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小丈夫》藤呀缠树

5、第 5 章

　　今天是回门的日子，秀儿早早的就起来把家里的杂活干完，听到狗蛋醒来叫自己，赶紧进屋把那件穿过的新衣裳给狗蛋儿穿上，后脑勺的辫子也给解了重新编上。
　　狗蛋儿虽说醒来了，可那张小脸却是睡眼惺忪的，脑袋也是昏沉沉的。还不是昨儿晚上她爹情急之下给灌的那半壶酒，可把人折腾坏了。她倒还好，可怜的是九儿！本就疲惫不堪一身酸软，打算早些上床安歇，哪知这小祖宗躺床上没一会儿就开始折腾人。
　　半壶酒下肚，菜还没吃上两口人就醉趴在桌上。九儿又是端盆倒水又是洗脸搽脚，好在醉了的狗蛋儿安安静静的，就跟木偶人似的任人摆布。坏就坏在睡下还没到半个时辰这小祖宗就开始折磨起人了。有气无力的小声嚷着脑袋晕，难受，不舒服……话还没说完就趴在炕边狂吐，眼都不用睁开，只管张大了嘴吐个底朝天。
　　九儿看着横趴在自己胸口的狗蛋，看着她哇哇的大吐，还有那地上呕吐物传来的带着酒气儿得酸臭味，立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想把狗蛋儿一把推开，碍于现在这姿势使不上力儿，只得忍着等狗蛋儿吐完。
　　眉头和鼻子紧皱着，哪怕捂住鼻口也挡不住这臭气飘飘。九儿目光呆滞的看着房顶，心里把狗蛋儿翻来覆去的骂了个遍。这狗东西尽折磨姑奶奶！
　　狗蛋呢，就差把苦胆儿也吐出来，鼻涕、口水掉成丝儿的荡在地上，就连炕边儿都溅的有。九儿实在忍受不住，拿了炕头的褂子捂住口鼻，“姑奶奶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来给你还债来了！”
　　听着没声儿了应该是没吐了，伸手摇了摇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狗东西，吐完了没？”
　　狗蛋儿没反应依旧趴着，好不容易吐完，这肚子里才觉得舒坦了些，脑子却依旧昏昏沉沉，脑袋就跟千斤重一样。
　　“狗蛋儿？睡了？”侧头看了眼掉着在炕边的脑袋瓜，看着那恶心样儿九儿气结，双手撑在背后慢慢的坐了起来，一手搂着狗蛋儿，一手将狗蛋儿身上的无袖褂子给脱下来当帕子，包着她小脸儿使劲儿的来回摖试。
　　呸！忒恶心人了！忍不住心内吐槽，拍了拍胸口，用力大喘了口气，认命的下床收拾这一地的烂摊子……
　　将一切收拾好躺在炕上，将挨着自己的小男人往里推了推，闭着眼叹了口气儿，“再有下次，姑奶奶非得给这狗东西扔狗窝里陪大黄去！”

　　醒来的人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坐在小凳上，左手撑住斜歪着的脑袋，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正给九儿交代话儿的张老娘一看狗蛋儿那样，转身去院里的那口井打了一盆的凉水。这早晨的井水那可是冰凉冰凉的，被这凉水再洗漱一番，再不清醒的也得醒来了。
　　看着眼神清明了些的小人儿，拍了拍肉嘟嘟的小脸，“醒了没？”
　　狗蛋儿没吱声儿，起身往茅房去了。
　　“嘿，这小子！”将帕子晾在屋檐下搭的竹竿上，后又转身进屋里拿了剃头的工具递给九儿，“等狗蛋儿出来了你给她把头刮刮，今儿个你俩回门儿，俺给准备了一篮子鸡蛋，你等会就给亲家提去。”
　　“俺知道了，谢谢娘！”九儿对自己公公婆婆是既感动又感激。
　　“娘是正儿八经的把你当儿媳妇，自然要你正大光明的回去。”张老娘不敢说是自己心亏，她只想着对九儿好些，若是以后知道真相也能多饶恕狗蛋儿些。内心苦涩，只道是一步错步步错！

　　自古以来这花钱买来的童养媳就没听说过让回门的，大都是买的孤女或是买了穷人家的女儿。既是买那便是与爹娘断了亲缘，终身都只能在婆家相夫教子。自己自打被买来这儿，本以为会像其他人家里的童养媳一样，不是干活就是挨骂挨打。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家不仅给足了自己面子，让自己风风关关的嫁进来，还把自己真真正正的当做家里的一份子。九儿心里一阵感动，暗道自己一定好好孝顺公公婆婆和照顾好他们唯一的儿子，守着这根独苗苗长大后再与她生个一儿半女。

