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迷醉扬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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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惜江湖》第七章 迷醉扬州
——《将军在上我在下》续写
第七章 迷醉扬州
天色未明，叶昭照例醒的很早，见柳惜音在自己怀中睡得正酣，心下安慰，便轻轻在她脑门上亲了一下，然后轻手轻脚地起身，掖好被脚，穿好衣服回隔壁自己房中去洗漱练功了。
等练完功过来一看，表妹依旧睡得很沉，天色还早，便走出客栈到附近山脚下采了各色山花带了回来。再回到客房时天已大亮，见柳惜音还没醒，本想逗她醒来，又想到昨晚折腾她太晚，便又忍住，趴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安睡中的柳惜音乌黑的长发、长长的睫毛、白嫩的皮肤、红润的嘴唇以及随着呼吸起伏的鼻翼，叶昭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心，她以为永远失去了的珍宝，现在居然完好无损的找回来了，这么近，就在自己身边，就在自己眼前，如梦幻般不切实际，却又如此的真实。她真的感谢老天，如此眷顾她，拯救她本已将枯死的心灵，惜音还活着，她的心里便一片明媚，春水荡漾、万物生长，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跨越了那么多的困难，她们终于没有再错过，她再也不会失去她了，她会好好的爱她、疼她、珍惜她、保护她。
这种情愫、这种眷恋，她以前从未有过，她知道，这是爱，深深的爱！在这个世上，她这样深深爱着的惜音也正好同样深深爱着自己，何其有幸！
情不自禁，她凑过去在柳惜音的眼睛上轻轻啄了一口。
许是感觉到了，柳惜音睁开眼睛慢慢醒了过来，见叶昭正对着自己温柔的笑，眼里有星星、有大海、有无尽的爱和怜惜，她报以轻赧一笑。叶昭道：“如果觉得累再睡一会儿。”
柳惜音见天色早已大亮，轻道：“不了，也该起了。”便起身坐起，却发现自己居然未着寸缕！顿时一阵慌乱，抱紧被子，满脸通红，这才想起昨夜与阿昭缠缠绵绵，入睡时已不知是几更天了。叶昭见她坐起，连忙帮她把被子裹好，侧身拥入怀中。
一想到昨夜光景，柳惜音脸更红了，起初她虽不知叶昭到底要怎样，但只要是阿昭，无论做什么她都是愿意的。到了后来，她虽害羞，却也觉得俩人灵魂与身体合而为一的感觉真的奇妙，彼此拥有，相互融入，她喜欢、甚至贪恋这样的感觉，直到现在，她甚至觉得身上到处都是昨夜的痕迹，不禁脸更烫了，头更低了，靠在叶昭怀里像是嘟囔道：“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尽欺负我。”
却不料叶昭偎在她耳边轻笑着低声道：“这哪里需要学了？情到浓时，无师自通！”说完用嘴轻轻的含了含她红的要滴血的耳垂，又用慵懒诱惑的声音问道：“惜音喜欢吗？”柳惜音顿时害羞的只觉脸烫的要烧起来了，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叶昭将一束尚带着露珠的山花递到了眼前，再问：“嗯，喜欢吗？”柳惜音伸出一只手接了，嗅着那鲜艳山花的香气轻声道：“喜欢。”直到听叶昭笑出了声，才发现自己又被她调戏了。
“我让伙计准备了热水，再泡泡吧，舒服一点。我来服侍你洗漱更衣可好？”叶昭问。
柳惜音怎肯，急急让叶昭出去，自己去沐浴了，叶昭唤了知琴去服侍梳洗，不提。
