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荀]温柔的龙》雲山有美

28、【Chapter 28】

　　【Chapter 28】

　　董卓愉悦地看着议政厅焕然一新，从前为皇帝陛下保留的各种礼仪权威桌椅器具而今荡然无存，现在只有他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大权独揽的畅快感熏得他有些飘飘然，坐在总统独享的办公室里，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飘动的云朵，不禁由衷地感叹：“帝国最高处的天空原来是这般颜色。”

　　“总统阁下，您要的文件已经整理完毕。”敲门进来汇报的是董卓的新国务卿蔡邕。

　　“这种事让秘书张济做就行了，怎么劳您大驾亲自送过来。”董卓一看是蔡邕，立马站起来热情迎接。

　　蔡邕客气地笑笑，回答道：“这件事还真必须我亲自过来。”

　　这话说得有些严重，董卓的笑意渐渐收敛，“那么是什么事令您如此关心呢？”

　　蔡邕道：“军部最近没有经过程序调用了四枚导弹，但文件上盖有总统印鉴，所以我想来问问总统阁下暗中调用这些导弹是要做什么？前些日子宣布不承认新政的白帝城不是已经在两天前又点头承认了么？北洲袁氏一系已经肃清了大半，东洲与南洲本就在中央区的控制中。这时候布置导弹是要对付谁？”

　　“哦，这件事啊，是我特批的没错。白帝城那个城主半死不活的样子没什么可担忧的，为的只是提前防备一下东洲可能发生的情况。”

　　蔡邕一惊，他隐隐然感到一丝不妙，“东洲？荀爽已经故去，剩下两个年轻的侄子当家，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何况他们已经失踪很久了，怎么突然又引起总统阁下的关注了？”

　　董卓抚摸着手杖上的宝石停顿了片刻才回道：“我收到一份密报，荀谌勾结了罪人袁隗的族人袁绍，意图颠覆破坏。当初小瞧了那个毛头小儿，居然这么会惹麻烦。”

　　不久前，董卓授意王允将袁隗以“叛国罪”秘密处决，这件事表面上引起的风波不大，但实实在在令中央区陷入了一种沉默且不能表露的恐惧之中。蔡邕知道袁隗死得袁隗，但他也不敢在这个风口替一个背着“叛国罪”的人出头。

　　奇怪的是，王允在这之后便因身体原因离职了，深居简出过着养老般的悠闲生活，传闻说他因为这件被董卓厌弃了。但这种说法也不太站得住脚，明明与董卓如此亲密，哪能说厌弃就厌弃呢？

　　“当年，荀谌才这么点大。”董卓用手在大腿处比划了一下高度，“我在东洲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那眼睛瞪得圆圆的，一点都不怕生。那么冷的眼神，难以想象会出现在正是天真烂漫年岁的幼童身上。”

　　董卓逗留东洲的那几天，是荀绲自杀前夕，亦是荀彧出生前夕，“那孩子，仿佛想要杀了我。”

　　蔡邕对这段往事不甚了解，并没有什么可以附和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董卓会刻意提起这段往事，董卓当首相的时候荀谌才几岁？堂堂一个首相居然对一个幼童的敌视耿耿于怀，这心胸不免令人侧目。

　　今天带来的文件以蔡邕的权限并不能翻阅到其中具体写了什么，不过依据他在中央区任职的这么多天里，还是略微知晓文件内容涉及对传说中守护皇室的军械库冈格尼尔的调查，主要信息来源于对东洲荀氏的调查以及荀爽遗留下的各种蛛丝马迹。

　　短暂的回忆过后董卓终于拿起桌上的文件，却迟迟没有动手拆阅。蔡邕见此适时起身告退。

　　等蔡邕离开后，董卓才慢慢地、一页页地看完了所有报告。然后他把文件投入了点好火的壁炉中，有一页纸上印着“钥匙通过血液得以存续……”董卓低声自语，“原来是这个意思，陛下到底还是欺骗了我，差点让我一败涂地。”

　　他拨了个电话通知吕布马上来总统办公室报道。

　　按照计划，袁绍离开魏武号时会悄悄带走王允的义女，准备登飞行器之前，刘协偷偷摸摸地绕开旁人跑了出来，气喘吁吁地朝袁绍招手。

　　袁绍不明所以地走过去摸摸刘协的脑袋，问道：“殿下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我想跟你一块走。”刘协一字一句说得十分认真。

　　袁绍先是一愣很快地干笑了两声，道：“曹孟德不是将你保护得挺周到的么，怎么就突然想来我的冀之战舰了。”

　　“曹舰长伸出援手救了我，我心里十分感谢他，但我又不能一辈子赖着他靠他保护。何况一直待在魏武号上我什么也做不了，心有余力不足谈何报答？”刘协说得十分动听，“袁舰长是帝国声望最高的将军之一，心胸宽广，为人仁厚，所以我恳请袁舰长帮个忙，写封推荐信让我能进入帝国军校就读。”

