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离别（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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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波风秋人心理天人交战的当口，宇智波饰瞥了一眼还在怔愣中，回不过神的山中井泽，悄悄给他打了个信号，示意他看准时机就出手。
同时，他自己也调整好了状态，准备一击必杀，直接拿下他这胆大包天的弟弟。
当然，宇智波饰比任何人都清楚，看似瘦弱的波风秋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实力——能在干扰敌军搜查后独自扫尾，并且凭借一人之力屠了对面四个精英小队，在这之后甚至还有余力使用瞳术的波风秋人，可从来不是个善茬——他必须谨慎行事。
为了以防万一，宇智波饰回来前，还给鹿邑小队分了含有他一半查克拉的影分身过去护着。
在这边，为了给波风秋人养伤，又布置了隔离结界，他自己的查克拉是真的剩余不多了，实在是要精打细算才行。
硬来是不可能成功的，只能想办法智取。
但宇智波饰到底是年幼了些，没考虑到一个问题，或者说他下意识地将那最关键的问题遗忘了——井泽的身体素质本来就差得不行，堪堪比止水好那么一点儿，又在冰雪底下藏了一个晚上，体力方面实在是消耗太大，查克拉还没来得及补充完成。
再加上他年纪小，对山中秘术的掌握又没大人们那么精细，忍术放出去后，还没来得及压下秋人的意识，井泽自己的本体便遭了反噬。
他体内的查克拉流动在几秒钟的时间里被打乱，红润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煞白，张口便吐出一大口粘稠浓厚，带着细碎血块的液体。
这一下子，直接惊动了秋人在远处警戒的影分身。
要想带着秋人走几乎是不可能了。
宇智波饰的计划彻底落了空。
明亮绚丽的火属性查克拉从他的身体里冒出了头，弥漫在他的身体四周，滋滋地舔舐着周围的寒气。
时不时还有一小簇查克拉闪着火花，朝着四周张牙舞爪，连空气都被过高的温度炙烤得发出哀鸣，可见其主人心中的暴戾。
“啧。”
他死死摁住波风秋人想要结印的右手，红着眼瞪了他一眼，神情阴郁又懊恼。
“暴露了吗……”
宇智波饰侧头看向摇摇欲坠的井泽，不满和烦躁的目光落到他苍白的面庞，最终散在那小男孩单薄的肩头，化作一腔无力的轻叹。
皱着眉分出一个影分身，宇智波饰快步走过去把虚脱了的小孩儿扛在肩上，声音里带了些认命的情绪：
“真是个不中用的小子……”
阴狠烦躁的语气，惹来那米发男孩子虚弱地抗议。
不过宇智波饰可没那个耐心去听，影分身仅仅是平淡地撇了井泽一眼，便成功地让小男孩闭嘴收声。
——那猩红的写轮眼中蕴含的情绪实在太过深沉，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秋人，别逼我……”
凶戾和绝望掺在宇智波饰简短的话语里，带着丝丝微弱的哀求，波风秋人再为了保持理智压抑着不舍的感情，这时候也忍不住产生了一些心软的情绪。
“我……”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被那一丝丝的软弱勾引，改变了计划。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波风秋人猛地抬起头，愕然望向已经到俯身到他面前的宇智波饰。
男孩子怒火中烧的面庞倒映在他瞳中，发着光似的，富有生气和活力。
这才是他的兄长，骄傲肆意的宇智波饰啊。
“阿饰……”
他瞳中闪过些许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无奈，有决绝，可最终还是化为一潭温柔的清泉，融化在眼底，浅浅的漾开。
两人年纪都不大，当时也还是孩童身形，波风秋人启蒙早，锻炼也勤快，比宇智波饰稍稍高出半个头。
他撤去了身上用于防卫的雷属性查克拉铠甲，抬起在结界治疗下已经快要恢复正常的左手，一把抱住了抓住他右手的宇智波饰的本体。
撤下铠甲的波风秋人看起来格外温柔，即使衣衫褴褛浑身血迹，也不沾丝毫戾气。
他像哄小孩儿似的，将宇智波饰轻轻拉入怀中，缓缓拍着情绪有些不稳的堂兄的后背，劝慰道：
“阿饰，你们该走了。”
——彻底失败了。
“果然，要论幻术的话，我还是比不过你啊。”
宇智波饰颓然地垂下那颗高傲的头颅，眼中溢满的泪轻轻地滴落在雪地上，在铺满冰霜的地面砸出几滴浅浅的痕迹。
他的声线喑哑而沉闷，仿佛彻底放弃了挣扎，身侧的小手紧握成拳，倔强极了。
“可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啊！”
那男孩抬头紧盯着波风秋人波澜不惊的稚嫩面庞，反客为主地抓住弟弟的右手，恶狠狠地说：
“你也感知到了吧……这次敌人的数量……”
