仔细地擦拭着黄白荷兰猪的爪子。

　　一根一根地，不像是在擦爪，倒像是在擦拭什么艺术品一样。

　　“weiweiwei……”时归的耳朵抖了抖，用爪子扒拉了下卫琦的手，黑豆眼看着上面那张俊脸，它看上去十分得意。
　　不是有你在吗？

　　这话一出，男人连唇角都勾了起来，他发出一声轻笑，优雅好听的声音再次灌入了时归的耳朵里：“也是，我总会在的，我不会不在。”

　　男人的话像是闲谈，可却又更像是承诺。明明轻描淡写，却重则千斤。

　　“weiweiwei……”时归没发现男人话中的深意，它换了只爪子递给卫琦，悠哉悠哉地躺着当一只荷兰猪大爷。
　　那不就得了。

　　不过，荷兰猪的声带根本说不出人类的话，幸好卫琦听得懂荷兰猪的语言，不然……

　　欸，等等……

　　一道灵光闪过，时归突然从卫琦身上翻了个身，后爪踩在卫琦的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前爪搭在卫琦的胸口，上半身立起来，伸长了脖子，黑豆眼瞪得大大的。

　　那荷兰猪嘴都快凑到卫琦的鼻子上去了。

　　“weiweiwei……”时归震惊地发出荷兰猪的叫声，感觉自己浑身的毛发都倒立了起来。
　　我变成人之前，你也听得懂荷兰猪说话？

　　好像就是在男人发现时归变成人之后，男人这才开始正常的和荷兰猪时归对话，那时的时归还沉浸在自己能变成人的震惊当中，还忙着熟悉人类的世界，甚至连这点疑惑都忘记了。

　　而它身边唯一一个能够变成人的荷兰猪小灰，对此习以为常，至于黑狼犬煤炭和萨摩耶白狗，它们对此一点也不了解也从未关注过人类的事情。

　　“小时归，你变成人类之后，我才能听懂荷兰猪的语言。”卫琦伸出一根手指，重新将时归按倒，手指深深地陷入了毛绒绒的团子里，手上不停地完成最后一个动作。

　　“weiweiwei……”时归不信，一爪子抓住卫琦的手指，就是不放开。
　　真的吗？

　　“小时归，我们相处了那么久，我说过的话，哪一次没有做到的。更何况，我从来不对你撒谎。”卫琦任由着手指被爪子抱住，他微微低头，眼睛直直地看着时归的黑豆眼，不躲不避。

　　卫琦一直以来都听得懂荷兰猪的语言吗？听得懂。

　　那卫琦撒谎了吗？没有。

　　卫琦从不对荷兰猪撒谎。

　　“weiweiwei……”时归总算放下了悬着的小心脏，炸开的毛顺利地重回身体表层。
　　好吧，那我相信你。

　　时归松开还抓着卫琦手指的两只爪子，这才将将松开呢，又被男人微凉的大手一把给握住了。

　　荷兰猪的爪子细细的小小的，人类的两只手指都能非常轻易地就将它们捏住。

　　“wei？”时归歪着脑袋，用右边脸颊上的眼睛对着卫琦，疑惑地问道。

　　“两只前爪也得擦干净，不然待会半夜，有一只荷兰猪饿了，手也来不及擦就去偷吃了。”调笑的声音响起，一如以往的那种腔调。

　　？？？谁偷吃了？

　　“weiweiwei……”时归咬着牙齿发出滋滋的磨牙声，一爪子掀开卫琦的手，人类的大手配合地被小小细细看上去无比脆弱的荷兰猪爪子给推开了十几厘米的距离。
　　那不叫偷吃，那是光明正大的吃。

　　时归重新站起来，两只爪子插在腰上，像只愤怒的小鸟，义正言辞地为自己解释道。

　　此刻夜色已暗，花园里的被装饰成大树的夜灯，照着草丛里窸窸窣窣的虫鸣，深蓝色的天空上，高高地悬挂着一轮浅白色的弯月。

　　月光透过窗户，窥见了一只身黄脸白的荷兰猪，它小小的身体踩在身材高大的男人的腿上，荷兰猪的声音一起一伏，男人的神色不见半点不耐烦，反倒是微微侧耳，仔细倾听。

　　一人，一荷兰猪，合着弯月，一同映在了窗户上，映在了深蓝色的天空下。

　　*

　　早上，时归在鸟叫声中醒来，还伴随着黑狼犬威严的狗叫，萨摩耶嗷呜嗷呜的故意狼嚎，还有灰色荷兰猪小灰的口哨声。

　　“哎呀，又忘记了，每次和人类卫琦说话，说着说着，我就忘记自己本来要做的事情了，今天一定要坚守本心，不能被卫琦带偏了。”时归拍了拍自己的荷兰猪脑袋，爪子掀开被子，从灰色的大床上爬了起来。

