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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八十一章 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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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中突然传来暗道开启的声音,三人对视一眼,俱是变了脸色。
倒是梅朵反应的快,直接提步向前走去,无论此次能不能救得次旦,她总是要见次旦一面的。
凌霜也反应过来,冷静地说道:“我擅长机关,先留下来,或许能阻挡一段时间。”
梅朵却是不同意,拉着凌霜就往前走,“就因为你擅长机关,魅影才派你来助我,你来是为了开启关押次旦的那所石室的机关的。而且这里都是石壁,你又如何设机关?”
如倾听了梅朵的话亦是点头,推着凌霜向前走,还不时的在身后洒下一些毒粉。
梅朵一边走却一边后悔不迭,若不是她太急功近利,也不会将她们置于如此险地。
以慕容泽那深沉似海的心思,又怎么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既然敢让翡翠送饭自是有万分的把握翡翠是不会叛变的,而她又怎么能那么容易就相信翡翠同意帮她们?
从魅影说翡翠的女儿是大曜唯一的公主时她就应该想到的。一个来历不明的婴童若是想做公主自是要得到慕容泽首肯的,而慕容泽也一定知道那孩子与翡翠的关系,想来从慕容泽决定用翡翠的时候,翡翠便已经知道女儿了下落了,有这样的把柄在手中,翡翠又怎么会背叛?而且本应一辈子做奴才的女儿如今却是公主之尊,她又怎么会让女儿放弃这来之不易的荣华富贵?
翡翠答应她们的请求,不过是想来一场反间计罢了。
至于刚刚那处有毒箭的机关,想来也是慕容泽告诉她的,为了除去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刚刚开启机关定是翡翠一人自作主张,毕竟,以慕容泽的性子,若知一切都是骗局,不过是她虚与委蛇,定是会亲自杀了她,而不是让她死在这种见不得光的暗道之中,连只言片语都不能留下。
只是,令她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慕容泽已然知晓她骗了他,为何不直接处置她,而是让翡翠将她们带入这密室之中,难道是方便一网打尽?
所幸,由次旦豢养多年,被上官静饲养的丝丝还是很靠谱的,所以他们左拐右拐地在一处石门处停下。若不是后面还有慕容泽的人,这一趟就出奇地顺利了。
不用梅朵吩咐,凌霜就自觉地开始寻找开启石门的机关,梅朵将石门扫了一眼,发现下面有一个长五寸,宽三寸的小铁门,想来是平时用来送饭菜的地方。
她蹲下身子,轻易的寻到了一个暗扣,只听“吧嗒”一声便打开了铁门,她急切地把受伸了进去,冲里面喊了一句,“次旦,是你吗?”
声音激动且兴奋,带着一点点的颤音,是他日思夜想的声音。次旦忍不住地动了一下,琵琶骨的位置却传来一阵疼痛,他痛得倒吸一口气,才勉强唤了一句“阿朵。”只是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没有没有消失,满是宠溺地看着那只纤白的手。
琵琶骨的疼痛让梅朵也不由咬了咬下唇才忍住没有痛呼出声,反而又急忙地劝道:“次旦,你不要动,也不要说话……”想到这些日子次旦受的苦,此时又听到次旦虚弱的声音,眼泪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却死死地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次旦的手慢慢向前,每动一下浑身都忍不住地战栗,额间的冷汗浸湿了头发,他脸上却一直露着满足的笑意。
终于握到了那只心心念念的手,次旦觉得整颗心都瞬间被填满了,不再空荡荡的了,竟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次旦握得很用力,用力到梅朵都感觉整个手都要被他捏得废掉了,可是心中却觉得满足,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次旦是真真切切地在她身旁,他们之间不过咫尺之距。梅朵又笑了,依旧没有笑出声来,眼泪顺着眼角流下,脸上却挂着笑容,怎么看怎么滑稽,怎么看怎么诡异。
站在一旁的如倾看梅朵这又是哭又是笑的,整个心都是毛毛的,夫人这莫不是中邪了吧!
