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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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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医院里，卫鞅和嬴渠梁一起看到了检查结果。
虽然他们都知道结果不可能乐观，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
医生说：“我建议住院观察，一边化疗一边等待骨髓配型。”
嬴渠梁和卫鞅都是一脸凝重。
半晌后，嬴渠梁说：“可以在化疗的日子来医院吗？我有私人医生，他能够照顾我。”
卫鞅虽然觉得不妥，但没有反驳，只是暗暗的决定自己要更多的承担大秦集团的责任，让嬴渠梁轻松些。
两人离开医院，嬴渠梁像没事儿人一样忙碌着工作。
他很平静，平静得让卫鞅担心。但卫鞅看不出嬴渠梁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他积极地配合着治疗。
但他们都知道，每过一天就向着死亡前进一步。
嬴渠梁想过问问卫鞅，两千年前他去世后，卫鞅怎么过的，是远离朝堂著书立说，还是继续为秦国殚精竭虑。或者……
或者，在他去世不久后也去世了。
但他没有问。这是卫鞅回避着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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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卫鞅和嬴渠梁忙了一整个早上，敲定了一份计划，嬴渠梁对卫鞅说：“我想去花园里走走。”
他说着站起来，却双脚一软跌回了椅子里。
卫鞅急忙过去扶住他，嬴渠梁逞强地躲开，卫鞅追上去，抓住嬴渠梁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中，说道：“走吧。”
两人到了花园，慢慢地走在绿植围绕的小径上。
“我这几天精神不错，要不我们出去旅游？”嬴渠梁说。
“再等等吧。”卫鞅说。
嬴渠梁感到卫鞅和他握在一起的手抖了抖。他想起，两千年前他最后看见卫鞅的那一眼，最后一次握住卫鞅的手，就是在函谷关。
他轻轻的苦笑了一下。拖延有价值吗？
自己敌得过天命吗？不去函谷关又能怎么样……大秦的权力一定会在他四十六岁这年交出去，但现在，他却无法放手……
“等等吧，现在哪里都不想去。”卫鞅抓紧嬴渠梁，像牵着一个随时会弄丢的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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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卫鞅敲响了嬴渠梁办公室的门，“该回家了。”
“我忙完这些再走。”嬴渠梁头也没抬，埋首在一堆文件中。
卫鞅没走，反而到了嬴渠梁面前，按住他的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哪样？”嬴渠梁抬头看着卫鞅。
“所有事都亲力亲为。”卫鞅说。他到大秦不久嬴渠梁就将权力放手给了他，他心甘情愿地退居幕后，默默地帮卫鞅铲除阻碍。但现在，嬴渠梁开始大事小事都要过目。卫鞅想起了嬴渠梁曾试图动用私人力量帮他铺平道路的事情。
他又在为我留退路了。
卫鞅想到这里，又难过又愤怒，说话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高了起来：“别看了！明天去住院！”
嬴渠梁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眼睛笑得弯成月牙。
“别笑了，我和你说正事。”卫鞅说。
“我笑啊，你好久没和我吵架了，你这样子让我想起我们年轻的时候。”
“是吗。”卫鞅还在生气，“每次吵架都是你没道理，这次也听我的。”他说到后来声音温和了许多。
“你看这一大摊子事，只有你一个人顶着肯定忙不过来，我随便看看，又不累。”嬴渠梁说。
卫鞅夺走嬴渠梁手中的笔，放回笔筒里，“我累了，回家。”
“好好好，听你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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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进车库，嬴渠梁和卫鞅下了车，往客厅走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嬴渠梁感觉到今天的家里有点奇怪。
他和卫鞅在一起后一直住在这里，嬴驷早离开了家，现在这里只有他和卫鞅。
他走上通往客厅的台阶，忽然反应过来今天有什么不一样——邮箱里的报纸已经收进屋里了，应该是有谁来过。
“荧玉？你来了？”嬴渠梁喊道。
“别喊了，是嬴驷。”卫鞅走在嬴渠梁后面。
嬴渠梁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卫鞅，“嬴驷？”
前一世，嬴驷在十六岁时致人死亡，他将嬴驷撵出皇宫。这一世，他一再注意对嬴驷的教育，但百密一疏，嬴驷十六岁这年，虽然没有再致人死亡，却闯祸打架，造成两名少年重伤。
嬴渠梁一气之下把嬴驷送去了拘留所，但因为嬴驷认错态度很好，对方也接受了赔偿，这事就这么解决了，但嬴渠梁气不过，一怒之下还是将嬴驷撵出了家门。
“爸，是我。”嬴驷站在沙发前，对嬴渠梁露出笑容，有点别扭，更多的却是关心——他已经知道了嬴渠梁生病的事。
嬴渠梁本来还有些生气，但看见嬴驷的一瞬间心就软了下来，嬴驷毕竟是他的儿子。
忽然，嬴驷腿边蹿出一个灵气的小孩儿，三四岁的样子。
孩子扑到嬴渠梁怀里，奶声奶气地对嬴渠梁说：“你就是我爷爷吗？”
嬴渠梁抱住孩子，询问地看向嬴驷。
“爸，这是我儿子，嬴稷。”嬴驷说。
孩子抱紧嬴渠梁的脖子，“爷爷，我是稷儿。”
“嬴稷，好啊！”嬴渠梁忽然得知自己竟然当爷爷了，喜上眉梢，竟然没控制住笑着笑着眼中就滚出了泪水。
嬴稷抹去嬴渠梁脸上的泪水，“爷爷，你不要担心大秦集团，放心的治病，卫鞅爷爷找了爸爸回来管理公司。”
原来如此。
嬴渠梁看向卫鞅，眼中满是感激。
卫鞅伸手想从嬴渠梁手中接过嬴稷。嬴渠梁因为身体原因不适合长时间抱孩子。
但嬴渠梁舍不得放下孩子，嬴稷也是一副格外喜欢他的样子，抱着他脖子的小手一个劲的收紧，还把脸贴在他颈窝里。
卫鞅看爷孙俩这样子，只得作罢。对嬴渠梁说：“沙发上去坐着吧。”
嬴渠梁才在沙发上坐稳，就听见怀里的孩子对他说道：“爸爸会管理好大秦的，以后稷儿也一定克己勤勉，自强不息。”
嬴渠梁将嬴稷抱紧，眼中又要涌出泪来。
现在，他有了儿子，甚至有了孙子来分担。大秦不再只是抗在他和卫鞅肩上的重担。
【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