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70年当妇女主任》姜小鲤

3、第三章 阴影

　　何况，她不喜欢这个大伯哥。

　　其实，这赵世鼎也不坏，尤其对两个孩子舍得花钱，每次回来都是大包小包地往回拿，可是，徐佛总觉得自己跟他之间隔着点什么，想了好久，她明白了，就是隔着一个赵世林呗，赵世鼎是赵世林的亲哥哥，咋自己真就嫁不出去了，嫁给弟弟，弟弟死了，再嫁给哥哥？

　　这不是胡闹吗？

　　所以在赵世鼎几次三番的试探后，她给他写了一封信。信上就说明了自己的心迹，说永远都当赵世鼎是俩孩子的大伯，是自己的好大哥，诸如此类的话，原本以为这信寄出去了，赵世鼎收到了，看明白了，他们之间也就没事儿了，可是没想到，信如石沉大海，没任何回音，赵世鼎却是该来还是来，该说些暧昧的还是照旧说，把个徐佛给烦的都不行了。

　　“春丽，你把大伯的被子送到二爷爷家里……”徐佛没回答赵世鼎的话，麻利地把小彩夏放下，她从炕柜子里拿出来一床被子，递给春丽。隔壁二爷爷是赵世鼎爹爹的叔伯二哥，也就是春丽、春哥儿他们的二爷爷。

　　“小佛，你非要……”赵世鼎有点泄气，今儿个发工资，他开了四十九块，拿上钱他就去了百货大楼，买了几样俩孩子喜欢吃的酥饼蛋糕啥的，又给徐佛买了一身衣裳，拿上这些东西兴冲冲地就回了赵家铺子。

　　回来就听春丽说，傻女死了，俺妈去傻女家忙乎了。

　　无奈，赵世鼎只好在家陪着两个孩子等，这一等就是大半天，好容易把徐佛等回来，她却还是要他去隔壁二叔家睡，这……也太假正经了吧？明明她是知道自己的心思的，弟弟已经死了，她有必要这样拿腔拿调的装吗？

　　趁着春丽去送被子，春哥儿在炕上逗小彩夏，赵世鼎近前一把就抱住了徐佛，“小佛，你就答应了我吧，我这些年谁也不要，不稀罕，都是为了你啊！”

　　他说的真假，徐佛不知道，但赵世鼎在城里的农机机械厂干，是厂里的技术员，长得也算可以，工资也不低，可是一直都三十五六了还没结婚，这就有点问题了。

　　“大哥，你松开……”徐佛怕让孩子看到了不好，也不敢太大声，就只是暗中用两只手去扯赵世鼎的手臂。

　　但她的劲儿小，根本扯不开，不由地就有点恼火了，“大哥，我给你的信里说的很清楚，我无意再嫁，你是俩孩子的大伯，我是你的弟媳，咱们只能是这种关系！”

　　“我等了你这些年，什么关系不说，你总该满足我一回吧？小佛，你一个女人，长夜漫漫的我来陪着，不好吗？”说着，他就开始撕扯徐佛的衣裳扣子，这可把徐佛吓着了，耳听着外头院子里传来春丽的脚步声了，还有炕上的春哥儿，他们虽然小，可这一幕多难看，让俩孩子看到了，在他们幼小的心灵里该留下多重的阴影啊！

　　情急之下，她一只脚高高地抬起，然后重重地使劲跺下……
　　“哎呀……你……你怎么能踩我的脚？”赵世鼎松开了她，抱着被踩痛的脚原地直转圈。

　　“妈，我二爷爷说，让大伯快些过去，他要插门了！”春丽进来了。
　　“嗯，你大伯马上就过去！”徐佛再也懒得多看赵世鼎一眼，转身上炕，去抱小彩夏了。

　　赵世鼎看着她俊俏的脸，心底里又是一阵痒痒，可再痒痒也没法儿，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带刺儿野蔷薇花，好看，也香，就是扎手，轻易靠近不得。