离叛党准备做乱的八月还有些日子，一时无事，此地离扬州不远，叶昭决定取道扬州，然后顺运河而下，再经苏州抵杭州，正好她和惜音都长期生活在北方，没有来过江南，乘办差间隙领略一番，而且还是奉旨行事。柳惜音也给师傅修书一封，简要呈明情况，言定一切事毕再回见师傅。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前人无数的诗篇咏诵扬州，柳惜音很是向往。等进了城，掀开帘子向马车外张望，果真是“街垂千步柳，霞映两重城。天碧台阁丽，风闵歌管清。” “满郭是春光，街衢土亦香。”扬州真是繁华灵秀之地，风光人物自是与北方大有不同，别有旖旎风味。
叶昭见柳惜音喜欢，便决定在扬州多留些时日。为防身份外泄，人前叶昭都称柳惜音“表妹”，文元、知琴也只称二人“少爷”、“小姐”。数日里闲闲散散，走街巷、坐画舫、逛夜市、赏美景、品美味，加上有叶昭宠着，柳惜音开心的像个孩子。叶昭半生戎马倥偬，何曾这样消闲过？美景美食甚至美人固然吸引她，但最吸引她的自然是表妹，常常是表妹在看风景，她在看表妹，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想给她，看见她的笑就觉得如沐春风、如饮甘醇，甚至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牵动自己的神经，想无时无刻都有她在身边，想给她一切最好的东西，只要她开心，自己就欢喜。二十四桥波心荡漾，红馆歌楼丝竹声声，带给她的愉悦不及表妹十一，对这样的她，除了宠着，还是宠着。
这些日子，柳惜音总被叶昭花样投食，叶昭看见什么好吃的都要买给柳惜音尝一尝，乘她不注意就喂一口，她都担心自己要被阿昭喂胖了。除了各种吃食，还有各种小玩意，叶昭只要看到了也都要买给她玩一玩。从饮食起居到沐浴梳洗，叶昭的无微不至和极尽宠爱让柳惜音十分眷恋，她喜欢看阿昭那迷人的星星眼，喜欢看她对着自己笑，甚至喜欢她时不时的调戏和恶作剧，喜欢她的一切一切，她沉迷于与阿昭在一起的温柔缱绻里，想到余生都有阿昭这样的陪伴，她对每一天都充满了期待。
自两人重逢，叶昭就再也没让柳惜音戴过面罩，只是这样一来，一个美若天仙，一个貌比潘安，只要俩人同时出现在扬州街头，感觉四面八方的眼睛都要被吸过来了一样，尤其是男人们，恨不得从柳惜音身上看下一块儿肉来。叶昭倒是无所谓，女人们看她的眼神她这么多年见得多了，对于男人们看表妹，本着炫耀自家媳妇儿的心态对于那些羡艳的眼神也可以无视。倒是柳惜音被看的会有些不自在，不过有阿昭在，她很安心。只是有一日晚间两人逛夜市，叶昭刚转身给表妹买了个糖葫芦，回来时就见几个喝多了的公子哥堵住柳惜音就要调戏，叶昭心头火起，强行克制自己没都给打死，看似轻描淡写地用折扇拍了下几人的胳膊，只听几声嚎叫，几个登徒子已抱着断臂仓皇而逃。
扬州虽以烟花之地著称，叶昭多少还是顾虑去歌馆青楼会惹柳惜音想起当年在祈王府被充作舞姬送往东夏的不堪往事，所以平日里尽量避免去这等地方。柳惜音冰雪聪明，自然知道叶昭是替她着想，但心结既已解开，她也不愿叶昭扫兴，于是便主动提起说自己很想领略一番扬州舞乐。既然表妹想看，叶昭自然从命，当下便命文元在扬州最负盛名的倚红楼预定了最好的位置。有了昨夜差点被人调戏的经历，又是去那种地方，为了行动方便叶昭还是为柳惜音换上了男装，戴上了面罩，带着文元去了。
这倚红楼果然名不虚传，依水而建，坐在楼上便可尽览二十四桥风景，一泓碧水如飘带般曲折起伏、窈窕有致，来来往往的画舫挂满红色灯笼，在湖面上泛起阵阵深红浅红的涟漪。楼内富丽不失雅致，宾客满座，多是商豪富贾、文人雅士、王孙公子，偎红倚翠，莺姿燕语，觥筹交错，一派歌舞升平。
这种青楼歌馆叶昭去的多了，轻车熟路。老鸨看得出订了这上上座英俊潇洒的贵公子气度不凡，上前殷勤招呼，推荐了几个姑娘作陪叶昭都拒绝了，只要了好酒好菜，让老鸨把最美的美人、最好的歌舞曲子都拿出来，她高兴了自有重赏。老鸨听了喜滋滋的去了。
