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部落首领成亲后（种田）》彭柳

28、第 28 章

　　宽敞的院落中，时不时传出咚咚的夯土声，矮竹光着膀子拿着石锤不断夯实着泥土，汗水不断划过鬓角，也顾不得擦拭。

　　他得赶紧把竹砻做出来，用竹砻多换些咸肉回来，再用咸肉去换一头野猪回来，送给小君去。

　　送野猪是他、木头和石匠三人商量出来的，虽然小君说只要给粮食就行，但全部落的人都瞧着呢，他们学了门吃饭的手艺，给得少了不说自己心里过意不去，别人也看不过去。

　　他们讨论过后，决定共同出资换一头野猪回来，石匠学了两门手艺的缘故，野猪一半的费用是石匠出的，另外一半是他和木头出；另外每人还得单独给小君五担稷、五块粗麻巾！

　　矮竹是一个人生活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向都是有啥吃啥，都没积攒下什么财产。这么多东西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但他能借！

　　往常他可能借不到！但现在他有了手艺，大家都想找他换竹砻，他一开口，就有人上赶着给他送东西来。

　　他身量矮、长得还不壮，一直找不到愿意一起生活的对象，但他学了竹砻的手艺后，就有带娃的女人主动找上他了，说只要他把手艺传给孩子，就让他一起生活养娃！

　　矮竹很心动，他问过木头这事，木头只是说他以后也会把手艺教给儿子的，这就是不反对的意思。矮竹一听，就把找对象的事放在了心头。以后他的孩子得给他养老呢！自然得好好寻摸！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凑齐给小君换野猪的咸肉！

　　部落里是有人家专门养猪来吃肉的，不过养得起的人家少，一是猪崽难得；二是野猪真的很难养，普通的竹子、木头栅栏关不了野猪，泥砖砌的围墙都可能被野猪撞倒，石头砌的围墙倒是能拦得住野猪，但人都住不了那么好的，怎么可能给猪砌一圈石头围墙！

　　家养的野猪不如野外的大，半年就能出栏，一只野猪也就八九十斤重。野猪养出来后，想要吃肉，还得请专门的杀猪匠杀猪，且吃不完的猪肉也得用盐腌保存。

　　所以，养猪的人还挺乐意有人用咸肉换野猪的，不用专门请杀猪匠杀猪不说，也不用多出一份盐来腌制咸肉，最重要的还是猪肉就有一样，但换来的咸肉可是是咸鱼、咸兔、咸鸡、咸鸭之类的，还能换一换口味，多好的事啊！

　　矮竹和木头两人接了六单生意，提前把酬劳借了来，才凑足了换半只野猪的咸肉。

　　换到了野猪以后，矮竹三人叫了好些相熟的人来帮忙，有挑担子的、拿麻布的、敲鼓的，也有帮着一起扛猪的，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往首领家去。

　　矮竹三人这般招摇的行为，自然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走着走着后头就跟了一顺溜的吃瓜群众。

　　林旱早就得了消息，在家等着，就连一向早出晚归的媳妇儿也没出去，和他待在家里等着。

　　林旱家的围墙是泥土夯的，两米多高，大门是用木头做的，厚实得很，一般时候家中的大门都是紧紧关着的，今日的大门确实敞开着的，保准人来的时候能长驱直入。

　　矮竹三人到的时候，瞧着敞开的大门，都愣了一下，又瞧见小君在门前等着他们，招呼他们进去，只犹豫了一瞬，三人就招呼着人挑着东西进去了。

　　耳部落并未出现过交换手艺的事，三人对这事也无从知晓，都是照着拜师的方式来的。

　　耳部落拜师的时候师父的大门是紧闭着的，得敲门、传话、给进门礼，之后还得听训、跪拜、送礼等等。

　　林旱老早的就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就在门前等着，见人来了，就招呼进了院子。

　　然后双方当着众人的面开始口头协议如何用粮食交换手艺的事，其实几人早就商量好了，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再说一遍，只是为了让众人见证而已。

