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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相顾无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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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歌看了看天色,道:“离天黑还有些时候,我去那么早,不合适。”
雾晓道:“我问了霜露,她说何夫人似乎有事要与小姐交代,故请小姐现在过去。”
岱歌进了何府,发现府内上下都十分欢喜,还未到堂内,就看到何夫人走了出来:“岱儿,怎么这么慢,我都等了半个时辰了。”
“来见伯母,我不得好好打扮打扮呀?”岱歌笑道。
何夫人佯怒:“那岱小姐让长辈等着合适么?”
岱歌举起三根手指:“天地可鉴,岱儿听到霜露的话,真真的是换了衣服就马不停蹄地过来了。”
何夫人笑了:“好了,不开你玩笑了。方才你伯父同僚派人送过来许多岭南的荔枝,还有不少新鲜玩意儿,我就叫你过来看看。”
谁知刚进厅,岱歌和何邶迎了面。
“……何大哥好。”
何邶定睛望了岱歌半晌,道:“我不好。”
岱歌腹诽道你好不好关我什么事,脸上却堆着笑:“何大哥这是怎么了?”
“岱儿别理他。”何夫人拉岱歌坐下,让丫鬟呈上荔枝,“咱们吃咱们的,谁知道他又发哪门子的毛病。”
岱歌坐到何夫人身边,剥了一个荔枝递到她的嘴边,“伯母,您先尝尝。”
“哎呦,直到心里的甜呀。”何夫人道,有意无意地道,“岱儿给的就是好吃。”
又看了看身后的小丫鬟们,道:“也都去厨房吃些瓜果罢。”
看着丫鬟们欣喜地离开,何夫人又道:“对了,老爷还叫我去库房一趟呢,岱儿,你在这里稍坐,我一会儿就过来。”
“可……”岱歌话还没说完,厅内就只剩自己和何邶两人了。
岱歌在心中重复多遍,才“无意”地对何邶说’“何大哥,你怎么不吃吃荔枝?”
何邶靠在椅子上,看起来十分放松,眼睛却像淋了雨,看起来湿漉漉的,“手疼,不想动。”
岱歌忽视掉他眼里的柔软,竭力找话说:“那我给你剥几个。”
何邶没答,只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岱歌更不发话,只低头认真地去荔枝皮,再把果肉放在一个水晶剔透的小盘里。一连剥了十余个,岱歌的手被冰得有些发麻,她拭了拭手,走过来把盘子递给何邶:“尝尝?”
她的手递在半空里,何邶仍坐着没动,微微仰视着她,“这一年,你就不曾思我念我?”
他还是问了,岱歌的心尖一颤,“你若是不想吃,我就先放这了。”
何邶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岱歌一惊,手中的盘子便直直落了下去,何邶敏捷地一弯腰,用另一只手托起,稳当地把盘放在了桌上,握着她手腕的手却是一点没松,“唐岱歌,你真狠心。”
岱歌掰不开他的手指,低着头,一字一句道:“你放手。”
何邶沉沉地望着她,蓦地一笑,拿起一颗荔枝递到她的唇边:“你吃了我就松开。”
岱歌无奈,只得张口,可何邶却像耍她似的,手指不停移动,就是不让她吃到荔枝。岱歌一恼,用空闲的那只手从他手里夺过来荔枝,嚼几口咽下:“吃了。”
何邶成心跟她过不去,指着盘子似笑非笑道:“礼尚往来,你也得喂我吃一个。”
岱歌怒视着他:“何邶!”
何邶却神闲气定地望着她,大有“你不喂我就不让步”的意味。
岱歌硬邦邦的拿给他荔枝,谁知他又紧闭着唇半晌不张开。见岱歌真有些气了,何邶才一口吃下荔枝,并握着她的手在唇边轻轻吻了吻。
岱歌被他气得头晕:“何邶,你这是在调戏良家妇女!”
何邶松开手,嘴角带了一丝讥诮的笑:“怎么,唐小姐还没出嫁,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自认为是原家人了?”
岱歌被他刺到,忍不住反唇相讥:“我就算此后身系原家,也必常回唐家,省得爷爷记挂。”
何邶却全然没有听出她话里的讽刺,恍然道:“哦,原来你记挂着我。”
岱歌不想跟他浪费口舌,恨恨瞪他一眼,这个人走了一年,怎么还养出颠三倒四是非不明的毛病?她一拂袖,走出厅去了。
何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面色微沉。原砺这小子,到底是该收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