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祸孽》华泱

126、纠缠

　　“自己脱了。”

　　霍霖没有犹豫，聂昀昭从背后抱住他，抓住了他的手腕，而后是“啪”的一声脆响。

　　是手铐。他锁住了他。

　　“我下午一直在想你。”他听到聂昀昭的声音，低哑的，怅惘的，其间却又蕴藏着恨意，雪亮又鲜明，“我想到在大溪地，我们在海边飙车的时候，我们停在那棵椰子树下，你摸着我的脸，说我是你喜欢我的样子。”

　　“我那时候多高兴啊。”他忽然切切地笑，在昏暗的天光中令人悚然的嘲讽，“我很高兴，我觉得我一生中从未如此幸福过，我以为我遇到了天使，可你比魔鬼还可怕。”

　　我以为我遇到了光，得到了爱，而你清醒过来后，只将我当做一段荒唐的梦，后来我好不容易以为抓住了你，握在手中的也不过是一个骗局。

　　“对不起。”霍霖轻声说，“我会听你的话，做任何你想要我做的事，只要你能开心。”

　　“你现在只会说这些话。”聂昀昭反而平静下来，嗤笑道，“如果你早两个月对我说这句话，我为你死也心甘情愿。”

　　但现在为时已晚。覆水难收。

　　他将他推倒在水池边，飞扬的水珠溅湿了他的衣服，霍霖狠狠呛了几口水，而他很快又再按着他的脸没入水中，如此几番下来，等他终于放开他时霍霖已经不自控地蜷缩身体猛力咳嗽，脸被呛得潮红。

　　他很难受，而他竟然没有任何怜悯，甚至还有着报复的快感，不知何时他对他加诸在霍霖身上的伤害已经熟视无睹，仿佛他理所当然应该这样做。“你知道吗？我父亲死了。”他上前，跪在他身边，按住他苍白的背脊，“是你伯父拿出来的证据，这个结果，你舅舅也应该很高兴吧？”

　　“我知道了。”静默片刻，霍霖说，他微微侧过头，看着天际的落霞，“他罪有应得。”

　　他没有再说什么，聂梁和沈乔曾经那些恩怨他或许心知肚明，却再也不会宣之于口。聂昀昭微微弯了弯嘴唇，也没有做什么反应。

　　就这样吧，继续折磨他，这是霍霖的赎罪，这确实能让他快乐。

　　日暮时分，霍霖跌伏于水池边，背脊犹自颤抖，手铐的冷光犹闪耀。聂昀昭低头看他埋在水中的半边脸孔，黑发如海草般飘散，沙砾悬浮于他精致的眉眼。

　　显露出荏弱与单薄，仿若任人宰割一般。但聂昀昭深知他是不能掌控霍霖的，是霍霖在主导这场爱情游戏，他不能有些微的怜悯与愧疚，否则霍霖会更加有恃无恐。

　　太阳在下落，已经快入夜了。他收回目光，扭头朝别墅的方向走去。

　　“自己起来。”

　　他真的就这样掉头离去，霍霖倒伏在水池边，微微喘了几口气，想要站起来，却浑身无力。

　　他知道，在聂昀昭知道真相前，还肯看他的每分每秒，都是他偷来的。他心中微动，朝水池的方向微微移了移。

　　，

　　回到别墅中后，聂昀昭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这样一折腾就是大半个小时过去，他心烦意乱，直接到了床上。

　　辗转反侧许久未入眠。他心烦意乱，索性起身点了根烟。

　　霍霖会来吗？或者他会在别的房间休息，看到他在抽烟反而不敢上来。他下意识掐灭了烟，而后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太可笑，重新躺回了床上，分心留意着动静。但室外许久无声，甚至没有点灯。

　　难道在他洗澡的时候，霍霖就已经去休息了吗？可他洗澡用的时间向来很久，不会这么轻松就解决的......他心底开始浮现出一点担忧，并且阴影越来越大，最后他下定决心，去厨房热一杯牛奶，中途可以顺便看一眼他在干什么......

　　他爬起床，客厅里一片漆黑，也没有人影，他心跳越来越快，连杯子都拿不稳，确信一层没有人后，试探性地往后花园的方向走。

　　霍霖还在水池边。

　　他脑子空洞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朝水边跑过去。“霍霖！”他叫他的名字，而霍霖毫无反应，像是已经昏死过去。

　　他身上烫得吓人，直觉不会是简单的发烧那么简单。他颤抖着手，把霍霖抱了起来，他的脚几乎都不是他自己的，好不容易才回到房间，拿手机拨了江念宇的电话：“你在哪里？我和霍霖在万泉，他发烧了，你快找医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