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神而明之》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2、小名儿冬郎

　　秦莳玥意识空荡荡的，好似一张白纸，朦胧间感觉自己处于一片温暖的地带，他不由自主的运起无名决感觉自己更加舒服了，不由放松下来，但他转念又想，无名决是什么呢？好熟悉呀？正思考着，一阵暖流袭来，他顾不得细想，忙继续运功吸收起来。

　　冬日的天气透着一股冷肃，大雪纷纷扬扬断断续续下了大半个月，天地白茫茫一片，更显广袤而深远，沉静而肃穆。若是从空中俯视，东西南北错落有致，使得整个京城更加经纬分明，规格严谨整肃。因着近日来朝廷风声紧密，京城中也出处透着一股子火药味，唯有东边儿双林巷纵深处显得安静如故。

　　双林巷是本朝建立时出了两个姓林的首辅，偏他们关系亲密又都住在一条街上，因而久而久之便被人们称作双林巷。巷子里住的都系书香翰墨之族，诗礼文轩之家。秦府便在双林巷深处，内里一片氤氲蔚然的气象，虽是个五进的宅子，但从外面看来并不起眼，仿佛是两个独立的院落。

　　秦家系前朝翰墨大族，前朝末期更为显赫鼎盛，当时的秦家族长是朝中变革派的顶梁人物！还不及变法成功便因外族入侵而中断！后来本朝起事，秦家又被充当前朝最后一道屏障！本朝建立，秦家便推出一枝庶脉抵罪，本家消声灭迹，趁势蛰伏。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家族地却不在别处，就在前朝旧都金陵。之后的一百多年，秦家数代虽无人出仕，却一直关注朝廷动向，京城双林巷的宅院便是当时置办下的产业，直到最近两代人才开始起复，因而虽底蕴深厚，却鲜为人知！

　　最近一代逝去的秦老太爷便是秦家第二代出仕之人，进士出身，官至正三品，去世时才三十多岁。秦家族长一脉独留老夫人并其所出三子：长子秦攸如今的秦家家主，字瑾之，进士及第状元郎，圣上爱才钦此赐婚侯府千金齐氏；次子秦仪，字景明，进士出身，娶国子监祭酒之女刘氏；三子秦伋，字行之，如今仍在国子监读书，尚未娶妻。

　　此时，皇城内城东边双林巷纵深处，一向宁静祥和的府邸此刻却透着紧张焦虑的氛围。

　　“啊……好疼！嗯哼……好疼！娘的小冤家……你…你怎么还不出来？这是…要疼死娘吗？啊…”产房内一阵阵呼痛声传来，一个约摸二十余岁的年轻少妇齐氏正仰躺着，嘴里含着布巾，秀美的脸庞经过一天一夜的挣扎变得狼狈不堪。

　　“夫人，再用一把力，就要看到头了！”身旁稳婆一边给夫人鼓劲，一边为夫人进行推拿等动作，豆大的汗珠流淌下来也顾不得擦拭！“快，给夫人再含一片人参，加把力气。”

　　产房外，一位头发银百的老夫人正不紧不慢的等待着，若不是她握着椅子的手青筋暴起，谁也不知道她此刻焦急的心情。另一个较为年轻的少妇面色焦急，双手合十正在祈祷，她是秦家二房秦仪之妻刘氏，刘氏虽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在朝中却不得势，因而平日里对出身侯府的齐慧多有奉承，此时倒也颇为上心，嘴里一直喃喃念佛。

　　老夫人心内焦急，坐立不安。里面是虽不是她一手选定的儿媳妇，却是圣上赐婚！端的体面！她冷眼瞧着她娘家侄女的一片痴心，若是往日她也就应允了，但秦家自她丈夫去世起就开始没落，她娘家也早已声明不显，怎能当做助力？况且齐氏出身侯府，乃侯府嫡长女，家世才情都无可挑剔，让她怎能不喜！

　　原以为只要时间侄女自己想明白，到时候挑一户好人家也就算尽了心了！谁知道她娘家侄女干出爬床这种有辱门楣的事，她虽怒极，但怎么也得遮掩一番，将她侄女抬入良妾后就不再见她了。幸而夫妻二人虽不是恩恩爱爱，却也相敬如宾，如今儿媳有了依靠，就更令她就放心了！

　　“这都第二日了，怎么还不出生，我的小孙孙呀，你也体谅体谅你娘！”老夫人不由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秦家嫡长孙平安降生。

