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落霞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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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惜江湖》第五章 落霞重逢
——《将军在上我在下》续写
第五章 落霞重逢
“参见宗主！”是个苍老的男声。
“不必多礼。”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柳惜音稍一回想，听出男人是栖云山庄庄主、今晚的大寿星百里行云。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分辨不出来。
“此次属下对世子照顾不周，导致世子糟了暗算，若非丹阳子师徒相救，差点性命不保，实在失职，还请宗主责罚。”是百里行云的声音。
“这也不能怪你，本来打算让笙儿历练历练，将来也好服众，哪想到西域那些个老狐狸，看到王爷事败就立马倒戈，也罢。还好这次没事，以后我们还是要分外小心，笙儿的真实身份更是要严格保密。”
这次柳惜音听出来了，这是水月宫宫主冷莫玄的声音。宗主？世子？笙儿？这里面信息量好大！对方是两大高手，来此时步履轻盈，加上沉醉于自己的心事，柳惜音居然没有察觉到，如今听到如此机密更是不敢大意，一动不动，屏息凝神，静静地偷听。
亭子里的确是栖云山庄庄主百里行云和水月宫宫主冷莫玄。今日宴会祝寿只是个幌子，图谋大事才是真正的目的。宴会此刻还在进行，前院人太多，这两大掌门太惹眼，即使想通过书房去密室也绕不开来来往往的人，反倒是这里，一大片荷塘的湖心小亭离岸边数十丈远，只一条曲廊相连，站在亭子里周围有什么动静一目了然，更加清静，也更加安全，因此二人在此密谈。
却没想到柳惜音早早来到这里发呆，无意之中听了个一清二楚。
只听冷莫玄叹气道：“接连两次，天都不助王爷啊！”
百里行云道：“前两次失利都是因为事出意外、临时有变。九年前我们与蛮金的合作本来很顺利，漠北一战我们帮助蛮金里应外合打开城门，斩杀叶忠父子，还除掉了黑风寨一批不愿配合的武林高手，眼看蛮金就要大举南下，我们里应外合很快就能成事，谁承想出了个叶昭，打乱了所有计划。这一次与东夏合谋，提前走漏了风声，让皇帝老儿有了准备，匆忙起事准备不足，刺杀也未能成功；这东夏来势汹汹，东夏王一世英明，却被一个红颜祸水给乱了国，让叶昭有机可乘，打得一蹶不振。”顿一顿又道：“不过宗主不必气馁，虽然前两次失败，但我们大部分实力还在，这一次我们一定汲取教训，确保万无一失，以慰王爷在天之灵。”
“据东夏的消息说，那个祸国的尤物自称是祈王派去的，使了这么一大出离间计，我们连她到底是谁安插的都不知道。”冷莫玄有些丧气地说。
“她确实是祈王府送去的，现在看来，她是朝廷先安插在王爷身边后来又被王爷送到东夏的，杀了东夏王后也死在了通阳城。当今皇上表面上和王爷兄弟情深，其实一直有提防之心啊。”百里行云说。
听到他们说自己乱国祸水，柳惜音心里暗叹一口气，不过只要都知道自己死了就好。
又听百里行云道：“听说叶昭最近告假休养了，这对我们倒是个好消息，她屡次坏我们大事，简直是个克星，只要她不在朝中，我们这胜算又多了两成。”
冷莫玄道：“嗯，原本还顾虑她这块绊脚石不好除掉，无影二鬼的身手刺杀别的官员可以，刺杀她肯定不行，弄不好被她逮住就麻烦了，她告假甚好，不用担心她了。”
又问百里行云道：“事情筹划的怎么样了？”
“如果不出意外，8月太子将巡查至两浙路，届时可以下手，最好宫中能同时起事。今晚我将与各帮各派分头试探联络，能响应的最好，如若不成的，为防止坏事还是像以前一样找机会逐一做掉的好。”
百里行云说到最后语气阴森，柳惜音听得胆战心惊，也终于豁然开朗：这么大的阴谋，阿昭肯定是为此事而来的！
