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将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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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小孩子微弱地呼吸着，眉头紧锁，时不时低低地嘤咛几声，像是陷入了可怕的梦境。
漩涡玖辛奈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缠满了绷带的小手，唤着孩子的名字，那双布满血丝的湛蓝色眼里充斥着对幼子的疼爱和对未来的担忧。
这几天来，村子里陆陆续续发生了几件足以动摇战争输赢的大事，本就忙碌的漩涡玖辛奈在惊闻幼子受袭后，便推迟了三代火影分发下来的任务，一直守在幼子身旁，到现在已经三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算是千手征臣半个弟子的旗木朔茂在三天前自裁了，留下来一个不过八岁大的孩子。
还没帮忙处理完朔茂的身后事，紧挨着宇智波族地的千手征臣本宅就被毁了大半，解决完这些，漩涡玖辛奈又猛然发觉本该在本宅玩耍的儿子不见了。
她吊着一颗心探查了宅子废墟，又去族內的几个亲近的长辈家里，都没找到那孩子和小伙伴玩耍的身影，护宅的几位隐部成员也失了联系。
漩涡玖辛奈心里有些发慌。
就在她准备动身去火影办公室找父亲时，叔父已经沉着脸带着十余名身穿白色隔离服的医疗班忍者，从宇智波本宅出发，前往紧挨宇智波族地的第七演习场飞驰而去了。
临走前还特意让她亲自去通知一下在办公室开会的几位长辈，让他们把病院的医疗结界准备好。
本来只以为是宇智波的族人那边出了什么岔子，需要这么多医疗忍者。
但是，在看到满面严肃的千手征臣时，她就知道自己想岔了。
大概是，她的秋人出了什么大事。
否则千手征臣不会在看到她的第一时间流露出那种愧疚而心痛的表情。
——她的父亲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宇智波和千手两大豪族的孤高和傲慢早已通过血脉渗入了他的骨髓，刻进他的灵魂里。
这样的一个人，绝不可能轻易对他人示弱……
难道……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她浑身的血液仿佛倒流了，甚至顾不得给父亲身旁的三代火影见礼，漩涡玖辛奈双手微颤，跑过去一把抓住灰发老者那双粗糙的大手，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父亲。
那形态倒有些像幼时刚到千手征臣家不久，做了恶作剧被父亲当场逮住那会儿了，充满了彷徨和无助：“是不是……是不是秋人……”
老者揉了揉她的头顶，对她做了口型，示意她不用太过担心。这和幼时相差无几的动作一下子就让漩涡玖辛奈红了眼眶。
他注视着身前早已长大的女儿，如寒泉般冰冷的眸子里逐渐染上了些温度，柔和了许多。像冬日里的第一丝暖阳，给玖辛奈冰凉的身体注入了一道热气。
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有父亲在呢。
“我……我失态了……”
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脸，漩涡玖辛奈低声地和猿飞日斩问了声好，紧握着千手征臣的手一直没忍住放开。
不论怎样，身旁的这位老者都是她们一家最为坚固的后盾，有他在的地方，永远是心之归处。
该去病院做准备了。
一直等到傍晚，隐部的医疗班才小心翼翼地抬着担架，把身受重伤的两个孩子送到了木叶病院的手术室。
她的叔父缓步跟在医疗班后面，沉默地看他们将两个奄奄一息的孩子抱上手术室的病床。
他褐红色的护甲上沾满了不知是谁的血，猩红的三勾玉写轮眼死死地盯着天空，神色阴沉，像一头被触碰了领地而暴怒的狮子。
“大哥，你和我来。”
这是漩涡玖辛奈十余年里头一次见到慈眉善目的叔父动怒。
在她的记忆里，这位叔父一向是温和如水，平易近人的，从小在他膝下长大的丈夫波风水门就是这样被养成了如今的性格。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的注意力就完全被担架上的两个孩子吸引过去。
日向家的那个孩子浑身是伤，嘴角还在淌着血。他的胸腔已经凹陷下去了，侧腹靠下一点的地方被利刃生生划开，渗出的血液早已染红了身下的床单，干涸的血拓印着那孩子尚且单薄的身形。
那孩子恐怕是受到了强大的幻术打击，眼神空洞而呆滞，仿佛失去了求生的本能，精通精神忍术的山中一族女忍正用尽全力给他修复精神挫伤，试图唤醒他的意志。
而她的秋人赤ˇ裸着躺在另一架担架上，四肢的关节处满是淤青，因扎针而露在外面的白嫩的小手上沾满了泥泞，掌心里里全是细碎的伤口。
小孩子面色惨白，小眉头死死地拧在了一起，殷红的血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浸湿了他颈下雪白的被单。