柳惜音却是首次，虽做了男儿装扮又带了面罩，还是有些拘谨，叶昭见状，悄悄捏了捏她的手，附耳边道：“不要紧张，你现在是个男人，是个娇俏公子，放轻松欣赏歌舞就是。”柳惜音看看叶昭投过来的目光，这才心里踏实。
老鸨果真依叶昭所说，唤来献歌献舞的皆是倚红楼压箱底儿的佳丽，环肥燕瘦，各领风骚。先是一个姿容清丽的女子弹唱了两首曲子，如泣如诉，余音袅袅，叶昭让文元赏了；后面又是七名佳丽献舞，皆舞姿曼妙，容色秀丽，为首一人生得尤为艳丽。叶昭只顾着看美人，却未发觉身侧柳惜音脸色越来越不好，竟拎起酒壶自斟自饮。一曲舞毕，叶昭带头鼓掌叫好，喊了声“赏！”，文元又去打赏了。柳惜音见她看得专注，心中已是不悦，再看那些歌姬舞女看叶昭的眼神，一个个媚眼含羞、风情万种，分明是被叶昭迷的神魂颠倒了，更是不悦。
老鸨见叶昭出手阔绰，又带头捧场，凑到身边向叶昭殷勤介绍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为首的舞女是我这倚红楼的花魁蝶玉姑娘，平日里不出来，一般人是见不到的，今日既然公子吩咐了，才让她出来献舞的”。叶昭听了含笑道：“好！既然如此，就让她多舞几曲，爷高兴了还有重赏！”于是丝竹之声再起，台上再次翩翩起舞，众人难得见到花魁娘子，一时群情高涨，叫好打赏之声一浪高过一浪，有垂涎蝶玉姑娘的男人想献殷勤，使尽浑身解数想得花魁青睐，奈何长得没有叶昭帅，赏的不及叶昭多，见美人始终冲着叶昭的方向暗送秋波，心中不由嫉妒。
等又两曲舞毕，叶昭转向柳惜音欲同她交流观感，才发现柳惜音面色有些发红，但神情冷淡，急忙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其实柳惜音只是酒量不佳，没喝几口便有些上头了，见叶昭终于转过来看自己，一边抓住酒杯自己倒酒，一边忍不住揶揄道：“才想起我在这儿啊？你是准备给花魁娘子赎身呢？还是准备把这些美人全赎出来带回去？”
叶昭一头雾水，一时语塞：“我，我没有啊？谁要给她们赎身了？”说完才明白合着是自己又看美人又打赏，冷落了表妹，她误会吃醋了！其实她也一直有注意表妹的，还不时给她夹菜、跟她碰杯，因为表妹只露着半张脸，人又端庄矜持，看到她面无表情只是以为这种场合她不好意思，哪想到她是吃醋了！
“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我以前带兵的时候经常这样，也没别的，就是看看，你千万别乱想！”叶昭连忙道歉。以前在军中弟兄们经常一起逛青楼，她本来就好看美人，调戏美女的水准又相当高，当年用媚眼就让漠北大姑娘小媳妇都害羞，又向来出手阔绰，高兴的时候也常常一掷千金，只是今晚……莫不是看的太专注了？唉，的确大意了，惹惜音不高兴了。
“就是看看？这里的姑娘们的确很美，姿色出众，才艺也出众，很讨你喜欢对吧？”柳惜音语气依旧很冷。
“我真的就只是看看，她们哪个有你美？加起来还没你一根手指头漂亮，我怎么可能喜欢她们？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我错了，你别介意，行吗？”叶昭已经急得不自觉拉起她的手要往胸口放了。
柳惜音见她急成这样，都快忍不住要笑了，她并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也知道叶昭没有其他想法，叶昭当年就爱看美女爱调戏漂亮小姑娘，她自然是清楚的，叶昭心里如何待她，她更是清楚的，她总被叶昭调戏，如今酒意上头，故意捉弄阿昭为自己着急，多少生出些报复的快感。当下抽出手来，继续故作正经，道：“你没什么我信，只怕这蝶玉姑娘已对你芳心暗许，说不定拿你当成赎身欲嫁的恩公了。”