　　哼！
　　他闷哼了一声，掉头一瘸一拐地走了。

　　“妈，大伯的腿怎么了？”春丽有点讶异，刚才大伯的腿还是好好的啊？
　　“不知道。”徐佛这会儿满脑子在琢磨，要给小彩夏吃什么东西？

　　小家伙饿了，闭着眼睛，小嘴张啊张的，小舌头伸啊伸的，没奶吃的孩子真是可怜啊！咋办？

　　“妈，今天大伯又说要带我跟春哥儿去城里住……”春丽爬上炕，歪着小脑袋看小彩夏，说道。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跟妈在一起，妈不去，我也不去……”春丽说完，春哥儿也说，“妈，我也是那么说的，大伯还骂我，说我不是个有良心的，妈，什么是良心啊？”四岁的小家伙能一口气说这样长的一个句子，也算是能耐了。

　　“他怎么跟你说这些……”徐佛心里更气。

　　第二天早上起来徐佛就去了赵三安家找秀荣。秀荣跟她是最要好的，两人的娘家是一个村儿的，都在徐家沟，又是打小一起长大的，秀荣能嫁给赵三安，徐佛还是媒人呢！

　　进了赵三安家院子，正看到秀荣蹲在地上摘韭菜，身旁站着她儿子小石头，这孩子三岁半了，长得虎头大脑的，“小石头，我抱抱！”徐佛弯腰把孩子抱在怀里，望着秀荣道，“咋，昨晚上又折腾三安了，内心有愧，知道韭菜这东西对男人好，所以一大早就想给三安进补？”

　　“徐佛，你也甭说我，我昨儿可是看到赵世鼎回来了，他没女人，你没爷们，这干柴烈火的浪了一晚上，把你舒坦的一大早来我这儿嘚啵啊？”秀荣站起来，手里捏着一小把韭菜，往水台旁边走，赵家铺子村里很多人家里都在正屋门外修了一个水台，水台旁边常年放着一桶水，这主要是给女人们洗洗菜什么的提供方便。

　　洗完了韭菜，秀荣扭头看徐佛，“咋没声儿了，你不会是真的要跟赵世鼎吧？”
　　“去你的，你才跟他呢！我来是求你一件事儿的……”
　　徐佛白了她一眼说道。

　　“啥事儿？”秀荣擦干了手，接过了小石头，“对了，昨晚上傻女那孩子没哭闹吧？”

　　“没有，那孩子乖得让人心疼！“徐佛叹了一口气，，“听说队上的母羊下崽了？”秀荣是队上的饲养员，每天就是喂牛喂养，收拾牛槽子，羊圈，这活儿累倒是不累，就是脏点，味道难闻，当初可是她找着徐佛，央求了这活儿，主要是她生下小石头自己没奶水，小石头被饿得哇哇直哭，她想了个法子，去伺候牛羊挣工分，顺带解决她儿子的口粮问题。

　　“哦，我知道了，你等下！”秀荣把小石头放下，她转身进了屋。

　　时辰不大，拿出来一只玻璃瓶，瓶子里装着白色的液体，“这可是队上最壮实的那头母羊下的奶，营养好着呢，你回去给在锅里烧滚了，放温后给小彩夏喝，保准那小丫头长得结结实实的！”

　　“还是你心眼好使，把队上的东西都拿回家用……”徐佛笑着接过了瓶子。
　　“喂，你这是夸我吗？”
　　“哈哈，你自己琢磨呗！”徐佛笑着要走。
　　“等下，这个是小石头用过的，你回去先拿热水烫了，给小彩夏用！”秀荣又递给她一个奶瓶。
　　“嗯，还是你想的周到！”徐佛由衷地夸道。

　　“我还有想得更周到的，徐佛，我知道你长夜漫漫不好过，只要你不跟了赵世鼎那货去城里，我就把三安借给你，你随便使，咋样，我够意思吧？”
　　“嗯，是，你太够意思了，我咋想拿斧子好好卸吧卸吧你呢！”徐佛没忍住，笑。
　　秀荣也乐，“我真是好心……”

　　“得了，留着你的好心自己个儿使吧！”徐佛说着就走到门口了，一出门险些跟赵明辉撞上，这小子刚二十郎当岁，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回了村里，因为他写的一手好字，被支书赵文昌叫到了队部，让他做个记事员，其实就是个打杂跑腿儿的。

　　“徐主任，您快去看看吧，赵鹏举又把老泥婆子送到大队部了，嚷嚷着说他很快就死了，老泥婆子他不管了！”赵明辉跑得气喘吁吁，一脑门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