　　再然后，由媳妇儿出面进行公证，最后相互交接东西，进行交接仪式后，还朝着埋葬祖辈的方向跪拜后，整个交易仪式才算完成。

　　交易完成后，媳妇儿便拉着马外出了，耳部落人口多，并不是都是闲人、有空来凑热闹，大多人都在为生活奔波、忙碌，首领要处理的事情一大堆呢，他这儿处理完了，还有其他地方呢。

　　门口观礼的人见首领走了后，也跟着散去了一大半，帮忙挑粮食的人正有条不紊的挑着粮食往大厅里去，里头是之前准备好的大陶缸，是用来保存谷物的。

　　矮竹几人瞧着地上嗷嗷叫唤的野猪，询问道：“这野猪呢，放哪儿？”

　　他们换野猪的时候，也是考量过的，首领家有马圈，是用石头砌的，把野猪先关上两天事没什么问题的。

　　林旱闻言，抬头看向了大门，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并未离去，视线转了一圈，林旱高声招呼到：“进来杀猪吧。”

　　话落，林旱又收回视线，朝着眼前的几人道：“麻烦大家了，帮忙按下猪。待会别急着走，我请你们吃顿杀猪饭。”

　　当时知道石匠几人送来的是活的野猪时，媳妇儿说能先和黑马关一起，等林旱想好怎么处理后再做打算，但被林旱给拒绝了。

　　媳妇儿对那匹黑马多宝贵他是看在眼里，黑马每天吃的草料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马厩媳妇儿都得天天打扫，还不时的附带梳毛、抓痒、饶虱等各种服务，要是把野猪放进去，不是给黑马添堵，那是在给媳妇儿添堵呢！

　　左思右想后，林旱就把部落里的杀猪匠请来了，打算把野猪当天杀了当天吃，多了的猪肉在想办法保存起来就行了。

　　“东西准备好了吗？”杀猪匠走了进来，朝向林旱询问道。

　　杀猪匠叫大猪，杀猪是祖传的手艺，跟着传下来的还有两把铜制的杀猪刀，一刀下去，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野猪就能咽气。虽然部落里养得起野猪的人少，但他凭着这门手艺，每年还是能吃上几顿肉的。

　　“桌子、陶盆、木柴···你之前说的我都准备了。”林旱应声道，就连没说的他也准备了。

　　他没杀过猪，但杀猪饭吃了不少，还有幸拍摄了不少的杀猪视频，大致需要用到的东西他还是了解的。

　　“那行，桌子抬过来吧，陶盆也拿过来，把火堆也架起来，等会我用来烧猪毛。”大猪指挥道。

　　“不行，猪毛我要用，不能烧，我热水都烧好了，你直接刮下来就行。”林旱立刻接话道。

　　林旱现在啥都缺，他记得农村有专门收猪毛的，说是能用猪毛做刷子。他需要刷子，他现在不会做刷子不要紧，他能学！

　　“刮猪毛？怎么刮？生刮吗？我可刮不下来。”大猪不满的开口道。

　　他也见识过难缠的人，要么叫他肉切小块点、要么就是骨头剁碎一点，再过分的也就让他洗大肠，还第一次有人叫他刮猪毛呢！

　　兔毛能做兔皮，鸡毛颜色艳女人喜欢，猪毛能用来干啥？铺床吗？

　　“生刮刮不下来吧，我烧了热水，等会把野猪往热水里烫哈，更容易刮。”林旱开口道。

　　“烫猪？刮猪毛？能刮下来吗？我倒是可以试一下，要刮不下来就烧，行不？”
　　见林旱把热水都准备好了，大猪也没纠结。不过，猪毛要是没刮不下来，他是不可能一根根拔的，他可不负责！