　　“母亲不必太过着急，大嫂往日里虽不说整日吃在念佛，平时也多是怜贫惜弱的，如此恩德品行，便是有一二波折，也会遇难成祥！这已是第二日了，您一大早过来，说不定您这宝贝金孙见了您，立马就出来拜见祖母了！”刘氏一边服侍秦老夫人喝茶，一面说些宽慰的话。心中却想着：大嫂做完月子必定会南下，同去往苏州做官的大伯回合，自己也好借机将管家之权拿下，给自家添些私房。

　　“哎！里面毕竟是秦家的嫡长孙，况且，你大伯在家时，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的，如今老大家的在里面已待两日了，叫我怎么能不着急！”秦老夫人一面说着一面派丫头进去看情况。

　　“夫人，再加把劲儿！已经看见头了！宋嬷嬷，快给夫人鼓劲儿！”稳婆本来见羊水快要流尽，还以为危险了！谁知竟看见婴儿的头了，忙唤夫人的奶嬷嬷给快要力竭的夫人鼓劲儿。

　　宋嬷嬷本就着急，此时听了稳婆的话，一边拿手帕给齐氏擦汗，一边大声喊道：“小姐，小姐再加把劲儿！已经看到头了！小少爷就要出来了！”

　　齐氏虽然是武将家的女儿，但经过两天疼痛，精力早已流失殆尽，意识朦胧间听到“小少爷”三个字，下意识地一用力，感觉肚子内一团倏地涌了出去。

　　秦莳玥不知外面一片兵荒马乱，他依旧凭借本能默默地壮大己身，忽然，他感到一股力度要将他冲走，但他舍不得这温暖的空间，极力抵抗，却没能成功，他感到自己被拖了出来，周围再没有那温暖的水流，一股气流涌入鼻腔，他不由自主的呛声啼哭起来。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是个俊秀的小少爷！”稳婆一看是个男婴，想着赏钱必定翻倍，心中不禁乐开了花！“哎呦，夫人，贵公子好相貌！将来必成大事呢！”稳婆一边将婴儿放入清水中清洗一边对床上力竭的夫人奉承。

　　“夫人生了！夫人快看看！是个漂亮的男婴！”宋嬷嬷看着稳婆抱着婴儿清洗完，包了襁褓，忙接了过去给齐氏看。

　　齐氏已是累极，此时听了宋嬷嬷的话，强挣扎着真开眼，见一个红彤彤的婴儿正大声啼哭。齐氏看着着小小的红团子娇嫩可爱的样子，心中喜悦至极，竟将疲累也抛去了，定定地看了半晌，苍白的容颜忽然绽放出一个笑容，望着婴儿的眼光慈爱宠溺，道：“老夫人这会儿子还在外头暖阁等着，你们快抱了去，让老夫人瞧瞧！”

　　暖阁内老夫人并二夫人刘氏正焦急的等待着，突然一声娇嫩的婴啼声仿佛透过天际传来，为秦府带来一片盎然生机！此时初阳刚刚升起，映射到雪地上竟显出一片璀璨华光，老夫人有感于此，心中对这个长孙更加看重！

　　“哎呦呦，可不是么，被我说中了！这小机灵见了老夫人，可不就马上出来了！”刘氏听闻婴啼声立刻拍手笑道。

　　“恭喜老夫人！是个漂亮的小公子！眉心一滴殷红的朱砂，趁着这小脸儿，观音座下的金童也不过如此了！”稳婆对着刚出生还是红彤彤的婴儿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的！

　　老夫人忙忙接过襁褓，暖阁中早已有丫头喜洋洋地冲老夫人道：“恭喜老夫人！夫人平安生下小公子！”老夫人听了越发高兴，一边抱着婴儿细看，一边说道：“赏，全府上下都赏三个月月钱。”

　　刘氏听稳婆的话，忙忙看了，喜道：“老夫人，这孩子好个齐整模样，我在家中见过刚出生的孩子，如这般模样的，将来必定是个世外仙郎！”说罢笑着让身边丫头金鹊给稳婆封了个厚厚地红包。

　　老夫人见婴儿虽然皱巴巴的，眉眼还未将展开，但面皮红彤彤的，将来必有个好相貌。因而更是喜爱了几分，又兼他父亲不在身边，不免又增了怜爱之情。又听刘氏夸赞，连带着对刘氏也和善了半日；“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如今你大嫂不方便操持洗三满月礼，你是个能为的，由你去办，我没有不放心的！”