次旦的拇指轻轻地抚过梅朵的手背,轻哄道:“阿朵,莫哭,我没事。”即使梅朵掩饰的很好,即使他们之间隔着厚厚的石门,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梅朵哭了,是因为心疼他而哭。
听到次旦的安慰,梅朵却是怒了,什么叫没事,这样若是没事的话,那是不是死了才有事?一想到这些日子她受到的委屈,梅朵忍不住咆哮起来,“老娘这些天都快疼死了,你告诉老娘你没事?”说着又似往常一般报复性地想掐了掐他的掌心,却又想起次旦一身伤,顿时又心软了,只是十指交叉紧紧扣住了次旦的手掌。
听到梅朵的咆哮,次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牵动身上的伤口又是浑身一疼,后看到梅朵的反应,却是不可自抑地心疼起来,这些日子她受苦了。虽然梅朵能感受的疼痛不过是他的六分,可是这六分也够梅朵受得了。
梅朵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握住次旦的手后便只剩下满腔柔情,细声细语的说着话。没提他们现在的处境,没提要救他出去的话,亦没有提这些天她发生了何事,只是捡着以前两人在一起的趣事或是值得怀念的事情来说。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凝满了柔情,好像所有的病痛,危险,不安在这一刻都已经远离。只要握着彼此的手,便拥有了全世界。
一时之间密道中便只剩下梅朵轻轻柔柔都带着几分怀念的声音。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凌霜对梅朵说了一句“你先起来”。
梅朵知凌霜找到了机关,也没有含糊,直接站了起来,只见凌霜在墙上的某处敲了几下,又拧动了某块石头,便听到石门缓缓向上开启的声音。
她一点点看着次旦出现在她的视野,最后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的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嘴唇也有些干裂,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梅朵望着他和煦的笑容,一时竟觉得移不开眼,千言万语尽数化在了这个微笑里。她终于再次看到他了,多日的思念,多日的担忧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都烟消云散,喜悦溢满了心间。
而在石门停止的同时,身后的脚步声亦是停了下来,慕容泽看着眼前相视而笑的二人,竟觉得格外的刺眼,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油然而生。平时一向隐忍,而此时却再也忍不住,手中的长剑直接向次旦刺去。他当初捉到次旦时就应该杀了他,他早就应该杀了他。
如倾护主,早就在慕容泽攻过来的时候提剑而上,身后兵刃相接的声音也拉回了梅朵的理智,意识到此时危机未解,赶紧护在了次旦身前。
她看着三人对打,虽说慕容泽受蛊毒折磨,但是因为内力深厚,两人很快就处于下风。却又不知如倾做了什么,慕容泽却突然口吐鲜血,手中的长剑也掉落在地,向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地望向如倾,转眼却又望向了梅朵,眼神中溢满了浓浓的哀伤,而此时如倾手中的长剑也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慕容泽却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脖子上的长剑一般,看着梅朵,不可置信地呢喃着,“你竟然想要杀我,你居然想要杀我。”仿若失了神一般。
梅朵被慕容泽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可是看到重伤的次旦时又再次狠了心,“如此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要陛下放了我们……”
“我为何要放了他?”慕容泽听到梅朵的话却突然向前几步,如倾来不及收回长剑,剑刃在他的脖子留下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他指着次旦,神情癫狂,“你眼前这个人夺了我的妻子,夺妻之仇,不共戴天。”最后一个词咬牙切齿地说出,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
“慕容泽——”梅朵忍不住冷喝出声,见他冷静下来,将目光移到了她身上,不由无奈的说了一句“我们的婚约只有三年。”
“那张和离书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同意过。”慕容泽愤怒地咆哮出声,却又突然弱了气势,声音隐隐有哀求,“清清,我们的婚约是先帝下旨赐的,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啊!”
她从未见过慕容泽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也没有想过慕容泽有一天竟然会为了她低下骄傲的头颅,想到今天早晨魅影对她说的那些话,一时有些动容。
人各有志,慕容泽身为皇子确实有争夺皇位的权利,虽然手段卑鄙了一点,但是成王败寇,当年之事她确实不能怪他。只是如今她却只能选择辜负他,因为这世上亦有一个是她愿舍弃所有,放弃所有却始终不愿辜负的人。
想到这,她不由更加握紧了次旦的手,感觉到次旦回握住她的手,突然觉得心里涌过一丝蜜意,只是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更冷肃了几分,冷冷地看着慕容泽,一字一顿地说道:“韩清已经死了,四年前就已经被你逼死了。”不带一丝情感,却不由地染上了几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