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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秘密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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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货是究竟真醒还是假醒？老子都瞪他好几天了，一点反应也没有，莫非那天是看错？”墨言盘脚坐在桌子上，手里头依旧是甜灵果。边吃边吐槽边指挥着众人“那个谁，不要直接碰药水，有毒的，我懒得给你治呀！”
被使唤的是五个筑基期弟子，正在忙前忙后的给古风更换浸泡的药水。因为浸泡时间太久，古风的皮肤一搓就破，异常白皙，长期的辟谷，仅靠墨言做的药丸撑住，早已瘦弱无比。莫说脸颊消瘦，几名弟子将他拉起的时候，全身几乎皮包骨，惨不忍睹。
弟子们碍于墨擎宗主的存在，不敢吭声，可暗地里也觉得这墨言堂主修为不高，心肠却太过歹毒，若不是宗主相护，拿活人做药，怕是早被人当魔修，人人喊打罢。
旧的药水已经被吸收得差不多，余下的算是些废水，处理掉后，又搬进一新作的大圆缸。此次要试的，正是墨言先前说过的碎骨灵液。传说中能够将人的骨骼融化，又重新塑造一副更为坚强的骨骼。但碎骨之痛，又哪是常人所能忍受的，之前用过实验的小灵兽，无一不例外的痛死过去。
这可以说是最猛的一次试药了。墨言盯着大缸里的古风，缠着深紫纱布，凸出的眼睛依旧无神。墨言心想，要是这次可以熬过去，就可以看见真正的成效，若是好使，真能练成钢筋铁骨，调配一番给墨擎这个傻子用也好。
墨言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醒来便在这修真界他也非常无奈。若非不是当年在深山中，得一少年相救，早就尘归尘土归土，该怎么躺着怎么躺着罢。修仙太苦，现代人看看小说还行，若要亲身遭受那些穿心蚀骨之痛，还不如活个七八十载死掉算。
再往深了想，墨言便是一番感叹，“若是那人还在多好，这些丹药灵药，怕是随手碾来。”
“谁？”耳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疑问。
墨言随后回头，便是墨擎靠近的脸庞，嘛的，每次这张野兽脸都要吓死他！！不屑的撇嘴回应“管那么多作甚，你练你的傻剑去吧。”
说罢见准备妥当，当即一声喝令“放”。大缸四周的弟子便各自拿着一桶漆黑的药水往里倒。
嗞啦几声，周边的弟子都皱眉，胆小的甚至捂脸不敢直视。
太残忍，如同油锅下人一般，黑色的药水不断腐蚀，一开始的嗞啦逐渐变小，而后便是不断的嘶嘶声，怕是已经侵蚀到骨头吧。
见几名弟子吓得腿软，墨言大手一挥便差遣了出去。从桌子上跳下，往这缸边走，刚伸手想沾点药水，绿色的衣袖先碰到，一下子便烧去一小节。
毒性这么强？墨言皱眉，果然还是调配得太猛罢，再观察古风，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顿时又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伸了手便要往药水里探。离黑水面尚有一尺，便被一双布满醋茧的大手包住，强行拉回来。
“跟你讲多少次了，莫要犯险！”墨擎怒吼，双手力度加大，死死拽住，这双手这么小这么柔弱，下去还不骨头都不剩！这么一想，墨擎更生气。
“我自己调的药，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成效！就沾一点能怎么样，你个老妈子管得太宽了！我可不想害死这货，我还指望他回过神来，带我去找那丹师呢！”
“我容你一直胡闹，这也够了，非要一个半死不活的药人帮你找个死人作甚？”墨擎这是要被气成河豚的节奏。
“那丹师没死！我跟你说了多少次，那人肯定没死！你这个智障的，我跟你咋讲不通呢！”挣脱不开，墨言干脆上嘴咬。
“当面自爆，还说不死，难不成还能是假的不成。”墨擎一手提起，娇小的墨言便挂在他的胳膊上，恰逢穿了一身绿衣，跟片叶子一样。
“那丹师一看就是贼怕痛的，又怎么可能挨那么多刀一声不吭，定然是做的假人！”墨言其实也不敢肯定当日的少年丹师是不是本人，但直觉定然是没死，被墨擎一气，不服气！只能嘴硬！
待两人还打算继续争吵时，只听见缸这边发生一大巨响，一双白骨森森的手就这么搭在边沿。一披头散发，脸颊深陷，双眼凸出的‘鬼’就这么盯着两人，嘴一张一合，嘶哑的嗓音吐出几字，“没……死？”
一番惊吓，娇小的墨言已经跳在墨擎怀里。一时没摸准古风是怎么醒过来的，又摸不准他问的是自己没死，还是另外的谁没死。
