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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四章,全新体验。 ...


  •   第五十四章,全新体验。

      又是小半天时间,我们到了白鲁杰所说的剧组地点,一个古装剧剧组,随处可见古色古香的建筑和穿着戏服的演员。
      我给白鲁杰打了个电话,但是没人接,我们只能自己一点点摸索。
      剧组人员很多,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没有闲心搭理我们两个外人;而我也觉得就这么过来了有点不合时宜。
      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茫然的走了一会,我再度给白鲁杰打了个电话,如果他实在不方便我们就回去了。
      “你们,”这时一个男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打量了我们一会,询问道,“你们是演员么?之前没见过你们呢。”
      我怔了一瞬,不明白他怎么会觉得我们是演员。
      不过,能壮着胆子跑到剧组内部,而且我自认为我们的外在形象也不算差,能这么想也正常吧。
      “不,不是,我们是来探班的。”我说。
      “探谁的班?”他就问。
      “白鲁杰。”
      那人似冥想了一会,回道,“你们先在这等一会,别乱走。”
      而后他就走了。
      我和付哲一头雾水,茫然的等了好一会,终于看到白鲁杰的身影。
      “铭子,你来了。”白鲁杰快走几步到了近前,穿着有点破烂还脏兮兮的戏服,整个人看上去都蓬头垢面的,“等半天了吧,我刚拍完一条戏。”
      “什么角色啊,弄得这么灰头土脸的。”我犹豫了一会,没有去管他头上的灰。
      “嗨,角色需要……”白鲁杰看了付哲一眼,“你也来了啊。”
      “嗯。”付哲只应了一声,没多说话。
      “唐颂呢,”白鲁杰随口道,“不是说让你们一起来么?”
      “她不感兴趣,说什么也不来,”我顺势吐槽了一句,“估计陪她那个小女友呢。”
      “哦。”白鲁杰敛了笑意,想搭过我肩膀,但一看自己身上埋汰样子就做罢了,“跟我来,让你们看看真正的拍摄场地。”
      我们就随着他去了。
      因为是拍外景,拍摄场地很宽阔,出了别院的门我首先看到的就是一片自然黑土地的跑马场,远处还有几匹悠然休息状态下的马驹,有的马还在本就贫瘠斑秃的地面上啃着为数不多的草皮,也不知是在磨牙还是真饿了。
      现在是拍戏间场,演员都在对台本背词或补妆。
      白鲁杰带着我们大致看了一下场地,又简单的给我们讲了一下这部戏的梗概,然后就从一个空凳子上拿起一个台本,翻到一页递给我:
      “铭子,你帮我对下戏吧。”
      “我?我不会演戏,”我连忙说道,“你还是找专业的演员效果更好吧。”
      “其他人都忙着呢,”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眼别处,确实各有事情要做。
      “下一场是我和男主的对手戏,但是这个男主演员他还没来,我又不想麻烦别人,我一个新人,也不好向别人提要求,所以只能找你了,”白鲁杰如是说道,“咱俩什么关系,这点小忙你还不能帮么。”
      “不是不帮,是我真不会演戏,”我说,“再者我有点担心,你这剧本被我一个外人看了不太好吧。”
      “没事,就一场戏而已,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他不以为意,“主要我就是要找找对白的感觉,所以找人对戏,你也不用演技,把台词念出来就行了,不用你演。”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没理由再拒绝了,“行吧,我看看。”
      接过他手里的剧本,简单翻了一下,“台词也不多啊。”
      “嗯,这是我和男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虽然台词不多,但对我演的角色来说是一个重要转折点,所以他的情绪反应都要很到位。”他如是说。
      “台词你都记住了?”