　　一圈听下来，原来是这么件小忙，袁绍估摸着写封推荐信应该不会惹毛曹操，毕竟是刘协自己的选择，他一没坑二没拐三没骗的，“殿下跟曹孟德提过吗？”

　　刘协转了转眼珠，煞有其事道：“曹舰长说他只负责保证将我从宫廷政变的风波里安全救出来，至于以后的事则一盖不管。”

　　这话倒像是曹操会说的，袁绍姑且信了，“那行吧，我回去就帮你写信，但是现在你还不能跟我一块走，等学校录取后我会亲自送到曹孟德手里，到那时他也不至于不通情理。”

　　刘协本来失望袁绍居然拒绝了，现在一听事情还是有点眉目的，又天真烂漫地笑了，“那我等袁舰长消息。”

　　袁绍觉得刘协挺懂事的，小小年纪能明事理，若是日后需要合作的时候……皇室这面旗虽然没啥力量了，但在反董卓这事上却能好好利用一番。

　　魏武号在四天后终于悄悄接近了中央区，战舰上飞出两架不用的飞行器，一架是曹操和郭嘉，他们换了个身份乘坐中央区交通艇潜入了中央区，另一架则飞往了东洲。

　　雨水过后，一切都是那么的欣欣向荣。

　　东洲原本就是一片美丽而清新的大陆。

　　荀谌抬头望了望荀氏宅邸那块古老的木區，然后跟着荀彧荀攸进去了。

　　房子还是那房子，花木还是那花木，野草旺盛地铺满了可以见缝插针生存的地方。宅子里的一切仿佛都被神明封尘了，永远保持着那副超脱世外的幽谧，与外面鲜活的、精彩的世界格格不入。

　　“别看了，除了老鼠，这地方连鸟都不会飞过。”荀谌颇为随意地用衣袖掸掉椅子上的灰，大大咧咧地坐下来，朝荀彧解释道，“那个人把荀氏交给了我，我便把所有不相干的人都遣散了。”

　　荀谌总是那个人那个人地呼唤荀爽。

　　“全部吗？”荀彧难以置信。

　　荀谌一脸轻松地笑道：“解决了几个不愿走的，剩下的不都愿意走了么。他们当了皇室一辈子的一眼线，我没理由留着继续恶心自己。”

　　荀彧沉重地站在厅堂中间，盯着空白的墙面，那里原本应该是挂着前任家主荀爽的肖像，大概荀谌接手后就把肖像撤了下来，但又迟迟未补上他自己的肖像。

　　荀谌也看到了那面空空的墙，嘲弄道：“没那种兴趣供人瞻仰。”

　　荀彧笑过了之，回荀谌道：“现在我主动回到了这里，你的目的达成了，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开启坐标秘密的地方在哪里了吗？”

　　“我带你去，但公达不能去。”荀谌态度比较强硬。

　　荀攸向荀彧投以理解的目光，道：“那我先去收拾一下房间，以及看看厨房还能不能用，你们结束了就过来吃饭吧。”

　　他们带够了一个月的存粮以及必要的生活工具，生活自理没什么问题。

　　荀谌领着荀彧如散步般您闲地走在长廊里，“其实那个地方你也去过，只是你从没认真看过它罢了。”说着荀谌就停在了荀爽书房大门前，轻轻一推，“很熟悉吧，你不就是溜到这里偷偷跑出去的吗？”

　　“那个地道？”荀彧努力回忆着，“我并没有在地道的砖壁上发现什么奇怪的设计。”

　　“不在地道中，那只是营造这座宅子留下的陈旧的奖励通道。荷氏有个只有家主才知道的规矩，从这个地道里出去的人，都不能受到阻拦，很奇特吧？所以你才能顺顺利利地跑出去。但其实……”荀谌打开了书柜，从中抽取出了一本书，然后又打开了另一扇书柜，继续有目的地收取书本，在经过连续的抽取后，终于启动了机关，“这一切都在那个人眼里。”

　　正对着书桌的一面墙上缓缓呈现出整座宅子的状况，其中包括了那个地道。荀彧寻了寻周围，原来是藏在书柜上端的某个瓷麒麟摆件里投影出来的画面。然后荀谌将画面一切，墙面上出现了一个如迷宫般复杂的图案，只是中间缺失了四个方形块面。

　　荀彧问道：“缺失图案便是那四枚印玺？”

　　“没错。你一定很疑惑，依样画葫芦将印玺拓印出来不是很简单便得到坐标了么，为什么漫长的时间里都没有人这么做？”

　　荀彧道：“印玺如同钥匙，一定要摆在正确的位置才行？”

　　“是的。”荀谌指了指平淡无奇的书柜，“要把印玺放在正确的位置才行啊……你没有取对书，便不会触发任何结果，不过是几排普通的书柜里放满了藏书罢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文若。”荀谌唤道。

　　荀彧回头，沉静地望着他，等候下文。

　　荀谌的瞳孔中犹如黑夜，幽幽地望着荀彧，道：“一把钥匙只能开启一次冈格尼尔，你懂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