只听冷莫玄又道：“宫里我自然会安排届时起事，你与各帮派联络之时还是要谨慎为好，不要透露太多。还有，益州知州吴人雄知道的太多，又缩手缩脚，为防止他坏事还是让无影二鬼去做掉吧。”
百里行云答“是，属下会尽快安排。”
冷莫玄叹口气，又道：“辛苦你了。”
百里行云道：“属下不敢。宗主和祈王殿下对属下的大恩大德属下没齿难忘，王爷救了属下一条小命，属下已立志永远效忠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难得你一片忠心。我们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此次起事将是最后一次机会，事已至此我们只能进不能退，一定要小心行事。”
“属下谨记。”
随后，听见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
柳惜音又在原地呆了好半天，确定安全了才匆匆离开。然后迅速差庄里下人找来聂震，只说与故人相见。等聂震来了，刚说几句话，却听到外面报冷玉笙马上来了，只得匆匆告诉聂震让他速去给叶昭和江阁主提醒，若百里行云有什么要求让江阁主一定先答应，好进一步探查底细。聂震见她知道叶昭在此，抓紧时间试探问：“你当真不去见她？”柳惜音咬了咬嘴唇道：“嗯，别向她提起我。”眼见冷玉笙进来了，只得使个眼色，装作继续叙旧。聂震见状告辞，立即去找叶昭了。
冷玉笙见聂震走了，关切的问柳惜音身体可好些，还一再为自己不能出来照顾她自责，又问她去哪里了他之前来找怎么不在。柳惜音静静地等他一连串的问完说完，道：“已经好多了，想到明日就要离开了，所以随意走了走，有劳公子挂心了。”冷玉笙愣了愣神，想说些什么又见她一脸冷漠，才讪讪道：“明日我送你一程。”然后悻悻离去。
次日一早，众人散去。离开栖云山庄，叶昭命江云鹤回赤羽阁，继续靠近百里行云探明情况，自己带着文元往落霞镇而去，与等候在那里的知琴会合。
落霞镇因落霞山得名，这落霞山是此处名山，风景秀美。用完午饭，暑气稍过，叶昭便命二人不必跟随，她独自骑着踏雪往落霞山而去。
山谷幽深蜿蜒，流水潺潺，叶昭随意踏马，行至一处山崖下见无路可走，便留踏雪在山下吃草，自己施展轻功飞身上崖了。
日光斜射，奇峰兀立，苍树虬枝，缀以鲜花烂漫，鸟鹤飞翔，不远处一座瀑布飞泻而下，激起水雾腾腾，在日光照射下形成七彩的虹架设空中，满眼迷蒙，如梦如幻。
叶昭独坐在对面的山崖之上，望着这摄人心魄的美景，小心翼翼的拿出身后的画轴，轻轻展开，望向那画中的美人，眼底尽是温柔，喃喃道：“惜音，看看如此美景，你定会喜欢。”然后解下腰间酒壶，对着画像道：“惜音，我们共饮”。日光和煦，微风拂面，风景如画，时光静好，叶昭自斟自饮，沉浸在和惜音相依相拥赏景共饮的美好幻想中。
忽闻不远处道上有打斗之声响起，兵器相撞的锐利声音打破了原有的宁静，叶昭不禁皱皱眉头，卷起画轴，从崖上跃起，俯身冲下。
及至近处，方看清原来是十几名手持刀剑的江湖大汉正围着五个人打斗，对方四男一女，那名女子身姿曼妙，口鼻以上戴一黑色面罩，只余两只眼睛视物。
这女子便是柳惜音，原来她也是早间离开栖云山庄，冷玉笙禀明师傅亲自送救命恩人一程，因此一路送至落霞镇，一起用过午膳才依依不舍离去，临走前还送给柳惜音一个檀木小礼盒——里面装着一个白玉制成的同心结以表心意，并留四名庄客随马车护送柳惜音。哪知路上却遇到乌行帮帮主沙通天一帮手下，这沙通天生性好色，听说这叶出尘乃江湖不世出的绝色美女，便按耐不住，想要一亲芳泽，奈何昨晚美女并未出现，心里难免失望，今晨打听到叶出尘要离开，便色胆包天，派了自己的弟子带人来掳，一路上因顾忌冷玉笙在侧不敢造次，直等到他打道回府这才在这山路上出来劫持。