      “记住了。”
      “那来吧。”
      “来。”

      我仔细看了遍剧情对白,男主的设定是某个老王爷的小儿子,性格有点乖张,还有点强势,这一场的剧情是讲男主随友人在郊外场地赛马打赌,而后牵马回府途中偶遇到白鲁杰饰演的落魄平民;
      平民因家中贫困潦倒,老母刚刚病逝,家中仅有家当换了棺材本为老母下葬,竟连多余的饭钱也没剩下,又一连几天没找到挣饭吃的活计,腹中早已饥肠辘辘,万般无奈之下动了邪念,偷了人家的包子来吃,又被人家发现,正陷入更加狼狈之时遇到路过的男主,男主就出手相助了。
      我揣摩了一会男主的性格该有的神态,清了清咳,跳过其他无关紧要的对白,直接跳到对贫民的话:
      “看你好好一个大活人,四肢健全,不少胳膊不缺腿的,怎么不找个正经营生,非学人家市井混混偷鸡摸狗,若不是我路过,你只叫那帮人至少打个半死了。”
      白鲁杰就露出一副羞窘之色,语气也放轻了,“我已经饿了好几日,也想好好找个活计能填饱肚子,只怪我运气不好,直到今日都没有找到落脚地,肚中实在饥饿,只怕再过几日,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为了活下去,才只好出此下策。”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也同你这般挨饿度日?”
      “原是有个老母亲相依为命,但前几日老母亲也病去了,家中没有其他人,只剩我自己。”
      男主这里心生恻隐,“那你以后可有打算。”
      “现在我最主要的念头就是填饱肚子,其他打算什么的,也只能以后再说了。”
      平民在这里心里是十分苦楚的,世上与他有联系的人都不在了,现在自己也是处于最低潮期,别说出头之日了,就眼前的难关能不能度过去都不好说,说他不幸倒也算一点幸运,今天遇到男主为他解了围,不至于让人打死,但自己与他无亲无故,男主愿出手帮助是出于道义,没有这道义也不会怎样,而且人家帮了他一次,总不能处处帮他,只能靠自己,可眼下自己又是这个样子,以后什么样子都不好说;
      想到这里,平民就更觉得生活无望。
      这里,白鲁杰把那种低落、茫然、苦闷的状态,表现的很好。
      我看着他这认真样子也觉得很是欣慰。
      “那你今天遇到我,就是你的幸运了,与其你再游荡在市井,饥饱不定,没有依靠,我给你找个落脚点,不知你可愿意。”
      白鲁杰的眼里就亮了起来,随后又不敢确定,“今天遇到贵人相助实属幸运,但贵人已经帮了我一次,我怎好再麻烦贵人。”
      “既已帮过你一次,也不差再帮你一次,我想到我府上还差一个喂马的马夫,你若愿意,就来我府上吧,没有什么优待,但至少你能吃饱肚子。”
      想到一下子自己就有了糊口的工作,平民只觉得不可思议:“此话当真?我,我可以到你府上做马夫?”
      “我说话算话,但你若不愿也罢了,随你去,是你欠我,我又不欠你什么。”
      平民连忙答应,唯恐贵人反悔:“当然愿意,我,我什么都能做的,马夫已经很好了,谢谢,谢谢贵人相助!谢谢贵人……”

      我放下剧本,松了口气,“你这演得不错啊,把他这穷困潦倒又重拾希望的状态把握的挺好。”
      白鲁杰就嘿嘿笑:“你也不赖啊,倒真有几分贵家公子的意思。”
      我笑笑没说话,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付哲忽然附和道:“确实不错,放下剧本就是贵公子了。”
      我看了付哲一眼,他眼角带笑,没有嘲笑的意思。
      是真的觉得我“演”的好?他一个外行人又懂什么。
      “看吧,连付哲都这么说了,”白鲁杰心情不错,“戏是搭出来的,有一个人有演技,另一个人就容易被带入其中,这叫模范效应,也叫偶像效应。”
      “你是说你是偶像了呗。”
      他就不好意思了,“人往高处走嘛,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那个谁,白鲁杰!”这时候导演的声音突然传过来,白鲁杰就忙应道,“在呢!”
      “过来。”
      白鲁杰就颠颠过去了。
      我和付哲也慢悠悠的跟过去。
      “一会就拍下一场了,准备的怎么样了。”导演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带着黑框眼镜,看上去一脸严肃。
      估计也是个做事一丝不苟的讲究人。
      “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能拍。”白鲁杰自信应道。
      “找人对过戏了?”
      “对过了。”
      导演点了点头,对身边人道,“男主来了吧,让他准备准备,拍下一场了。”
      “导演,人还没来呢。”身边的应该是助理的人回道。
      “怎么还没来?咱都等他一天了,打电话催了没有?”