那异常扎眼的血色刺痛了漩涡玖辛奈。
踉跄着奔到两个孩子中间，漩涡玖辛奈眼中的泪水如同洪水决堤，止不住地冒出来，从来没有主动对他人产生过恶意的玖辛奈第一次被自身的负面情绪所笼罩，恨不得立马将罪魁祸首就地处决！
如果不是有后面赶来的千手征臣在一旁压制着玖辛奈体内的九尾，这会儿的木叶村恐怕是毁了大半。
在一线战场东部指挥作战的波风水门暂时还不知道这些，以转寝小春为代表的几个门外顾问也已经到了病院。
他们把漩涡玖辛奈带到一旁的休息室里，劝说她不要太过担心孩子的伤势，安抚着她有些失控的情绪。
又说与土之国交战的草隐村边境战场正是关键的时候，作为北部战场主将的波风水门不能被这些事情影响。
每一个精英上忍都是木叶的宝藏，决不能再让他们因心理负担而折损。
对于高层来说，重伤的波风秋人有母亲和祖父看护，不足以再让他们特意给战场上的波风水门一行人传递消息，扰乱军心。
木叶不久前才损失了一名大将，如今绝对不能再失去战场的先机！
——波风水门是小孩子的亲属不假，但他更是北部战场的主将！他应该保持绝对的理智，不能被任何事情影响！谁也不能保证第一次当父亲的波风水门知道儿子重伤后，还可以保持冷静，不会顾此失彼。
和土之国的这次战争实在是太过重要了，这一站几乎能够决定木叶今后的发展方向。
波风水门所在的北部战场如果能够传回胜利的捷报，那么木叶就可以对东面拥有两个人柱力的雷之国战场做出相对的布置。
相反，如果不幸战败，那么后备军源不足的木叶就只能憋屈地丢下东面的蛋糕，给北面战场补兵，龟缩防守一波，守住北边的边境了。
大名府前不久直下的调令，也正好符合了木叶的打算。
若北面战场顺利得胜，那么，被勒令驻守木叶的千手征臣兄弟就可以带着各自的部下进入东面战场，为火之国开拓疆土，反之，则仍然驻守后方，保护村中平民的安全。
即将出战的千手征臣兄弟所统帅的宇智波一族，和九尾人柱力漩涡玖辛奈，是木叶手里最大的底牌，也是木叶历经多次战争而立于不败的最大倚仗。
这也是波风秋人遇袭，几位高层都在第一时间赶到病院看望的原因。
——虽说波风秋人是在挨着宇智波族地的千手本宅遇袭的，看起来好像和木叶的安防没什么大关系。
可耐不住这段时间各个大国关系紧张，隐匿的任务大多艰难，千手征臣手底下隐部的成员基本上都借给猿飞日斩派出去打探消息去了，千手本宅的安防是大部分都是三代一系的暗部负责的啊！
在三代一系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情……
波风秋人那孩子可是有一个极度护短，对外人丁点不讲情面的叔祖父！——还是姓宇智波的。
——宇智波那家子脑回路一直和普通人不同，族里的老头子们又多疑成性，在和“无义”扉间一系的权术斗争上尤其喜欢脑补！
年轻人还好，要是实在是想不通了，或者得出来结论，那直接就抡起袖子开干，整个一炮仗，还是一点就炸那种，可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家伙们，就不一样了。
他们可喜欢玩儿阴的了。
这从自己的老师扉间公开表示长子征臣太过傲慢，虽背负千手之名，却不适合继任火影之位以后，宇智波的老头子们就不知脑补了什么神仙剧情，生怕千手征臣会被无情无义的老父亲彻底打压下去一般，暗搓搓给合力养大的大侄子千手征臣谋来了大名唯一的一个女儿做妻子，让拥有两族血脉的千手征臣明里暗里都能有实权在手就能看得出来了。
波风水门又是征臣的幼子，因着长兄次兄都比他年长许多，他们俩年少时是随着父亲和祖父在战场上度过的，后来又因为母亲思念而被大名看中，未满十二岁就被带走作为后继者培养。
作为征臣唯一一个出生成长都在木叶的孩子，他算是被千手征臣和弟弟一手带拉扯大，这日积月累的父子感情自然和两位常年在外的兄长不同。
现在水门受了伤的儿子也是被两个老头子看作眼珠子一样，这要是稍微一个处理不好，木叶和宇智波的关系就得生个疙瘩。
这还了得！
老师，您可真是丢了俩大麻烦在木叶啊……
水户门炎心里想着事，也没太过注意千手征臣逐渐冷硬的表情。目视着医疗班的忍者们把两个孩子推进手术室，他抹了把头上的冷汗。
见到两兄弟阴沉的脸色走出大厅以后，他才暗叹了声“糟糕”，赶紧跟在千手征臣身后，准备去听两兄弟对这件事的责任判定。
刚走到病院走廊的转角，就断断续续地听到那头的千手征臣的怒斥声，以及宇智波家的那位低声劝慰的话。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波……人……那逆子！！！……老夫绝对饶不了他！别以为……”
“兄者，冷静！冷静！一切都等那逆子回村再说……”
“在此之前……咱们要先清理一下……不久前我刚收到消息……”
“云隐那边好像诞生了新的人柱力……”
偷听的门炎：……？？？！！！
等东部战场尘埃落定以后，我是不是要建议日斩暂时别把波风水门叫回来比较好……？
他家的两个老父亲好像被气疯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将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