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祸孽》华泱

127、折磨

　　晚上医院的走廊上，聂昀昭面色惨白地坐在椅子上，不时抬眼看着急诊室：他来过这里，上一次是霍霖割腕自杀，他一样守在门外彻夜难眠，那一次是他阻止他伤害自己，这一次却是他伤害他。

　　江念宇看着他，几番欲言又止，不知等了多久，医生出来将诊断单递给江念宇。

　　“送来还算及时，再晚一点就是肺部感染。”江念宇把诊断单递给聂昀昭，“你们是怎么回事？上次不是还很好吗？”

　　不到一周之前，他的世界都不是现在的样子。“你什么都不知道。”他看着急诊室的方向，透过玻璃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霍霖苍白的侧脸，“你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至少知道回国后要追求他的是你，现在把他弄进医院的也是你。”江念宇嗤笑，他盯着聂昀昭，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还是没有动手，“聂昀昭，如果不是我跟霍霖不熟，又跟你太熟，我今天肯定会揍一顿，我最恨对家里人动手的人。”他看着聂昀昭的样子，终究还是心怀不忍，便有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你要是心里真的有过不去的坎，最好还是一别两宽，如果没有，又何必折腾这么多？这些道理你本应该比我明白。”

　　江念宇转身离开，聂昀昭转过身，看着病床上的霍霖，心里涌上无尽的无奈与悲凉：继续纠缠下去，只会伤人伤己，那他想要的是什么结果？

　　他舍不得离开他，终究会原谅他，那他何必再和霍霖互相折磨下去呢？

　　“等你醒了之后，我们去美国吧。”他低声道，尽管霍霖此时并不能听清，“到那里，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长叹一声，如释重负，手机铃声却忽然响了。

　　是谢焓。“谢叔？”他有些疑惑地道。

　　“你在什么地方？”

　　“在申华医院。”他没想隐瞒谢焓什么，他想跟霍霖去美国，事先也该和谢焓说一声。谢焓“哦”了一声，状若无意道：“那你等着，我过来一趟。”

　　聂昀昭现下心乱如麻，也没有多想。半个多小时后，走廊尽头果然出现了谢焓的声音。“谢叔。”聂昀昭忙起身，谢焓却掠过他，看着他身后的病房，“是霍霖？那便巧了。”

　　他说得有些古怪，聂昀昭也生了疑心：“您找他干什么？”

　　“没有什么事，只是等他醒了，问他几句话而已。”谢焓若无其事道，看着聂昀昭眼里的戒备，忽又笑了，“没有什么大事。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到隔间守着。”

　　，

　　霍霖再醒来时便下意识察觉到危险，他戒备地抬起头，发现我双手被铐在床头，谢焓坐在他床边，手上把玩着一把枪。

　　他又环视四周，没有发现聂昀昭的身影。“昀昭呢？”他问，谢焓又笑了笑，走到他身边，用枪管抬起他的下颌，“他被我叫出去了，毕竟如果一会儿我杀了你，总不该教他看到。”

　　枪管很沉，他懂枪，知道里面确实装了子弹。“你不敢杀我。”他心跳很快，但看着谢焓的眼神仍出奇的镇定，他知道他不能慌乱，“杀了我，没有人能阻止教父报复你们，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为我陪葬吗？”

　　“报复？”谢焓不以为然，闲闲道，“如果我的猜想是对的，那只要能拖着你下地狱，同归于尽也没什么可惜的。”

　　“你在猜什么？”

　　“猜霍启渊为什么趟这趟浑水，又为什么掌握了那么多证据？”谢焓悠悠道，“昀昭不了解这些，甚至他父亲也未必清楚，所以他们只会惊讶霍启渊为什么那么神通广大，而不会好奇他弄到这些证据的原因。”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霍霖撇开脸，“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要以为你可以糊弄过去，我和你父亲的关系比你想象的还要紧密，和你教父的也是。”提到霍启渝，他明显看到霍霖的神色微变，心下亦满意，“我了解霍启渊，他不是个简单人物，或许也有动机帮沈乔布这个局，可他之前根本没有了解过旗腾财务，也没有那个闲心往财务这边插人，能弄到那些证据，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那你认为他是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一定是他做的？”谢焓好整以暇，“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如果我是霍启渊，我该怎么拿到旗腾的财务证据，还是阿浩提醒了我，如果是用昀昭编的那个叫‘云梯’的程序，做到这些轻而易举。昀昭说他没有告诉过别人云梯的启动密码，可他没有主动说，你就不会知道吗？”

　　“所以你认为是我做的？”霍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冷声道，“我根本不懂你说的这些，这一切只是你的猜想，具体的操作难度和可行性我们都不知道。”

　　“你说的对，我们都不懂这些东西。”谢焓点了点头，图穷匕见，“所以等昀昭回来了，我们一起问问他，真相是不是我猜的这样，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