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痕》深夜天使

4、第 4 章

　　午间没课，段伟走上楼梯，准备像每天一样去露台上画画，刚到了露台的门前，门上的小玻璃窗上柳瞳的身影就印入了眼帘，段伟要推门的手放了下来，在门上的玻璃上看着柳瞳坐在他以往经常坐的台阶上，怀里抱着一本书，一个人若有所思的待着，清亮的眼睛闪着引人的光芒，嘴角挑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很久就这么坐着，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眼睛才会闪烁出那样吸引人的光芒。段伟在门外看着，一直看着那双眼睛，这双眼睛就象清透而又神秘迷人的水晶，只可惜段伟不是巫师，读不出水晶球秘密，只是被水晶吸引。

　　午休就快结束了，柳瞳才从那台阶上跳了起来，刚拉开门就看到段伟站在门后，柳瞳先是一楞，接着就拉出来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午休快结束了，怎么才来？再不来我就白等半天了。”

　　“有事？”

　　“这个送你的，生日快乐！我订了蛋糕，放学一起去吃饭吧。”

　　“你怎么知道？”

　　“我在帮教导员整理学籍卡的时候看到的。”

　　“放学再说。”

　　“嗯，放学我在校门口等你啊。”

　　柳瞳说完就把手里的书塞给了段伟，跑下了楼，转弯时还给了段伟一个大大笑脸。段伟看着手里的书，是一本畿米的漫画。段伟也下了楼，上课时又想起了柳瞳那双眼睛，又在纸上画，画了很多次了，就是画不出来，段伟在课上翻着那本柳瞳送给他的漫画，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有像柳瞳那样的孩子才会喜欢这种东西吧，段伟把书放在了一边，又画了一张，最后还是给垃圾桶又制造了个伴。

　　下课段伟回了宿舍，看着手边那本漫画，闭上眼，就是柳瞳那双清亮的眼睛，画不出来，为什么？再复杂忧郁的眼神他都能画得出来，但为什么这种好似什么都没有的单纯清亮却画不出来。睁开眼又是那本漫画，再去看看，也许就能画出来了。

　　段伟大老远就看到好几个女生围成一堆，却没看到柳瞳，以往的经验告诉他，那群女生的中间应该就是柳瞳了。走到近前果然看到柳瞳就在中间，手里还拎着个大蛋糕，那群女生你一言我一语的也想一起去，但是柳瞳笑着怎么说都不行。

　　“走吧。”

　　“你总算来了，这么久啊，还以为你去换衣服了呢。”

　　“去哪？”

　　“去吃面，生日要吃长寿面的，这样吧，有这么一个蛋糕足够我们吃的了，不如我们买两碗面，然后去公园吃好不好？”

　　“行。”

　　段伟一过来，虽然那群女生还隔在中间，但柳瞳立刻就冲出重围，来到段伟的身边拉了他就走了，剩下一群女生楞在了那里。因为柳瞳怎么也和段伟搭不上边。柳瞳是整个学校公认的王子，而段伟就是生人勿近的杀手角色。谁会想得到这两个人会在一起？几个女生议论纷纷，都羡慕死了那个该死的棺材板脸的段伟有柳瞳给他过生日了。

　　段伟买了两碗面，拿着到了公园，坐在草坪上，柳瞳点燃了蜡烛。段伟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在他的印象里，他根本没有过过生日。柳瞳给段伟唱着生日歌，让段伟先许愿再吹蜡烛。段伟觉得真是麻烦，什么许愿，要是许愿管用，还上什么学，还工作什么，许愿自己能有钱不就行了，但是柳瞳坚持，段伟就说了句成为画家，吹了蜡烛。塑料的刀子没有锋利的刃，蛋糕却很容易的就被切开了，很松软，这是段伟第一次切蛋糕，很漂亮的蛋糕。柳瞳吃得很开心，段伟注视着那双眼睛，像水晶，或者根本就是钻石，都不像，这些世俗的有价值的东西都无法用来形容那双眼睛，就连星星的光芒都无法比拟。

　　蛋糕很大，剩下了多半个，里面还夹着水果。虽然段伟并不喜欢甜食，只吃主食，但这个蛋糕他很喜欢。并不是味道，而是第一次有人记得他的生日，有人为他过生日，第一次有人把插满蜡烛的生日蛋糕举到他的面前，那种被人重视，被人在乎的感觉是他一直想要的。平时也有很多人重视他，可是那是因为他画画得好，重视的是他的能力，而不是他这个人。

　　柳瞳会经常去找段伟，也会去他的宿舍，柳瞳和段伟不同，段伟在宿舍住了快三年了，几乎没和宿舍里的人说过话，就连哪个人是他宿舍里的人都不知道。柳瞳一到段伟的宿舍里很快就和那几个人都熟络了，和大家都有说有笑，有的好像原来就和柳瞳认识一样。

　　柳瞳会常常在露台上找到段伟，后来，一起在那里画画。柳瞳会一边唱着我是一个粉刷匠，一边调着油彩。看着柳瞳开心的边唱边玩，段伟从来没想过他可以画得这么写意，还把自己画画比喻成刷墙，但无可否认，柳瞳的画也非常好，透着灵气。

　　在同宿的谈论和那些人不怕碰钉子的向段伟询问中，段伟才知道柳瞳可谓是真正的王子，不但画画好，人员好，能力好，人品好，所有所有的都好，而且是这所学校校长的外孙，从小画画，受过很多的荣誉。

　　“外公说你画的很好，以后肯定能成为了一个了不起的画家。”

　　“是嘛？”

　　“嗯，外公总是说我，只有想画的才能画好，别人要是给我提限制就会弄得一团糟，以后不会是一个好的画家的，现代的画家应该适应现在的需求，而不是光顾着自己。”

　　“你画的很好。”

　　“你说好就行了，有人欣赏我就很高兴，而且我知道你不会恭维，那就说明我的画的确不错啊，太好了。”

　　看着柳瞳坐在露台的台子上，笑得很开心，的确段伟很少称赞人，也不是个会恭维的人，但是段伟却看到了那样幸福开心的笑，同样也被柳瞳称赞着，但却心里有愧，就是柳瞳的那双眼睛，他还是一直画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