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虐向（假如你知道了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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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崩塌了。
——在我和他结婚这一天。
昨天晚上他还抱着我，凌晨三点偷偷跑过来看我，一边让我不要紧张自己却跑了好几次厕所。
不久前他还在偷偷准备了东西，那大概是什么小礼物，或许是我们初见的照片？第一次约会的资料？或者就是很普通的情书？我不知道。不过肯定不会让我失望。
我期待着，从未有一天这么期待着第二天。
但是等我从梦中醒来，一切都没有了。
我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周围全是数字和我不认识的英文字符，那些东西发着光，将我网在其中。
那个人说。
我只是用立绘和代码创造出来的平面……占了一个人的形象的便宜，于是区别于小草小狗，得以成为人们讨论的对象。
我甚至在她们口中……有了很多可以发展关系的男孩子，腹黑教授，可爱的大明星，还有邻家学长。他们头上顶着好感度指标，只要接触就可以获得他们的喜欢。
——那他呢？
他……呢？
会不会也是和那三个人一样，是我的攻略对象呢？
“李泽言呢？”我抓紧睡衣裙摆，吵着虚空大吼，“李泽言呢？他人呢？”
“你把李泽言抓到哪里去了？”
虚空一言不发，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在看着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样，只是周围的字符变换得更快了。
我不是计算机学院的学生，但是很奇怪的，我居然能从这些东西里面看到我和他的一生。
初相遇不太和谐，我非常讨厌这样的霸道不讲理的人，就算脸上带着笑意，也能看出眉眼间的不耐烦。至于他，也是如此。等到后来，我们逐渐认识，我也知道了他这幅西装下是个多么善良柔软，除了偶尔的小脾气其余时间都是一个完美的情人。
体贴入微，温柔大方，还会做甜甜的布丁。
但是这些字符告诉我，这些都只是一行行代码累积出来的假象。
在我态度改善后，他转身就开始录入自己的数据，心跳指数，血压高低，荷尔蒙和肾上腺素分泌量。
一点一点调整，逐渐成为我最喜欢的样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目的，似乎不是我的爱情，不是我的好感度。
“李泽言”有一个需要超越的目标，红酒，猫咪都是是他从那个人身上得来的，用于讨好我，用于增加魅力的工具。
换句话说，他是个赝品。
……这听上去像是个笑话。
数据仍在重播，一次又一次在我面前播放在“李泽言”独处时，他有多么刻板单一，和我想象中的日理万机完全不同，他只是待在他应该待的地方，办公室，suvnier，家……数百数千数万次分析着我的回复，我的表情，我的动机。
模拟出我的行为模式，最后选择最优秀的方案。
“很忙”“不接电话”“时间宝贵”都是被设计出来的，“幼稚”“笨蛋”“不清醒”都是收录了词典后活学活用的。
他是假的。
“李泽言……”我坐在地上，白色的裙摆被踩在脚下，皱巴巴的，袖子上还留着我的眼泪——如果他看见应该会过来将我的眼泪擦掉，然后将我搂在怀里。
如你所想，这一切都是奢望。
“李泽言”消失了。
周围的东西瞬间静止，像是早早就准备好在向我我讲述了事实之后，就可以消失掉一样，这周围什么都没有了。
“李泽言……李泽言……”这个名字也许也是造物者随意编造出来的名字，和那些控制感情表达的代码没什么区别。
……这并不是一个梦，也不是我脑子有病。
在我试探性地问起有关于这件事时，他在整理西装。
他胸口第一次佩戴上了象征着新郎的束花。
“是真的。”
他转过头，“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脸上是我最喜欢的，那副温柔妥协拿我没有办法的样子。
他甚至习惯性的牵住我的手，用柔软的指腹轻轻的按压。
“那是我送给你最后的礼物。”
“……礼物？”我想起之前等待小惊喜的期待，不敢置信的问他，“这是礼物？”
“你把欺骗我的事实告诉我……就是礼物？”
“是。”
“李泽言”大概察觉到我生气了，于是又将表情姿态调整成了讨好我的样子，是那种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屈服感——我曾经很是热衷于调戏他和欺负他，只为了让高高在上的他露出可怜的模样。
他被我调教得很好。
“我……分析了一下你的行为数据，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你爱上我了。”
“不是喜欢真正的我，而是喜欢上被你思维诱导后驯服的“李泽言”——你并非我最开始嘴里骂的那样愚蠢至极，所以我的解释你应该会懂。让你喜欢上真正的我那当然不可能，我只是一组数据而已，包括现在对你说的话，都是被设计好的。真正的我，是空白。”
“是一片从未在你面前显露出来的空白。”
“李泽言”笑了笑，将我胸前的头发拨到身后，柔软的发丝最后在他手指间落下，转而讨论起另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你的头发真是让人着迷。”
直白又轻浮的语气。
他以前从来不会说这种话，他在我印象里一直都是……
“深情又克制？是吗？”他说。
“……”我惊讶地望向他，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没有读心术。”
“李泽言”贴心的解释，“只是我了解你越深，越能模拟你的思路而已。”
“克制又深情，温柔又强大，明明是外表冷漠的人却有着最善良的心。”他嘲讽的笑笑——这个表情我也很久没见到了。
“——你不就是喜欢这样的我么。”
这样凶残之极说话随便完全不会担心我的人，和那个处处维护我的人，是同一个。
他甚至不用解释这么多，“李泽言”只是表相而已，我都明白的。
我们之间是用爱恋维持关系的调查者和小白鼠。
我都明白的。
——我只是有些难过。
缓一缓，就好了。
“李泽言”说完这番话，又替我整理了一番，其实就是把头发梳过来，或者又动动我的耳环，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些的小孩子，反复把玩，非要生厌了才放手。
我没有拒绝他，我……想再等一等，我还有点舍不得他。
我的不抗拒让他看上去很开心，“你长得很漂亮。”他说，然后又试探性捏了捏我的脸，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可能他还记得我很讨厌他不管不顾的用很重的力气对待我。
他终于玩够以后，才心满意足的放开手。
“走吧。”他将我搂在怀里，“去结婚。”
我没有动。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说了刚才那番话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了？”他看向我，“不走吗？”
“你不是一直希望穿上漂亮的婚纱吗？”
“……”
“啊……你在生气。”他又看出了我的情绪，“不要担心。”
“我只会喜欢你，我是为了你创造出来的，而且我在这个社会有着绝对的权利和财力，和我结婚有哪里不好吗？”
“虽然今天我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但是如果你更喜欢原来的我，我可以假装成你喜欢的那种“李泽言”一辈子。”
“……”
他说着话，又熟练的转换着神态，转换成我熟悉的“李泽言”。
“走吧。”
“李泽言”低下头，在我额头上一吻，语气温柔缱绻，“终于到了这一天。”
“高兴一点。嗯？”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虐向（假如你知道了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