　　“可以。”
　　林旱应了一声，就招呼着人把大厅的木桌子搬到院子里，又领着几人到厨房，热水、陶盆都一一准备好。

　　等几个壮汉把野猪往木桌上一抬，绳子有技巧的绑好，几人也按压住后，大猪抽出腰间的长刀，一手按住野猪头，对准陶盆，正准备杀猪的时候·····

　　“这陶盆谁拿来的，水都没倒干净，快泼了，我要捅刀子了！”
　　大猪很无语，陶盆里一层水呢！谁这么眼瞎，都不倒干净！

　　“不要动，这是我煮的盐水，有用，你直接把血放在里面就行！”见人弯腰想倒水，林旱赶忙出声阻止道。

　　他大早上起来煮的盐白开，里头还放了点花椒、香料一起煮出来的凉白开，凝固出来的猪血一定很好吃，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真麻烦！这血要是喝不了可不关我的事！大家都看着呢。”

　　大猪现在已经不想多话了，一刀子对住猪脖捅了下去，血滋啦一下喷了出来，流到陶盆里，随着血量越来越少，野猪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大，但五六个壮汉压着，野猪压根动不了，没一会儿就彻底歇了气。

　　瞧着没了动静的野猪，一人忍不住赞叹道：
　　“大猪你这野猪杀得真好，一刀子就死了！血还全都流进盆里了！”

　　他小时候围观过一次杀猪现场，刀子都捅进野猪脖子里了，野猪还从大家手里挣脱出来，在部落里跑了一圈，撞翻了好几个人后才被抓了回来，把猪头都割下来猪才没动静了！

　　“那是！没有这手艺，我做啥杀猪匠！”大猪自得道。

　　“这猪接下来怎么办？”大猪也没忘了正事，自夸几句后，转头询问起林旱来。

　　“把猪和木桌一起抬进厨房，烫毛！”林旱开口道。

　　他早上起来，就把几尊大鼎都用上了，全部烧成了热水，大鼎只到半腰高，鼎口不过半公尺多，压根放不进去一只猪。

　　但不要紧，他叫人提着猪大腿，猪头烫了烫猪尾巴就行，一边烫着还要不时拿出来把猪刮毛，有拿刀的、那刀片的、拿石头块的，一齐上阵，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一只大黑猪就被刮成了红皮猪。

　　林旱则在一边打下手，把众人刮下来的猪毛都扒拉到竹篮里放着，等忙完了以后再来处理猪毛。

　　“用水烫一下，真的能把猪毛刮下来啊！”
　　“好麻烦呀，直接一把火烧了就是，猪毛留着也没用！”
　　“也就首领家用得起大鼎，野猪毛都用烫的！”

　　杀猪匠问过林旱没有其他特殊要求后，就又招呼着人把红皮猪抬到了院子里，开始帮忙掏猪下水和分解猪肉。

　　林旱端着早已凝固的猪血进了厨房，把猪血切块后下锅煮熟后，端着热气腾腾的猪血出去，招呼起来：

　　“先别忙了，来吃猪血，趁着热乎气味道才好。”

　　众人闻言，都扭头看向了林旱的方向，瞧着陶盆里热气腾腾的红色血块，都露出了疑惑的神奇。

　　“这是猪血？怎么一块一块的，好奇怪啊。闻着还挺香的，就是没血味。”石匠动了动鼻子，出声道。

　　这年头，只要是和肉挂钩的都是好东西，猪血能用来喝；猪下水滂臭，也舍不得丢，扔锅里一煮，也能拌糊糊吃。

　　“加了盐水的猪血就是这样的，放在热水里煮一煮就能吃了，喏，尝尝味道。”
　　林旱见人不敢不下手，拿了一块递给石匠，又端着陶盆走了一圈，在院里里帮忙的人都分到了一块，不多，也就两口的量。

　　刚煮出来的猪血还冒着热乎气，里头还加了花椒，闻着就更香了，猪血才发到手里，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吃了。

　　“好香啊，这猪血瞧着硬，吃到嘴里，牙齿一动就碎了，越嚼越香！”
　　“吃着麻麻的，里头肯定放□□了！原来□□味道这么好啊！”
　　“小君你手艺真好，竹笋米粥煮得好就算了，这猪血也能做出花样来，太厉害了。”
　　“第一次见猪血这么吃的，好香、好好吃，这趟来得太值了！”
　　“······”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吃了林旱给的猪血后，院子里的人干活更卖力了。