想了想，墨言便清了清嗓子，“你，没死，活得好好的。就是被我拿来炼药炼毒了，搞成这个样子，不好意思啊。”
“如果你问的是当年那个被三大门派围剿的少年丹师。他，我觉得应该没死，当日毒气弥漫，虽然不清晰，但是我见地上有个以丹水画成的阵法，我，咳咳，曾见一个朋友画过，是一个使唤傀儡的阵法，而你不是傀儡，那丹师定然是原主人做的分身傀儡，最后自爆也定然是傀儡自爆罢，要不然常人哪会自爆便化毒气的。”
“还有一点很容易分辨，你”说罢墨言便指着古风瘦弱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接着补充道“身上这个，是下了血契的灵器，我废了两年心思，别说解开，就是拿下都不行，说明原主人还活着。我不知道，你指的是谁，反正估计都没死就对。”
一番长论，古风听不进去多少，冷一还活着这个信息，已经让他的心脏剧烈的跳起来。
没死，没死，他没死，那日的惨况，竟是假的？？一股血气从心头涌出，古风承受不住，猛吐了一口血，两年多来，头一次，撑不住的晕过去。
其实古风搭在缸边问话时，墨擎本想一掌拍过去，无奈墨言跳到他怀里，只能抱住，腾不开手。
古风和墨言都不知道，那一瞬间，差一点全剧终。
这药水怕是再试不了，墨言又重新使唤人将古风捞出来。
这人两年多来试什么药都不说话，没反应，甚至不晕厥，如今会问话，怕是恢复意识，成为正常人罢。墨言叹了一口气，老子炼药的药人又没有了！哭唧唧！
古风醒来后，倒是一句不吭，若非一直正常进食，甚至偶尔运动一番，墨言还以为又能拿去炼药呢。
经此一役，古风的心智似乎成长很多。
先前未经过人家同意，便拿人去炼药，墨言是有一丝小小愧疚，但仍然阻止不了他想拿古风去炼药的心。
这日又炼制出一种新药水，听说能洗去灵根杂质，就又跑过来找古风。
小古风被折腾两年，虽然这阵子正常吃食，补回一些，却仍是过于消瘦，穿着侍童的衣袍空荡荡的。
墨言将药水递过，“这是我配置的，能够洗涤灵根杂质的，不知你，可否试试？”
小古风瘦弱的手指接过药水，终于开口说了这阵子第二句话，“会使我变强吗？”
没想到小古风会给反应，墨言清秀的脸一下子有些悦色，原本就是个美人胚子，笑起来更是摇曳生花，连泪痣都变得深色，“会变强呀！”
其实两年多来，墨言算是比较喜欢小古风的。明明就是个孩童，却异常坚强。拿他炼药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共同认识墨言来这个世界第一次相识的那个人，他一直想跟他聊聊。
“我猜猜，你跟那丹师的相遇时间必定不长，肯定是他又多事出手相救对吧。”难得心情好，话痨墨言盘坐在灵草园中，又拍了拍身边的草地示意小古风坐下。
两个小人儿便坐在地上聊起冷一这共同的话题，其实大多都是墨言在讲。
墨言简单讲了自己是如何遇上冷一，又在冷一瞎瘠薄的教导下学会辨识草药。而冷一又是如何在墨言万念俱灰中，告诉他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只需要这个这个和这个。这个傻瓜丹师，就是这样给人留下希望，而后又消失不见。
相比小古风，墨言跟冷一待一块的时间要长得多，他们整整在一起十年之久。若不是被万剑宗的人发现，冷一还能待得更久。
小古风则是没透露多少，简单讲冷一救他多次，便不再言语。
不是他多疑，而是他觉得再怎么说，他跟冷一相处的那三个月，远比不得眼前这人的十年。此人知道更多他不知道的冷一。
不知为何，一想到那个傻瓜丹师，不止对他一人掏心掏肺，更对所有人都掏心掏肺。一股不爽便油然而生，不由得不愿他人分享自己珍贵的回忆。
“那你以后想干嘛呢？有目标么？”聊到最后，墨言对小古风提出了人生疑问。
似乎是个不难回答的问题，小古风一下子就回答上来了，“变强，复仇，找……他。”
墨言觉得有些奇怪，“你既然那么在意那人，更应该先去找他呀，怎么放在最后。”
瘦小的脑袋耷拉着，小古风嘶哑的声音缓缓吐出不想承认的事实，“我，太弱，保护不了。”
一瞬间墨言就明白了，小古风怕是自己太弱，就算先找到冷一，遇上什么事也是要靠他保护。干脆先变强，变得最强，自然就没有人能欺负那个傻瓜丹师了。
好看的丹凤眼眯起，墨言邪魅一笑，他在瘦弱的小古风耳边低语，“既然如此，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变强，你找到冷一帮我带个口信。”
说罢又低声说了一段话，小古风点头，算是默认两人的地下交易。
而灵草院墙的另一边，墨擎脸色深沉，眉头紧凑。
虽做不出偷听两人讲话这种龌蹉事，但不难猜出，墨言必然是要利用小古风这一变数，逃出这万剑宗。
好你个墨言，我做大哥，哪点不是顺着你，却偏偏要走！我这难道就不值得你一点留恋！
可怜好好一个万剑宗宗主，硬生生被养成弟控，还丝毫不自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