　　狗蛋儿站在九儿对面与她对峙，她不想让恶婆娘给自己刮头，向着阿娘那屋大喊，“阿娘～你给俺刮头”
　　九儿双手叉腰看着她，“别喊了，你拉屎那功夫爹娘就下地干活去了”
　　狗蛋儿不死心的犟着，“那就不刮，俺信不过你！”将有些松垮的裤子往上提了提，白了眼臭婆娘，转身欲走却被一把抓住了小辫子。“哎呀！你个臭婆娘干甚！放开俺辫子！”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止不住的往后倒退着。
　　拉着小辫子将人拖拉回来，把人按坐在凳上，似笑非笑的说着，“坐好！娘让俺给你刮头，你不听话了是不？！”很好，骂俺臭婆娘，今儿个姑奶奶非得亲自给你把头刮了不可。
　　“不要！俺不要你刮”狗蛋迫于恶婆娘的淫威，小了声儿的抗议着。毕竟是头上动刀子的事儿，自己还没那么心大呢。
　　还没等九儿开口说话，狗蛋腾的一下子就往外跑，赶紧放下东西跟着追，“跑啥呢？站住！”这狗东西一点儿不让人省心。

　　打死都不要这恶婆娘给自己刮头，就怕她一个不留神把自己脑袋瓜子给削了。

　　“娘！”狗蛋一边跑一边喊着地里干活的人。
　　“嗯？”地里忙活的张老娘抬头看着狗蛋儿往自己这边跑来，身后的九儿也跟着跑。杵着锄头望着，心想这啥事啊跑的那么快？
　　狗蛋速度快又是下坡一个没刹住扑在地上，还没等张老娘去将人扶起来，又迅速爬起来跑到老娘跟前，一把抱住大腿，“俺不想臭婆娘给俺刮头！”踹了几口气咽了口水又扭着说，“你给俺刮，你给俺刮。”看自己老娘看都没看自己，顺着视线看过去整个人都不好了，那臭婆娘咋也跑来了？
　　紧紧抱着老娘的大腿，掐了把自己腰上的肉，疼得挤出两滴眼泪花，委屈巴巴的说着，“娘，那臭婆娘凶俺！”眼睛转了转继续说道，“你不在的时候她还想打俺呢！”
　　这边九儿刚跑到他娘俩儿面前就听到狗蛋儿告状，急忙叫了声“娘”
　　张老娘赶紧推开抱着自己的狗蛋儿，上前给九儿拍着背顺气儿，“跑啥哩？大姑娘家家的。”
　　“娘...俺给狗蛋儿...刮头...她不干...一个劲儿的跑...往这边跑”九儿累的弯着腰喘个不停，她是真服了这小祖宗，小短腿还跑那么快！

　　“俺就不让你刮，臭婆娘！”抱着双臂冲那女人做了个鬼脸，现在可是在爹娘面前，看她还敢凶俺不？
　　啪！一直没说话的张老头在背后给了这狗崽子一巴掌，“说啥呢？！谁教你这么说话的，那是你媳妇儿！”
　　“爹”狗蛋儿捂着头哭丧着脸，她觉得自己是捡来的，那恶婆娘才是她们亲生。
　　“叫爹也没用，跟你媳妇儿回去！”提着狗蛋儿衣领子给拽到了九儿面前，“把她拖回去，该骂就骂该打就打，俺们不插手”
　　这还是自己爹吗？不，这不是俺爹，俺爹可不这样。
　　狗蛋儿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爹，又转头看着老娘。娘是最爱自己的，肯定会帮自己说话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全都寄托在老娘身上了。
　　女儿眼里求救的眼神张老娘也当没看见，她老俩口这把年龄了再怎么管教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挥了挥手让她俩回家去，“九儿，这狗崽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嗯！九儿晓得了，谢谢爹娘。”拉着狗蛋儿的手就往回拉，可不管她愿不愿意，反正爹娘放话了，她敢不回去！
　　是梦吧，一定是梦！像个木偶一样任那恶婆娘拉着走。狗蛋儿怎么也想不明白，咋成个亲取个婆娘，自己的生活就天翻地覆的变了个样儿。内心悲哀的冒出俩字“完了”

　　凳子上的人规规矩矩的坐着，两眼呆滞，似乎还没从现实的打击中缓过劲来。
　　看这狗崽子这回老实了，九儿也就没跟她计较，静了心的仔细刮着头皮上长出的发茬。自己这也是头一回给男人刮头，生怕一不小心给刮破了皮。在娘家时阿爹和大哥的头都是娘亲自给刮的，自己也在旁儿看过几回，倒不至于轮到自己时无从下手。
　　好在狗蛋儿不折腾了，没个几下便刮的干干净净，摸起来也没有扎手的感觉，光滑的手感让人忍不住的又摸了几下。
　　“摸够了没？！”狗蛋儿没好气的说着，幸好没给自己刮伤，要是没刮好看俺咋弄你，那句话咋说来着？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摸一下咋滴？你俺男人俺还摸不得了哩？”将围布取下，拿帕子给狗蛋儿从头到脸的给好好的擦了擦。
　　狗蛋儿不说话了，她觉得自己再怎么都是说不过这臭婆娘的。
　　收拾妥当拍了拍狗蛋儿肩膀准备出发回门了，这耽搁了一会儿路上走快些也能在晌午赶到。
　　狗蛋儿喏喏的问了句，“俺能不去吗？”
　　九儿斜着眼看她，“你觉得呢？！”
　　扣了扣屁股沟子，抬头瞟了眼恶婆娘的脸，“俺觉得那肯定得去，必须去啊”
　　九儿勾了勾嘴角，“哦？是吗？”
　　莫名的打了个冷颤，几步走到前面，回头瞅了眼恶婆娘似笑非笑的表情，默默的说了道，“俺又没说不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