      “催了,说那边的通告还没结束,一结束就过来。”
      “等他结束黄花菜都凉了!”导演很生气。
      “不然,先拍别的戏份吧。”
      “别的戏份?原本是他的戏份他不来,不是别人的戏份别人能来么,人家也很忙的好吧,况且他已经请了两天假了,昨天就是,所以我把他的戏挪到今天,结果他还不给我当回事,流量小生了不起啊!”
      “那导演……你看接下来拍哪一场啊?”助理就问。
      生气归生气,戏还得继续拍,导演深吸了两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看了眼天色,又牢骚了一句,“现在这天景最符合这场戏的意境了,特效抠图都表现不出来这种感觉,所以这场戏一定要拍,就拍这一场。”
      “可是人都没来……”
      “不是有替身么,让他过来先演着,过后再把男主的脸p上去。”
      “导演,那个替身有肠胃炎,早饭吃的不对付,闹肚子了,现在还在厕所蹲大号呢。”助理弱弱回道。
      导演脸都绿了,“蹲死他得了,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正发愁着,一转头看到我们,随口问道,“白鲁杰,这你朋友?”
      “对,这是我发小唐铭,认识挺多年了,他旁边是付哲,都是朋友。”白鲁杰就介绍道。
      “人长得挺精神的……”导演看了我们一会,随后又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打量了好一会,“也是演员么?我好像没听说过你。”
      “不是,我还在上学。”我回。
      他就赞许点头,“气质挺不错的,虽是素颜,比艺人演员也不差嘛。”
      “谢导演抬举。”
      “谦虚了,我说的是实话,可不是谬赞。”导演笑呵呵的。
      “导演,这戏……”旁边助理还在提醒他。
      导演就忍不住叹气,“再给他打电话催一下,告诉他,要是真不想拍这戏,我就换人,三条腿□□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
      “已经催过了,他经纪人的态度倒是没的说,不过他本人一直没回应。”
      “哼,皇上不急太监急,有个屁用。”导演冷哼,“一个个都跟大爷似的,拍个戏还上赶着求人家,现在想找个敬业的演员都这么难么。”
      导演皱着眉,看了我一会,忽然眉头舒展开了,温和问道,“你叫什么来着?”
      “唐铭。”
      “啊,唐铭啊,怎么样,对演戏感兴趣么?有没有考虑进演艺圈啊?”
      我被吓了一跳,“我不会演戏。”
      只是探个班而已,突然问我这问题是几个意思。
      我话音刚落白鲁杰就接过话茬反驳道,“谁说的,你刚才演的挺好的,很有富家子弟的样子啊。”
      “哦?刚才演戏了?”导演顺势便问。
      “没……”
      “是啊,刚才我就和他对的词,导演你别听他谦虚,他说他不会演戏,可刚才那一段男主的台词他说的可好了,那说话的语气,就跟世家公子没两样……”
      “不不,没有……小白,你别在导演面前班门弄斧了,”我阻住白鲁杰的口无遮拦,和导演解释,“我就是读了一段台词,帮他对下词,我真不会演。”
      “哦,你还看过剧本了……”导演的语气听不出来,再配上有点严肃的表情,我们忽然觉得有点低气压,怕是自己说错了哪句话。
      ……还是说,果然剧本不能外泄么?
      “导演……”小白替我打圆场小心翼翼道,“你别怪他,都怪我,我想找下演戏的感觉,就找他帮我的,是我求他帮我的,也是我主动把剧本给他看的,导演你别生气啊……”
      “谁说我生气了?”导演佯怒,而后忽而又笑出来,把白鲁杰手里的剧本拿过来,交到我手上,“刚才对的哪一段,再演一遍我看看。”
      “啊?”我莫名有点慌。
      “演啊?”白鲁杰有点不放心,“他才看了一遍台词,记不住。”
      “那就读一遍,刚才怎么读的现在就怎么读,我听听效果。”导演便说。
      我有点不好意思,可是看剧组里那么多人,每个人都不闲,我也怕耽误了导演的时间,于是只好当着导演的面又和白鲁杰对了遍词。
      对完词后,导演若有所思,“还不错,可能是你有点紧张了。”
      “嗯……是有点紧张。”
      “会骑马么?”他又问。
      “不会。”
      导演这话,什么意思?