　　林旱找到石匠，道：“我请大家吃猪杂汤，你让大家先别急着走，多玩会儿。”

　　“啊，哦哦，行，我这就去说。”
　　石匠想说什么，但看着小君稀松平常的眼神，又咽了下去，答应下来。

　　刚吃了猪血，大家都以为这就是林旱说的请吃杀猪饭，做完事情后，便有人要离去。听到石匠的话后，大家就没急着走，能吃多一点肉，怎么能错过呢。

　　小君这也太大方了，猪杂也是好东西啊，猪肝、猪心、猪肺、猪腰、猪肚···光是想想就让人流口水！

　　大猪也高兴呢，来给小君杀个猪，不仅能混上一顿饭，给他的杀猪礼还是实实在在的猪肉！

　　他之前就没惦记过，一般他帮着杀猪，主人家只会给他猪心、猪肝之类的，有些小气的还想用猪大肠、猪血打发他！小君竟然给他了一块猪肉、猪肉啊！

　　大猪只要想想心里头就美滋滋的，手上的剁骨刀耍得邦邦响。

　　林旱瞧着杀猪匠的砍骨刀，十分的眼热，那把砍骨刀的样式就和后世菜刀一样，用来切菜肯定很好用。可惜杀猪匠不外借。

　　林旱招呼着人帮忙煮饭、烧火，自己则亲自处理起大肠来，这头野猪小、猪下水也少，总共也就八九斤的量，其中猪大肠就占了一半，要是猪大肠没处理好，一窝汤就彻底毁了！

　　把猪大肠里头的废料挤出来，翻面，两头用细绳栓紧，把用筛子筛出来的草木灰到进盆里，用来搓洗大肠，接连搓了三次，又用清水涮了三四次才算完。

　　在一旁瞧着的人都啧啧称奇，难怪小君不让他们帮忙，这忙他们也帮不上啊，拿根棍子就能把肠子翻个面，用草灰抹过的肠子还能给洗干净了，小君做出的东西好吃是有道理的！

　　他们可没耐心做这事，他们吃肠子可方便了，只要把肠子里的废料挤出来，用刀割开肠子，往水里一瞟，把里头里屎弄干净了，就能上火烤下水煮了！

　　林旱煮之前还用大料水煮了一遍猪下水后，才下锅熬的，但煮出来的效果很不理想，野猪没扇过，很腥，猪下水更腥更膻，清淡口味的猪下水压根压制不了里头的猪腥气。

　　林旱犹豫了几秒，大把的辣草、花椒、桂皮连带着泡过酸笋的酸水、酸笋就往猪下水里倒。

　　一锅清淡的猪下水被他硬生生煮成了酸辣味的大杂，煮熟以后，林旱尝了下，味道竟然还可以，起码腥臭味道没了，他能吃几口下去。

　　一旁的石匠几人闻着大鼎中传来的香味，早就开始流哈喇子了，林旱一开口，众人就排成了一排，手里端着陶碗，先去要一碗稷米饭、然后再来林旱这儿舀一碗酸辣猪杂。

　　“好吃、好吃，辣草吃着太下饭了，越吃越想吃！”
　　“里头的酸笋好好吃，猪大肠都不臭，我喜欢！”
　　“小君做的东西好好吃，真羡慕首领，天天能吃到！”
　　“吃了这顿饭，我能去广场上吹一年，好好吃啊。”

　　大猪吃了块大肠拌饭，眯着眼享受起来，原来大肠处理好了，这么好吃啊！

　　下次杀猪他就要猪大肠、猪血！他耳朵没聋、眼睛没瞎，他可听见了猪血块是加了咸水做出来的，猪大肠是他亲眼看着小君咋洗的！他肯定能做出来！

　　对了，他还得换点泡酸笋回去，这酸笋煮出来的猪杂汤他喜欢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