果然，这时老鸨带蝶玉正向叶昭而来。蝶玉见了叶昭殷殷拜倒见礼，道：“蝶玉谢公子恩赏，薄酒一杯，不成敬意。”说完从老鸨手中接过酒杯递到叶昭身前，笑意盈盈，眉目含情望着叶昭。叶昭不好推拒。若在以往，此时叶昭定会先夸赞一番再豪爽的干了这杯酒，此刻柳惜音在侧，又想起多年前漠北那个为她重金自赎非她不嫁、后来一念成痴出家为尼的花魁娘子，便不敢再惹风流债，只简单道声：“姑娘不必客气，”随即端起酒杯喝下。蝶玉又有些羞涩地问：“敢问公子尊姓大名？蝶玉也好记住。”柳惜音别的可以不介意，但对蝶玉姑娘看叶昭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很是介意，见叶昭一时踌躇，便重重咳了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饮酒。遂听叶昭向那蝶玉道：“不必了，在下只是路过此地，萍水相逢，姑娘不必记挂。”柳惜音偷偷看一眼，只见那蝶玉姑娘满眼的柔情顿时化作失望，心里正感叹叶昭又造情债，却见叶昭拱手一礼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姑娘若无其他事，我们就此别过！”说完吩咐文元结账，然后牵起她便走，真够绝情啊！临下楼柳惜音回头还看见那蝶玉姑娘一脸怅然若失。
等柳惜音晕乎乎的回到客栈，刚关上门就被叶昭取开面罩摁到门背上一顿强吻，直吻得她浑身软绵绵的快喘不上气来才停下，然后捧着她的脸，一脸真诚地说：“惜音，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我就只是看看，我的心里只有你，我承认我错了，你别生气好吗？”
柳惜音本就酒量浅，今晚闷闷喝了不少，在外面还能强打精神撑着，回来便觉得自己真的要醉了，又被叶昭一顿热吻，醉意更盛。此刻她双颊粉红，眼神迷离，看着叶昭满眼的认真和期待，忍不住笑出声了，两只手拍着叶昭的脸笑道：“傻昭，谁跟你生气了？你有多招桃花我能不知道吗？你喜欢看就看呗，就知道你喜欢才陪你去的，我才没那么小气，我就只是逗你玩玩。”说完凑上来在叶昭唇上亲一口，双手勾下叶昭的头贴着耳边轻声道：“阿昭，我爱你，永远相信你！”叶昭先是懵了一下，等回过神来乐的心里都要开花了，这个喝了酒的小迷糊，不但没生气，反而主动向她表白了一次！
柳惜音见叶昭的星星眼又开始放光了，居然又凑上来亲了亲她，问道：“既然那么喜欢看别人跳舞，要不要我跳给你看啊？”眉目含情，声音魅惑，叶昭只觉得心里的一池春水都荡漾了起来，她当然想看，以前表妹偷偷学舞每次都只跳给她一个人看的，重逢后她怕惹起表妹伤心事从未提及，今天居然自己提起来了！没等叶昭答话，柳惜音已经推开她载歌载舞，只见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偏偏还带着醉意，更显得那张绝艳的脸艳若桃花，一双迷离的眼勾魂摄魄，叶昭登时理解了周幽王为何为了褒姒烽火戏诸侯。
一曲跳完，柳惜音回转到叶昭怀里，双手勾住她的脖子吻上她的双唇，一直吻到将叶昭推到在床上才停下，叶昭仰视着柳惜音，心里喜不自胜，酒真是个好东西，如此端庄矜持的表妹居然主动了！这会儿她正在调戏自己，她居然也会调戏人？只见柳惜音轻咬着下唇，手指轻轻从自己脸庞划过，挑着自己的下巴，半眯着迷离的双眼，用令人迷醉的声音说道：“我的阿昭生得好美，好好看，我怎么看都看不够！”
叶昭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表妹喝了酒的样子简直太可爱了！还没来得及多看，柳惜音的吻又像雨点般落了下来，手也开始四处游走。
难怪她属下那帮糙老爷们都说男人喜欢女人主动，嗯，不错，她也喜欢女人主动，叶昭想。今夜注定是一个漫长的夜……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迷醉扬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