      我只觉得额头莫名涌过一丝凉意。
      “实话跟你说啊,我对你这外在条件挺满意,你的形象气质与我们的男主人选挺接近的,你这台词功底虽然差了点,但是也无伤大雅,现在男主没来,替身也上不了场,所以我想……你看你愿不愿意帮这个忙,过后我给你报酬,你就当做是一种全新体验,顺便还能赚点外快,成不成?”
      “导演……是想让我替身演戏?”
      “对,就这意思,演技不好没关系,反正后期再补镜头,主要是现下这天气真好,过时不候,也不用你露脸,主要就借一下你的身形,和他们几个演员搭一下戏。”导演说。
      我还没说话,白鲁杰又沉不住气了,“导演你这是相中铭子的外在条件了?那这是不是说,你有意要带带他?”
      导演只笑笑,“就算我想带他,那也得看他本人的意思。”
      “那感情好,”白鲁杰还挺乐呵,“就铭子这外在条件,演个男主完全不在话下,导演你要是真愿意带他,那我可得替他好好谢谢你,我这发小脸皮薄,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是他本人对待什么事情都特认真,真的,只要他肯专,那绝对不在话下!”
      导演就觉得挺有意思:“你小子,他都没开口说话呢,你怎么比他还着急?”
      “嘿嘿,这不是铁哥们么,铁哥们有好事我当然也跟着高兴了。”
      “你是想着以后你朋友要是出头了,你也能跟着沾点光吧。”导演看的透彻。
      白鲁杰就不好意思了。
      导演无奈笑笑,转而看向我,“成么,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拒绝就显得很不识抬举了,可我还是有些担心:“可是我不会骑马。”
      导演就对身旁助理说道,“你去找一匹最温驯的马驹,让驯马师带着他溜两圈。”
      随即又转向我,“骑马好学,掌握平衡和力度,适应马的节奏了就能驾驭了,等下会有一场马戏,你学会了骑马,我们争取一条过。”
      我就更紧张了,不论是拍戏还是骑马都是第一次,本就是赶鸭子上架头一遭,还要拍戏一条过,这根本就是拔苗助长啊。
      但话已至此我也不好拒绝了。看了付哲与白鲁杰一眼,他们都是鼓励的眼神。
      被众人期待着,这个时候甩膀子不干了,就不仅是让人失望,也会让导演下不来台的。
      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马确实很温顺,就算是我这种刚见了一面的陌生人骑在它背上,它也没表现出什么,所以短暂的培训很顺利的就结束了。
      而我也为了和它配合更默契一点,尽量多一点时间与它相处,又骑着它多跑了两圈。
      最后顺利地下了马,回来背台词了。
      像模像样的好像自己真是演员似的,这么想想我都忍不住想笑。
      “果然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了。”白鲁杰酸溜溜的说道。
      我扯了扯嘴角,“别学那些少女心爆棚的女孩子说话,牙都倒了。”
      “我说真的呢,这么看你感觉更帅了,”白鲁杰如是说,又扯上付哲,“不信你问付哲,他都看你半天了,那眼神,啧啧,你要是女的,我估计他都能爱上你。”
      “去,越说越没正形。”我驳了一句,转头看了付哲一眼,他回过神,一脸无辜状。
      他总是以这种眼神看我,好像我冤枉了他似的。
      我收回视线,没理他。

      再后来,我作为“临时替身演员”,和白鲁杰,以及其他演员对了两场戏,先是文戏,就是之前和白鲁杰对的那段戏,顺利的通过了,接下来是马戏。
      因为事先与马做了充分的配合,所以我也没那么紧张了,和“男主”的朋友的对白戏份也轻松过了,最后就剩策马奔跑的戏份了;
      按照规划的路线跑完一圈下来,跑马戏也就结束了,导演都喊cut了,结果这马却不肯停,还在一直往前跑,而且速度还越来越快了。
      到底是第一次骑马,我很紧张,而驯马师教的那些方法我都试了,马却依然不听我的,精神变得有些亢奋,很快就带着我跑出了拍摄场地。
      其他工作人员见状也有些慌,赶紧追着马跑。本来我就紧张,他们一慌我就更慌。
      但是这个时候一味地慌乱是毫无用处的,我竭力想使自己冷静下来,尽快想出对策。
      剧组的人都知道这匹马非常温驯,可是这么温驯的马却突然变得亢奋了,这太不正常了,就算它是因为我这个陌生人的驾驭感到不安,可是之前培训时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不行了呢。
      难道是因为它认得驯马师,拍戏的时候驯马师不在,所以它不安了?