　　一如以往，身边人类的味道已经淡了，这床铺上，只有一只身黄脸白的荷兰猪，还零落地散着黄色白色的毛发，枕头上，床单上，被子上，就连地毯上，哪哪都是，无处不见。

　　“咚咚咚。”沉闷的，像是□□拍打在房门上的声音响起。

　　“嗷呜呜……”萨摩耶熟悉的狗叫响起。

　　一想，准是那只傻乎乎的萨摩耶在用脑袋撞门。

　　时归连忙起床，变成人形，直直地冲着衣帽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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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园里，金色的阳光一缕一缕地照在面前这个高大的人类男人身上，简简单单的白衬衫黑西裤，穿在这个男人身上，好看得很。

　　男人摸了摸手腕上银色的机械表，就着阳光转过身子：“黑狗，煤炭这个名字是小时归给你取的，你更喜欢哪一个名字。”

　　男人的声音没有起伏，只是念到“小时归”这三个字的时候，却带了一丝缓和。

　　“汪！”一声凶狠的狗吠响起。

　　一只浑身漆黑，肌肉线条流利，三角耳，红眼，露出泛着血光的獠牙的黑狼犬，正站在男人的面前——正是黑狼犬煤炭。

　　它用红得发暗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也就是卫琦。

　　“你的主人很快就要回来了。”卫琦微微侧头，从自己肩膀上捡出一根黄色的荷兰猪的毛发，然后小心地包在手帕里，塞进了怀里。

　　听了这话，还在警惕的黑狼犬收起了獠牙，红得发暗的眼睛本该让人望而却步，此刻却柔和了几分，狗脸上的凶狠瞬间被期待给填满，就连那原本紧绷着的尾巴，也开始一摇一摆地动着。

　　欣喜愉悦这四个大字，就像明明白白的刻在黑狼犬的脸上一样，它控制不住地用爪子按在地上，一左一右蹦来蹦去的，蹦一下，停一下，蹦一下，停一下。

　　一听到主人这两个字，黑狼犬就彻底地变成了一只真正的狗，它不再威风凛凛，不再沉默寡言。

　　“汪……汪……汪……”黑狼犬的三角耳立了起来，它这回的叫声倒是弱了不少。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它的主人王舒，总是单独留它一只狗在家里，说起来，从遇见那只小黄白猪开始，它就经常面临着和主人的短暂离别。

　　“那你，想明白了吗？”卫琦却突然开口问道。

　　像是一根针扎进气球里，又像是一盆冷水倒入热油，只听得见劈里啪啦的树叶的声响，随后便是一片寂静，就连风，都不敢发出声音。

　　黑狼犬煤炭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秒，就连尾巴都停在半空中，欣喜愉悦还没从它的眼睛里褪下去，它重新变得沉稳起来，眼里是任何人任何动物也打不破的坚定：“汪汪汪！”

　　那宛如城池壁垒，金汤若固，牢牢地守着一个不该被守着的人类，这就是犬类愚蠢的忠诚，忠诚得让人发笑。

　　气氛正凝固着，卫琦眼里像是闪过了什么，他微微侧头，看向那条弯曲的小道，深如死潭的眼睛突然又弥漫起了笑意，就连那张连黑狼犬看了，都要后退一步的脸，重新变得生动起来。

　　“卫琦，煤炭，我来了。”清脆的声音宛如玻璃球相撞，听得人浑身舒坦。

　　只见一位身穿同款白衬衫黑西裤的少年，一身贵气地往这边跑来，他唇红脸白，鼻子挺翘，那双黑比白多一分的眼睛如黑宝石般，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折射着让人想靠近的光芒。

　　他左手牵着一条爪子上带着泥土、白脸上灰扑扑的萨摩耶，那萨摩耶的背上，还扒着一只灰团子，两只毛绒绒混在一起，一时之间，还以为这萨摩耶天生就是灰白色的呢。

　　“小时归。”卫琦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明明隔得那么远，却仿佛近在耳边，就连空气都削不弱其中的力度。

　　只是这笑意却在时归开口的时候突然中断了，甚至变得凝固起来。

　　只听见那个阳光下的少年，兴冲冲地、像是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喊道：“卫琦，我们分房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