叶昭在道旁的一座小山上坐定，继续喝着酒，看着下面打架。只见此时护着女子的马车夫、侍女及两名汉子已经被砍倒在地，还有已经挂彩的两名大汉正护在女子身边，只听对方为首一人道：“叶姑娘这又何苦？我家帮主对姑娘仰慕已久，只不过请姑娘屈尊去鄙帮一趟，以解我家帮主相思之苦，”话未说完，女子身旁一人喝到：“无耻！你们就不怕栖云山庄报复吗？”对方为首的汉子哈哈一笑道：“你觉得你们还能活着回去报信吗？上！”语毕举刀便砍来，两名护卫哪里招架得住这许多人围攻，未几便成了刀下亡魂。乌行帮为首的汉子对着蒙面女子道：“姑娘请吧，不要逼兄弟们用强，免得伤着姑娘。”女子并不言语，此前一直静而未动，此时忽扬手出几枚针形暗器打向对面几人，却被对方躲过。叶昭看至此处，方明白这女子大概是昨晚夜宴上江湖豪客们谈之动容的绝色女子叶出尘了，只是自己虽在高处，刚这女子身形一定之下，却似乎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何曾见过。
乌行帮两名帮众正欲强行劫持，柳惜音出手反抗，但武功显然相差悬殊，眼看要被拿住，忽听两声惨叫，这两名帮众已被人踢出数丈，登时毙命。一个潇洒的身影飘然而落，有如天神降临，护在柳惜音身前，一手执卷轴负于身后，一手兀自拎着酒壶，身姿挺拔，衣袂飘飘，英俊潇洒，俊美的脸上剑眉微挑，冷冷扫过一众人道：“哪里来的混账东西，扰了爷的清静？”乌行帮为首的汉子昨夜侍奉在帮主身后，认得这是昭公子，看他身手了得，不敢造次，拱手道：“昭公子误会了，我们只是想请叶姑娘去鄙帮做客，还请公子行个方便。”
“我若是不呢？”叶昭轻蔑道。
那汉子自持人多势众，道“那就别怪弟兄们刀剑不长眼了！”
叶昭轻笑，“好啊，老子有些日子没杀人了，一起来吧！”
自从叶昭护在她身前时，柳惜音已经呆滞了，她心心念念的阿昭、她不愿也不敢面对的阿昭，总是在她陷入危难之时出现在她面前，护着她，解救她！大敌当前，看着面前这个日思夜想的背影，看着她不离手带着那幅自己的画像，柳惜音竟然思绪翻涌，失神了。
前面几名帮众一起冲向叶昭，只见叶昭只是身形晃了几晃，几名大汉竟控制不住一般相互砍杀，瞬时非死即伤，再看叶昭，人已闪在他们身后，手里的酒壶不知什么时候已挂回了腰间。
快！出手太快了！
乌行帮一众人武功虽说不高但也都是练家子，居然没有看清这位英俊少年是如何出手的，他们何曾见过活阎王？后面的人一时都呆住了。等到反应过来，只听几声哀嚎伴随着骨骼碎裂之声，没相互砍死的也已经一命呜呼了。
自从表妹逝世、战争结束以来，叶昭心情一直低落，除了练功也没地方发泄，如今看到这帮恶徒暴戾心起，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杀了也算为民除害，顺便宣泄心头之恨。
叶昭冷眼斜睨着余下已经傻眼的六七人，有胆小的已抖腿如筛糠。有两个反应快的欲劫持失神呆呆看着叶昭的柳惜音自保，只见眼前人影飞过，柳惜音已被一只臂膀拦腰抱起，在空中一个起落，稳稳飘落在几丈之外，随即两声惨叫，两具尸首已不知何处。
剩下几人大骇，转身就要逃走，叶昭冷冷道：“还想活着回去吗？”拿着画轴的左手仍搂着身侧美人，右手一扬，几道金钱镖射出，例无虚发，从后颈穿透咽喉，带着鲜血喷薄而出。
被心爱的阿昭抱着、搂着、保护着，离她如此的近，感受到她的气息她的体温，心底一股暖流升起，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柳惜音痴痴地抬头望向那日思夜想的脸庞，情不自禁轻唤了一声：“阿昭！”
飞起救人、飞镖射杀不过一转眼功夫，看着几具尸首齐齐倒地，叶昭才想起自己还搂着刚救下的女子，正准备放手回神，忽然听到熟悉的呼唤，这声音一年多来只出现在梦里，深埋在心里！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叶昭身体一僵，愣了一下，才缓缓转过头俯身望向面纱下那一双眸子。