      但此时我没时间细分析马亢奋的原因,我不知道它要把我带去哪,而且前面的路乱石多了起来,而且越来越难走,如果我不抓住它就容易摔下来。
      我就抱着马脖子,但依然被颠得够呛,而且这一顿颠簸弄得我有些反胃想吐,马还在向前跑,而身后也有人追了上来,喊我的名字。
      我费力的回头看了一眼,驯马师骑着另一匹马追上来,而他旁边,付哲和白鲁杰,不知从哪借来的自行车,也在奋起直追。
      “铭子,放轻松,千万别紧张啊,不会有事的!”白鲁杰大声安慰着我。我却不想领情,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让他和我对调一下,让他在这马上颠几分钟,看他还能说出这话。
      很快几个人就赶到我近前,驯马师还在向我传授经验:“两腿别太使劲,轻夹马肚就行,不然它会不舒服……”
      “现在不舒服的是我,不夹紧点我怕我会掉下去。”
      “身子抬起来,别抓它鬃毛,也别勒它脖子,就像之前我教你的那样,慢慢来……”
      “我试过了,不管用,”我只觉汗颜,“师傅,它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亢奋了,到底怎么让它停下来啊?!”
      “勒缰绳!”
      “我勒过,不管用!”
      驯马师突然就沉默了。
      什么意思,别不说话啊,难道要任由这马跑累了自己停?
      鬼知道它什么时候停,而且这人生地不熟的,就算到时候它停下来了我又要怎么回来啊。
      “师傅?!”
      “不然,你用力试试……”
      用力勒缰绳,真的有用么,不过我想起电视剧里基本都是这么演的,主人用力勒马缰绳,一般马会扬起前蹄,这个时候只要保证自己不会从马背上滑下去,问题就不大了吧。
      当前貌似也只有这一种办法了。
      我心一横,狠命的扯了一把缰绳,果然如我所料,马头都被我拽的改变了方向,但不知道是不是我力道太大了扯疼了它,只听它一声嘶鸣,随即整个前身都扬了起来,身体与地面几乎要呈垂直的角度了,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我只能紧紧搂住马的脖子,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要悬空了。
      与此同时我看到其他几人的眼睛都直了,表情也是呆若木鸡状。
      我顾不了许多,只想这马快点消停下来。
      可没想到后面马的举动出乎我的预料!
      是,扬起前身过后没几秒它的前蹄就又重新落到了地上,但这不算完,他并没有马上停下来,而是又朝前疯跑了几米,然后突然屁股一抬,后腿猛蹬,撂起蹶子来!
      它这一撂蹶子不要紧,完全出乎我预料,由于我这重心全放在了前面,后面几乎是虚的,它忽然后面使劲,直接将我的屁股给顶了起来,本来我这两腿就没来的及找好着力点,它这一甩,我的身体猛地前倾,直接朝着马头的方向,大头朝下的栽了下来!
      唯一庆幸的是我没有头先着地,摔下来的瞬间我抬起头,背部重心向下,所以是后背先着地;
      却没有立时打住,因为马的位置处于一个上坡,于是我从马上摔下来后又不受控制的向下滚了好几圈,直到后背撞上一块石头,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一时间只觉得头昏脑涨,全身酸疼。
      我睁开眼,却是如画一般的天空。
      我就理解了导演的那种心情,可是现在,我实在无心欣赏。
      “铭子!”
      “唐铭!”
      他们惊慌的声音传来,先入视野的,是付哲吓得没有血色的脸:“铭子!铭子?!”