　　刘氏没想到只赞了几句便得这般好处，忙又有数不清的花团锦簇的话夸赞，听得老夫人心花怒放，也不再留刘氏，嘱咐几句，让她自去安排。

　　老夫人遣走刘氏，见齐氏身边的嬷嬷正往门外探望，知道婴儿不能见风，忙让人抱到齐氏身边，隔着房门对齐氏道：“如今他父亲不在，大名我已去信给瑾之了，让瑾之决定。小名儿我便越了你这个做母亲的，你看中意不中意，咱娘儿俩也商量商量。”

　　老夫人看了看外面白皑皑的雪，大地银装素裹，一片圣洁，思虑一二便道：“他生于冬季，连日里的大雪，兆头极好，又有如此好相貌，便唤作‘冬郎’吧！”

　　齐氏这会儿已是累极，虽然对婆母插手自己孩儿小名儿不满，但这个小名儿也确实合自己心意，就不加反驳，含笑道：“母亲，冬郎由您这祖母取名，受您福泽庇佑，媳妇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会有异议？这就替冬郎谢过您老人家了！”

　　婆媳两个围着刚出生的小婴儿冬郎彼此恭维了一番，就着洗三和满月礼的事情清浅地说了两句，便让齐氏好生休息，径自回了房。

　　却不知她们讨论的主角，此时正疑惑呢，秦莳玥模糊中感到四周虽然没了暖暖的气流，但置身之地却比往常开敞些，不觉放松了些，心中疑惑自己仿佛忘了什么？想着想着不觉中又睡了过去。

　　老夫人刚回了房坐定，便有下人回报说二老爷下朝了。

　　因着二老爷下朝时间和往日不同，便径自出了房门，前往正厅。

　　刚刚入内，便听秦家二儿子秦仪正在呵斥下人，因着长孙的出生，老夫人见此吵闹声便有些不高兴，道：“这是怎么了？一回家就生气，今儿是你侄儿的好日子，可不许这样！”

　　秦仪见自己母亲过来，挥退了下人，搀着老夫人坐下。又听大嫂生了侄儿，心中高兴，笑道：“已经出生了？太好了！小侄子身体如何？生得好么？大嫂可好？

　　秦老夫人见儿子心情好些才道：“都好，已经请之前那位黄太医看过，他是极善长产后调养的，有一套祖上传下的秘法，并不妨事。我瞧刚刚那个人是你媳妇的陪房李木家的，有什么事么？”老夫人心中疑惑，开口问道。

　　“倒没什么要紧事，刚遇上些不顺心的事，又见她行事不规矩，恰好碰上了。”秦仪心中仍然在想朝中几位勋贵之间的交锋，深感自家大哥的话有理，如今朝事不稳，几位皇子对太子之位的争逐马上就要白热化了，他在翰林院都受到了牵连。他还是听大哥的话外放吧，既可以避开京中的夺嫡风波，也可积累政绩。秦仪心中注意定后，立马告诉了老夫人。

　　这边刘氏正准备借侄儿的洗三满月里打办一场，既全了大嫂侯府千金的体面，又展现自己的才干，不想自己丈夫刚回来便噼里啪啦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一通，好一顿没脸。因而刘氏竟不能发挥自己的本事，一时心中抑郁。

　　秦仪深恐自己被京中风波扫到，再则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既然决定了便立刻在六部活动开来，连侄子的洗三、满月礼也匆匆地办了。两个月后一家人整装南下，将嫂子送至苏州，仅停留一日便继续南下至杭州，只留下在国子监读书的老三秦伋。

　　却说秦家刚举家回南，京城便发生几件大事。先是三皇子刚被举报结党私营，这厢三皇子立马揭发大皇子贪污腐败欺压百姓，五皇子结交大臣等。皇上总共十三个皇子一下子陷入了五个！几个年长的皇子被关在府邸不得出，剩下几个已加了冠的皇子中六皇子出生低下，一派平和不争的文人风范，八皇子生性暴戾和三皇子同母，在储君之争时受了牵连，仅余七皇子生母位居妃位兼素有贤明，其他皇子年岁太小还看不出好赖，因而七皇子被封为太子。接下来京城各个世家重新洗牌，几家抬起几家衰败，秦伋缩在国子监一味认真读书，等闲不出院门，直到尘埃落定方才去信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