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家》pharm

2、第 2 章

　　应王一凡的要求，江若尘一大早就站在了野人家门口，阿金和小白也已经侯在了门两侧。“江公子，公子吩咐我们带您先熟悉下环境，有问题尽管问我们好了。”‘你们这么小就来打工不算童工吗’江若尘依旧一副死人脸，内心默默吐槽着，小白拽过阿金耳语了些什么，阿金抿嘴笑笑“比起公子，我们是还小呢。”“...你们怎么知道”“小白可以听到身边半米内所有人的心声”“...”江若尘不动声色的放缓脚步和小白拉出半米的距离。“这是前厅了，如公子所见平日里是茶舍。”江若尘环顾下四周，发现茶舍倒是装修朴素，丝毫没有王一凡屋内奢华的味道，肉眼可见处也没什么超自然的东西，大概主要接待的是普通人类了。后院里几个人正忙活着挑茶和面，看起来倒是个正正经经清清楚楚的茶舍。“再向前走就是公子的内厅了，平日里一般人是不准踏足的。”说话间已经站在王一凡门前“为什么只能开第三扇门？开别的会怎样”小白双臂交叉做个大大的×，一边还摇着头。阿金解释道“世人用立春，立夏，立秋，立冬来区分四季。春复苏夏兴旺秋收获冬休整，立春后开春门，立夏后开夏门，立秋开秋门，立冬开冬门。四季需得分明才是个好年，不过...每日进出难免有开错的时候。”‘所以才会有四季反常，夏季飘雪冬雪消融的情况啊。’江若尘心道，小白很认真的点点头，江若尘愣了一秒，默默向后退拉出半米的距离来。“公子在里面等您，我们就先行告退。”阿金和小白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开了。强行压制住想要打开其他门的欲望，江若尘一边推开秋门一边默默吐槽着自己幼稚。障子关着，屋里光线有些昏暗，王一凡正裹在大红缎面绣龙凤纹滚着金边的被子里睡觉，骚气尽显。江若尘拉开障子，突然有些想念昨晚见过的金桂树，便踩上踏石，他记得昨儿一路都没有分岔，只要顺着这一条踏石走就是了。走了许久，终于走出这层层叠叠的树林，视野开阔起来，入目是一间小亭，旁边载着两三窠芭蕉，江若尘走到小亭，长廊上正摆着剔红茶花绶带纹的圆盘，上面搁着片油绿油绿的芭蕉叶，芭蕉叶上是红珠似的樱桃，堆堆挤挤的散着清香。这颜色艳丽画风奢靡的一处景怎么看怎么是某人的风格，刚坐下，就听着芭蕉叶上淅淅沥沥起来，叶片被雨滴打的弯了下来，大滴大滴晶莹剔透绿珍珠似滚圆的水珠儿前拥后挤的滑过叶面，又是一阵风急雨骤正有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意思，眼看彻底走不了了，江若成安心坐下用两个手指捻起个樱桃“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他倒会享受”。“我可不喜欢这两句的。”一回头，王一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亭中，江若尘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经过昨晚，在王一凡身上发生任何事，他若多抬下眼睛总都显得有点大惊小怪。王一凡斜靠在栏杆上，月白色花卉纹的大氅直拖到地上，捻起个樱桃，也不急着吃，倒是先伸出舌尖把上面晶莹剔透的小水珠一舔，再裹住樱桃一卷，将整个鲜红欲滴的樱桃卷进口中，江若尘从他嘴唇上转开视线“为什么？”“...流光容易把人抛啊...”这句话轻的像声叹息似的，被随意扔在了风雨声中。江若尘还有挺多问题，王一凡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留自己在这打工，这推翻自己前十八年三观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这雨打芭蕉萧萧声挺好听，红珠似的樱桃也挺好吃，安静下来的王一凡也没那么烦，所以他默默决定今天就先这样吧。
　　等到雨停回到屋子已经下午了，江若尘还有点好奇过了这么久的吗。王一凡看看墙上合欢花的影子，枝头已经基本枯了，只剩三三两两残花不成体统的吊在枝头上，“嗯，这墙纸也该换了，小江你喜欢什么？”“嗯？竹子吧”“那就它吧”说着唤来阿金“今儿晚上剪影子去，东西拿来。”不一会阿金抱着个一尺见方的小匣子走来，打开来，里面是各色工具，一把木质的剪子，一个木质的小锤子，几个木质的小钉子，还有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黑色手套。准备好东西后，王一凡开始喋喋不休的给江若尘科普着清前龙井和雨前龙井，直吵得江若尘头疼。到了大约半夜十二点时，王一凡半眯着的眸子突然有了神采“是时候了，走吧。”江若尘抱起匣子跟在他身后，边走便问道“这踏石到底通到的是哪里？怎么每次走都能到不一样的地方？”王一凡歪着头露出个不可言的表情“快走吧，这时候影子是最好的”。走出踏石便进入了另一处竹林，王一凡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影子挑挑拣拣的嫌弃着“这处可不好，竹竿不直，这处万不可，竹叶太稀，这边也不是顶好的，竹叶错落的不妥。”眼见着月亮要从最顶移开了，王一凡才不情不愿的选定一处“就这里吧。”说着翻出一把木质小刀塞进江若尘手里指挥道“顺着竹影的边缘一点点剪下来，千万不可马虎了，这样墙纸才能生动。”江若尘满脸写着疑惑但还是乖乖的蹲在地上沿着竹影的边沿一丝不苟的用木质小刀一瓣瓣描刻过，江若尘边划边回想起小学课本里一篇文章，讲作者儿时描竹影的故事，王一凡倒是自在，捧着根碧玉烟斗眯着眼监工。直到江若尘蹲的头晕眼花腰也酸的时候，终于把王一凡规定好大小的一片竹影都刻了下来，戴上黑色的手套抓住其中一个边缘再一抖，就将竹影整个从地上拎了起来，好像是刚剪得的剪影，一阵风吹过，手中的竹影叶也随着风萧萧的摇晃起来。回去的路上，江若尘有一连串的问题“为什么要带黑色的手套？为什么工具都是木头的？”“影子属虚，金属制成的东西会绞烂它，至于手套嘛...人手怎么能碰到影子呢，你讲讲科学道理嘛。”“...”现在我手里还抓着从地上剪下来的影子，你还在和我说科学道理...江若尘又狠狠腹诽了一番。回到屋子换好影子墙纸后，阿金询问道“公子和江公子为何今日去了这样久，是中间出了什么变故吗”江若尘解释着叶片过多，描刻费时许久。阿金睁圆双眼“何需如此费力？江公子只要划出墙面大小的一个四方形即可，除了这竹影，其余空出皆是透明的呀。”阿金话音刚落，只见一道人影迅速溜了出去，只剩被他抛下的月白色大氅，轻悠悠的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