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家》pharm

12、瑶草

　　“阿鲤的魄...”江若尘仔细斟酌着措辞“你准备给白泽吗？”

　　“你说呢？”王一凡手托着脸倚在凳子上。

　　“抽出魂魄，很痛苦吗？”见王一凡迟迟没有回答，江若尘自嘲道“抽出魂魄就会死，你又没抽出来过，又怎么会知道痛不痛苦。”闻言，王一凡的神色显得有些古怪。

　　“我...”“很痛苦”王一凡截断江若尘的话 “嗯？”“很痛苦...抽出魂魄，但那不是最痛苦的事”。“那最痛苦的是什么？”王一凡没有回答，却紧紧盯住江若尘的眼睛，江若尘这才第一次发现，他的瞳仁是极纯净的墨黑色，再细细看看，居然有一抹金色在里面缓慢游走着。

　　金色的瞳孔，金色？金色！金色...江若尘觉得记忆深处好像也曾有过这么一双黄金似的瞳孔，只是记忆里的这对瞳孔此时正盛满了掩饰不住的悲伤，看着好像...好像那日在‘虚’里王一凡的眼睛...

　　“...有什么人的瞳孔...整个是金色的吗？”闻言，王一凡先是一怔，把眼睛转到一边“怎么想起问这个？”“......我觉得，我好像记得一双金色的眼睛，只是想不起来是哪里见过。”

　　王一凡左手把玩着绿玉烟斗，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右手在桌子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第二天，江若尘在王一凡门口正好碰到端着茶的阿金“江公子”“怎么从外面拿了茶来？”江若尘知道王一凡屋里有几个大瓦罐，里面储着各种茶叶，他向来只喝这个的。“今儿有客人呢。”“我来吧”江若尘接过那两杯茶，推开门，果然除了王一凡，屋中还坐着个一男一女穿着校服的学生，一红一黑的两个书包互相挤着摆在地上。第一次在王一凡屋里见到除自己之外的普通人，还颇有些新奇。将两杯茶摆在两人面前后，江若尘就随着王一凡的眼色坐了下来。

　　女孩子抬头看了看江若尘，脸上飞起一片红晕，快速把头低下，双手不安的拽着校服衣摆。一旁的男孩眉间写满了不耐，开口催促道“你不是闹着要来吗，快说啊！”被他一凶，女孩好像更紧张了，忙把身子坐正，表情像是随时要哭出来似的，小声道“我...我想...可不可以变漂亮一些。”

　　听到这句话，江若尘才打量起女孩的相貌，单眼皮，鼻子有些塌，嘴唇不够饱满，皮肤还有些粗糙，左半边脸上还有巴掌大的一块胎记，似乎确实不能算得上好看，倒是一旁坐着的男孩，虽然满脸不耐烦的很欠揍，却是眉清目秀的。

　　“为什么？”
　　女孩好像想起什么不太开心的事情似的瘪瘪嘴“我...我从小因为长得丑，大家...大家都讨厌我，总...总受欺负..我...我想改变自己。”“我可没讨厌你。”男孩把头扭到一边小声嘀咕道。闻言女孩满脸感激的看向他“嗯嗯！多亏了阿良一直站在我前面保护我呢！”“切！你快点啦，我还要回家看漫画，都说了这肯定是骗子！你还一定要来。”男孩扭向一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还嘴硬着。

　　王一凡一副了然的表情从桌下拿出个小瓷罐“能做到是能做到，只是...不知道你付不付得起。”女孩闻言忙从兜里掏出一把有零有整的钱，有些紧张的说道“这..这些...不知道够不够？”王一凡扫了眼桌上的钱眯了眯眼睛“我这收的可不是钱。” “那你要什么？”王一凡附上女孩的耳朵轻声说了些什么。女孩先是瞪大了眼睛，愣了几秒钟后，还是点点头“没问题。”闻言，王一凡脸上的笑意逐渐深了起来。

　　“喂，你到底要和他交换什么啊？”男孩和女孩收拾好东西，一边向外走着一边叽叽咕咕低声聊着天“不能告诉阿良啦！”“切！那明儿我还捎你去学校，你早些起，不要再害我迟到了！”“好啦好啦，我保证。”

　　“你给她的是什么？”“瑶草。传说炎帝之女，其名瑶姬，帝女死焉，化为瑶草，其叶胥成，其华黄，其实如菟丘，服之媚于人。”

　　这一天，江若尘正在王一凡的指挥下换壁纸，房门被大力推开，还不见人影就听得一个极是傲慢的声音传来“喂，上次那东西还有没有。”转头看，门口正站着个靡颜腻理的姑娘，即使满脸都写着不耐烦，也丝毫没有影响她的艳丽。王一凡指了指自己的左脸，江若尘恍然大悟，是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姑娘啊。

　　“你那东西挺有用的，还有没有再给我点。”姑娘把书包往地上随意一扔，把嘴里的口香糖嚼的噗噗作响。“上次陪你来的人呢？”王一凡反问道。“谁知道呢，好久没见了。”姑娘毫不在意的随口应道，一边从书包里摸出把小镜子，对着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很不高兴似的把镜子塞进兜里“我这脸还是不够小，你上次给我的药膏已经没有了，再给我点。”王一凡笑笑，从桌下拿出个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小瓷罐，姑娘嫌弃他的墨迹，一把抢过后白了他一眼。

　　转头看见一旁看书的江若尘，眼睛一亮，立马换上副表情，手紧接着搭上江若尘的腿“这位哥哥在看什么东西呀。”说罢轻轻咬住嘴唇。江若尘低头看看她魅惑的表情，冷漠道“你看不懂的东西。”旁边王一凡噗嗤一乐，女孩毫不气馁，手指打着圈划上江若尘的胸口继续道“那有什么好看，一起出去玩吧。”江若尘放下书，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到“姑娘，他已经有主了，麻烦你稍微退后一些可以吗。”女孩转头看了看托着腮笑的危险的王一凡冷哼了声，拎起书包转身出去了。

　　王一凡正神色间颇有得意的看着被狠狠摔上的门，就听到身后传来尾音上翘的一句“我有主了？”王一凡充耳不闻把一支烟斗抽的‘啧啧’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