多么美多么熟悉的一双眼睛啊！眼神里满是深情、思念和酸楚，泛着泪花，正深深地望着自己！叶昭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这是她无时不刻都在思念着的那双眼睛，是真的吗？是她的惜音吗？她急不可耐的摘下怀中人的面纱，一瞬间时间都静止了，这正是她魂牵梦萦一张脸，这是她的惜音！叶昭紧紧盯着那双眼，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我在做梦吗？我一定是在做梦！”抚在那张日思夜想的脸上的手却微微颤抖起来，眼里有湿湿的东西渗出，嘴角也微微颤动，只一遍又一遍的问：“惜音，是你吗？是你吗？”
“阿昭，是我，我还活着！”两行清泪从柳惜音眼角流出，向鬓间滑落。叶昭轻轻拭去，可一闭眼，自己眼里热滚滚的两滴却滴落在惜音脸颊上。她顾不了许多了，这许久的思念与内疚、惊喜一时间一并涌上心头，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任由眼泪肆意的落下，她紧紧地抱住自己日思夜想的爱人，生怕这一切只是个梦，生怕一松开她的惜音就又会离她而去。
柳惜音被紧紧地抱在怀里，这么多年了，她做梦都想这样被她抱着，感受着她的体温、她的心跳、她喜极而泣身体的震动，感受着她要把自己揉进身体里的力度，阿昭的怀抱就是她最安全的地方，那个她最想去的地方。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也不愿想，她只想沉醉在阿昭温暖的怀抱里。
许久，叶昭才松开一只手，捧起惜音的脸，无比疼惜的说：“让我好好看看你。”
柳惜音回过神来，才想起这是官道，而且杀了这么多人，对着痴痴看着自己的叶昭道：“阿昭，这里不宜久留。”
叶昭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遍地尸首，道声：“好，我们走！”柳惜音顿觉身体忽然一轻，原来叶昭已运起轻功，抱着她往山顶而去。
落到刚才坐的那处山崖上，叶昭才停下，腾出双手捧着柳惜音的脸深情注视，轻轻摩挲。午夜梦回时有多少次重逢，她不确定，但是此刻惜音就在她眼前，“惜音，我到底是不是做梦吗？如果是梦，就不要醒来吧！”真实也罢，虚幻也罢，她只知道惜音的双臂正环绕着自己，眸子里写满了刻骨的相思。
不念过去，不想将来，只要现在！
“惜音，我好想你！” 叶昭的声音有些颤抖，紧接着，一个铺天盖地的吻落在了柳惜音唇上……
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叶昭带着酒意的香甜笼罩着她，柳惜音闭上双眼，只想溺毙在这个霸道而缠绵的吻里……
叶昭把自己无尽的思念都融进了这深情而绵长的亲吻里，一切是那样的不可思议又是那样的真实，她管不了这么多，她紧紧地拥着她，放肆地吻着她，久久不愿放开。
良久，她才停下来，深情地望着柳惜音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惜音，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阿昭，我也爱你，很爱很爱！”柳惜音眼角的泪花又一次泛出，这句话、这一幕她期待了好多年。
“我知道！”叶昭轻轻拭去惜音的泪水，揽过她的头埋在自己胸前， “是我明白的太晚了，对不起！”
“阿昭，什么都不要说，就这样抱着我就好。”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有太多太多的相思要诉，但是此刻，她只贪恋这个怀抱，感受她的温度、她的心跳，还有那带着酒香让她沉醉的气息。
叶昭不再言语，紧紧地拥着柳惜音温软的身体，闭上眼睛，嗅着她的发香、她的气息，沉醉了……
抱歉啊，本来打算昨晚更得，结果才写完，呵呵。
提前预告一下，下一章《昭惜相守》哦。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落霞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