波风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从事变开始到现在已经快一周了，他们后面还紧跟着六个上忍小队，像是嗅到了肉味的野犬，穷追不舍地想要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见这次试炼中，他们拿到的秘卷和情报的机密等级有多高！
而且看样子，最多再有半个时辰，就会到达他们如今的所在地。
——这还是日向启太和几位随行的隐部成员，已经在最后面帮忙各种扫尾干扰的情况下。
波风秋人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
可是，他再担心兄长，也不可能就这样丢下同伴过去支援。
没人比作为队长的自己更了解他们的现状了。
先不说奈良鹿邑代表的侦查班基本没有战力，能保住自己不拖后腿就是好事，光是波风秋人自己直属的四人小队里就有两人算得上强弩之末。
从叛变中逃出来的七人里，也就波风秋人和宇智波饰兄弟俩还留有余力。
剩下的人，全员加起来竭尽全力，大概也只能对抗不到三分之一的敌人。
这样的一支队伍，想要在群狼伺候的绝境中成功逃离，需要付出的代价绝不会小。
秋人和阿饰从记事起就是被当做一族继承人培养的，一举一动皆有深意。
他们的年龄再幼小，也不会缺少后继者该有的大局观，更明白集体利益高于个人的铁律。
与其硬碰硬导致全军覆没，白白折损根基，那还不如两人各护一边，博得一线生机——宇智波饰带着伤员和情报先走一步，能力特殊的波风秋人独自殿后——就像当初的启太一样，给大部队争取时间。
即使他们都心知肚明：殿后的人，大概率是要牺牲的。
但正因如此，波风秋人才必须以自己为诱饵，尽全力保全剩下的亲友们。
这孩子一向是习惯于付出的。
更何况，在当前的情况下，也只有他殿后最为合适。
他的体质极其特殊，早早的开了血继，又完美地继承了来自母族的查克拉储存量，虽说一场恶战下来有所损耗，不可能歼灭剩下的全部增援，可亲自布置几个幻术拖一拖敌人还是能做到的。
但是，在这极端的条件下 波风秋人的牺牲几乎是必然的。
而宇智波饰当然也明白这些，所以才更加痛苦。
“我怎么可以就这样看着你去送死？！”
“我决不允许……！”
宇智波饰那双猩红的眸中残留的理智在自己给予的重重压力下慢慢熄灭，又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突然陡然乍现出凶光，如同困兽一般，充斥着暴戾和不甘。
“我宁愿——”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波风秋人毫不留情地打断。
“阿饰，冷静下来。”
他也才不过六岁的年纪，声线里还带着些小孩子独有的稚嫩。可这男孩儿说出的话却完全不像个孩子，温和又理智，不带一丝一毫幼稚的情绪，像极了他的父亲，那位被誉作“金色闪光”的男人。
“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波风秋人轻声说。
顿了顿，波风秋人抽出被宇智波饰紧紧逮住的右手，轻轻捏了捏他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忽的扬起一抹肆意而自信的笑容，漫声提醒道：
“当然，你也别想一个人留下来帮我。”
“有本少爷在后面扫尾，谁也不能妨碍你们平安回到木叶。”
“我保证。”
说完这些，那孩子似乎放下了什么心事，对着暴怒的兄长，甚至还惬意地笑了两声。
“阿饰，作为宇智波本家这一代的长子，你绝不可以折在这里。”
“你是要背负「宇智波」的名号，在这个忍界闯出一番事业的人。”
“但我不一样。”
他轻快地笑着，宇智波饰却觉得他分明在悲泣！
宇智波饰从小和秋人一同长大，如同孪生兄弟般与他朝夕相处，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他轻快语气下，悲恸而决绝的感情。
这是他的弟弟。
本该是被他护着宠着的人。
可这么多年来，一直受尽疼爱的却是他这个当兄长的！
甚至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情况下，付出最大的还是秋人。
这让他心中更是刺痛。
手背上青筋暴起，宇智波饰死死抓紧了波风秋人的后背，他再也忍耐不住，哑着嗓子颤抖地提出了他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
“为什么……？！”
既然不愿意，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去接受！
宇智波饰始终想不通，对秋人来说，火之国和木叶的利益就真的重要到足以让他舍弃生命、舍弃亲情、舍弃友情都要去维护，真的就凌驾于万物之上吗？
如果真是那样，他们几人之间的感情又算什么呢。
一周前领取任务时，国主府出身的总队长到底和秋人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离别（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