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梁尘》邱雨尘

25、第二十五章 焚心酒

　　楚凉陡然惊醒，却发现怀中软玉温香，一女子吻住了自己的唇，一汩烈酒自女子唇间缓缓流入自己口中，酒入愁肠，烧遍五脏六腑。
　　“阿离？”楚凉意识不清，烈酒过喉，只得小声呢喃。
　　“公子可算是醒了！”女子欣喜的声音似银铃般清澈。
　　“阿离？”楚凉想伸出手去揽住她，无奈四肢无力。
　　“公子认错人了，歆儿不是你家阿离。”女子声音温柔甜美，说着便面带红晕的坐起身来，“公子已昏迷三天三夜，既是醒了，便无需歆儿再口渡焚心酒了。”
　　楚凉努力的睁开双眼，眼前却仍旧是一片漆黑，口鼻之中皆是浓郁的桃花香气。
　　楚凉定了定心神，才意识到繁花似锦的山谷、相得而飞的比翼鸟、头生四角的夫诸以及声落梁尘的抚琴女子，不过皆是自己的一场大梦。
　　楚凉长舒一口气，勉强恢复了些许气力，握了握手指，无常剑还在身边，剑柄微凉。
　　女子不以为意道：“公子被烛九阴的阴火所伤，需每日皆饮此玉壶中焚心酒，七七四十九日方可痊愈。本打算将公子收入玉壶之中，泡了酒喝，但发现公子竟生得这般好看，便是舍不得了。”女子面色微醺，继续道：“倒是可惜了公子这双眸子，被阴火灼伤，恐再难复明。”
　　楚凉不由想起言灵老道，哀叹不已，不过倒也看得开。
　　“阿离？”楚凉继续呢喃着，若是寻常，念离定会握住自己的手，而今次久久未得回应。
　　“阿离可是公子的心上人？公子昏迷期间一直唤其姓名……”女子咬了咬嘴唇，轻声问道。
　　楚凉恍若未闻，情急之下掐指念决，使用《白泽妖灵帖》禁术篇中开天眼的秘术，虽缺少熏华草，但以精血为祭，维持一段时间不成问题。
　　天眼开启之后，楚凉发现置身于一片桃花林中，自己则斜倚着一棵偌大的桃树，树干之粗需三人合抱，身躺之处落满花瓣。身侧跪坐着一位女子，约么十八九岁，有不逊于念离的容貌，身着粉色交领上衣、天青色襦裙，低头蹙眉，红扑扑的脸颊可爱至极。
　　茫然四顾，却不见念离踪影。
　　这般节气，怎会满目桃花竞开，难不成还在梦中，疑惑之余，转而看到女子腰间悬挂之物，应是其口中所述玉壶，撇口、细颈、垂腹，与那盛放玉壶春的酒壶有几许相似，瓶口掐丝，上半瓶身青玉之色，下半瓶身似被朱砂沁，纹路暗红似血，细观之下，好似在流动一般，瓶口未封散发着微弱的灵力，因是空气之中弥漫着桃花香，仅有淡淡的酒香四溢而出。
　　“公子和辛九是何关系？怎会此禁术？”女子发现楚凉定睛看向自己，不由得有些惊慌失措。
　　楚凉吐了口鲜血，仅短暂开启天眼便遭到反噬，若再维持一炷香的时间，定会爆体而亡。
　　“听闻辛九的父亲舍弃了自身性命，才将辛九的天眼打开。如若公子不要性命，歆儿倒不介意拿公子来泡酒喝。生的这般好看，放在尘世生老病死本就暴殄天物，又却这般糟蹋自己。”女子责备道。
　　“楚凉只是寻人心切，不得已而为之，让歆儿姑娘担心了。姑娘口中所说辛九，楚凉并不知晓。”楚凉顿了顿，颔首抱拳道：“还未感谢歆儿姑娘救命之恩，楚凉欠姑娘一命，他日必还。”
　　“那公子以身相许可好，娘亲说了，向歆好歹也是公主，没有什么配不上公子。”女子话虽说的强硬，脸上却满是红晕。
　　楚凉不知如何接话，双目黯然，眼前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向歆？公主？前朝皇族向氏？大齐已灭亡数百年，身前这位姑娘确是有血有肉的凡人之躯，而并非鬼魅，却散发一股地灵之息，楚凉甚是不解，暗自思量。
　　向歆见楚凉不语，便嘟起小嘴：“那公子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