      然后白鲁杰和驯马师惊慌失措的脸也闯了进来。
      “铭子!你怎么样?摔到哪了?!”
      摔到哪了……除了脑袋,都摔到了。
      我哼笑一声,“没事,死不了。”
      结果付哲怒了,“都tm这个时候了还说这混账话!”
      我看向他,却见他眼眶微微泛红,不禁诧异:这是要哭?
      摔下马的是我,我还没哭,他哭什么?
      “说话,摔到哪了,还能动么?”
      几个人关心则乱,七嘴八舌的有点聒噪,我却只清晰的听到付哲这一句,连我都觉得意外。
      “别发愣,到底哪不舒服,还能不能动?”他催促问道,“快说话,摔到头了么?!”
      刚滚下山坡那几圈时是有点耳鸣的,但现在好些了,我下意识掏了掏耳朵,就看见他们更加紧张的神色,我摇了摇头,安慰似的说道,“放心,没摔倒头。”
      “那别的地方呢?”
      “撞到后背了,我身下是石头,很疼。”
      付哲就赶紧将我上身扶起来,一只手摸上我后背,疼的我龇牙咧嘴,“别碰,好像破了。”
      他一怔,反而将手从衣摆下方伸进去,没有衣服的阻挡径直摸上后背。
      疼得我又是一激灵:“都说了下手轻点!”
      他收回手,果然一手鲜红。
      “看来还流了不少血。”我故作轻松。
      “还哪疼?”他又问。
      我就试探着全身都活动了一下,结果脚踝传来剧痛:“卧槽!”
      “哪疼?!”
      “左脚,脚踝疼。”
      白鲁杰先付哲一步将手放了上去,轻轻一捏我就觉得钻心的疼痛。
      我想起来了,在我摔下马时,把脚给崴了一下,但没来得及叫疼,整个人都滚出去了。
      付哲掀起我的裤腿,将脚踝露出来,明显的看见脚踝部分的皮肤青紫了一块。
      “不会骨折吧?”白鲁杰乌鸦嘴。
      “赶紧送医院吧。”驯马师接道。
      “能站起来么?”付哲问道。
      我没说话,靠右脚的力量支撑身体,付哲让我靠在他身上,本来我是搂着他的肩膀,结果他突然站到我身前,然后拽着我胳膊,一个弓腰,竟将我背了起来。
      我微微诧异,“付哲?”
      他没说话,背着我来到倒在地上的自行车前,白鲁杰识相的把车扶起来,付哲就让我坐在车后座上。
      “反正戏已经拍完了,我就直接带他去医院了。”付哲说着,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交给白鲁杰,“把这钱给自行车主人,这车我买了。”
      “哦,难道你要骑着车送他去医院?”白鲁杰不可置信状。
      “这两条街没有机动车,打车也得出了这两条街再说。”
      “我跟你们一块去。”白鲁杰道。
      付哲看了眼他们身后,“你先和他把马骑回去吧。”
      几人看向那匹终于安静下来的马,一时无话。
      付哲骑上自行车,检查一眼确定无碍后,说了一句:“扶好。”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一脚蹬了出去,在这不算平坦的路面上,车身摇摇晃晃,还总是颠簸,我不得不一手搂紧他的腰,一手抓住后车座。
      一辆小破自行车上载着两个大男生,着实有些勉强。
      “把脚太高,让血液回流。”他说。
      我抬高脚面,盯着青紫的皮肤,一时无话。
      “后悔么。”他突兀的说了一句。
      “后悔什么?”
      “拍戏的事情。”
      “做都做了,后悔有什么用。”
      “……”
      我补充道,“也算是一种全新体验吧,生活么,就是要敢于尝试。”
      短暂的沉默后,他再度开口,“你很棒。”
      我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尽力而为了。”

      这时自行车骑进街道了,路也平坦许多,但是在一个路口准备转弯时,突然横穿出来一辆电动车,付哲一个急刹,出于惯性我就撞到他的后背上,手也下意识搂紧了。
      “铭子。”他又开口。
      “嗯?”
      某人似乎轻笑一声,带着满足的意味,“谢谢你,带给我惊喜。”
      我怔怔然,只剩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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