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残云》渡沄

12、第四章 红狼鱼竿（四）

　　两人回到了办公室，所有人都在会议桌哪里，正准备吃外卖。
　　“肖队，三光，快来吃饭，陈队请客。”百芬招呼刚回来的两人过去吃饭。
　　“谢谢。”肖含风接过陈志年递过来的盒饭，边吃边说：“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嗯，据骄杨大酒店的员工说，黄秉德他们一行人9点20分离开了骄阳大酒店，当时温瑞出来的时候很生气，好像是那顿饭没有吃完就散了，黄秉德送走其他人之后还回了包厢一趟，好像是有东西落下了，后面也离开了酒店，凌晨2点赵兢和杨成军回到酒店客房，第二天早上才离开酒店。”大头首先开口，这样说来，赵兢显然是没有说实话，两边的话完全相反。
　　“黄秉德离开酒店的时候是什么状态？”
　　“服务员说是有些醉了，走路有些晃悠。”
　　“肖队，那个号码刚刚又给王守仁打电话了，打电话的是个女人，语言之间很有些暧昧，两人应该是情人关系。”坐在电脑摘下耳机的余乐，嘴里还包着饭，说不出他的语气是高兴还是失望。正在吃饭的众人看着肖含风，肖含风脸色一僵，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心里思忖着，难道王守仁没有告诉任何人黄秉德的病情？那又是怎么知道利用这一点布置黄秉德的意外死亡呢？或者说，凶手也不知道？
　　“查一下这个女人的身份，和涉案的其他嫌疑人有无牵扯。”肖含风放下盒饭就起身出去。
　　“你们继续吃，我去。”三光说着扒了几口饭就走了。
　　“真没想到肖警司这么拼啊。”林玲顺口发表一句感叹，说完继续低头扒饭。
　　“越是优秀的人，越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赶紧吃完收拾了吧！”陈志年用一句富有哲理的话，来教授这一群后辈。
　　肖含风和三光开车到了星光商务会所，两人走了进去，接待小姐立马上来问好：“您好，欢迎观临，请问您几……”三光立刻掏出自己的证件打断了接待小姐。
　　“麻烦把你们经理找来。”接待小姐看到证件一点也不慌张，还礼貌地把肖含风和三光带到里面的接待室，过了几分钟，一个穿着职业制服的女人走了进来。
　　“您好，我就是这里的经理，我姓陈，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陈经理自我介绍后坐在了对面。
　　“24号晚上，黄氏集团的几位老总在你们这里来过，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吗？”
　　“记得，赵总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昨天晚上差不多10点的时候，他带了另外两个老总，温总和杨总来喝酒，开了VIP的豪华包间，给他们拿了酒进去后，我们就都出来了，中间赵总的助理送了一袋东西进去，快到十二点的时候，赵总和杨总扶着温总他们离开之后，我们进去包间一看，沙发上，地上全是洒的酒，我们今天才换掉沙发。”才发生的事情，陈经理当然不会忘记。
　　“我们要调取监控。”肖含风要看当时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亲眼看见比较利于案情分析。
　　“好，请跟我来。”陈经理起身带肖含风和三光去了监控室。
　　“把24号晚上11点半之后的视频调出来。”三光走到工作人员的旁边；手指敲击着键盘，24号晚上11点半之后的视频被调出来播放。
　　肖含风看着屏幕，眼睛都不眨一下，视频中出现了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递给了赵兢后就在门口等着，然后赵兢又把文件递给了那个男人，赵兢又吩咐了那个男人几句就关上了门，那个男人随后离开，11点51分的时候，赵兢和杨成军两个人架着一个人出来，穿着一身西装，衬衣湿湿地贴着皮肤，脑袋无力地垂着，身形看上去和黄秉德很接近，肖含风瞳孔猛地一缩，难道这件案子，一开始就是自己想错了？三光转过头看肖含风，肖含风目光定在了屏幕中那三个人身上。
　　“把门口的视频调出来。”肖含风急急说道。
　　画面中三个人的背影又出现了，杨成军和赵兢把人横放在了后座，杨成军慌张地坐进了副驾驶座，赵兢也急急走到驾驶室开车离开了，完全没有放松之后的神情。三光看见视频中的画面，明白了赵兢在说谎，复刻了一份，这可是证据。
　　“走吧，回去了。”肖含风轻松地对三光说。
　　这时候三光的手机亮了。“肖队，小乐说王守仁联系的那个女人查到了，是一个叫杨倩的女人，这是照片。”
　　肖含风和三光又回到了骄阳大酒店。
　　“昨天晚上的录像都在这里，一般VIP包厢那边，我们的监控摄像头很少，只有外面的走廊安装了一个。”保安队的负责人在说着酒店的情形。
　　“昨天晚上10点20分左右。”
　　“好的，没问题。”
　　这时候前面的监控屏幕上面出现了画面，画面中可以看出赵兢和杨成军一行人走出包厢，这时候画面又切换到酒店门口，一行人纷纷上车离开，赵兢和杨成军扶着温瑞上车离开了酒店，黄秉德在门口稍微站了一下，随后又返回了包厢拿了一只手袋，出来到酒店，坐上一辆车离开了，奇怪的是，这辆车没有牌照，监控中也看不清司机的相貌。
　　肖含风经自己的双眼看到段时间的经过，脑海中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经。
　　肖含风和三光来回不过用了三个小时，和三光分开之后，肖含风又独自去了梧城监狱；
　　对面坐着的正是梁大山。
　　“梁大山，希望你能坦白地告诉我，你杀害梁大川的背后，还有什么人支持你，或者说，什么人收买了你？”
　　“肖警官，我已经杀了人坐了牢，你说的我也不明白。”
　　“今天，王燕打电话告诉我，有人送了一个信封给小双，是一张银行卡，里面有50万！”肖含风不想再和梁大山绕弯子。“希望你能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我相信，这笔50万的资金，是给你的报酬，如果让小双长大后知道，她的父亲因为钱去杀人，她能受得了吗？”
　　终于，梁大山听到小双之后开始动摇。
　　“肖警官，之前的事情你也知道，杀了那个畜生的念头我已经有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卫衣放不下的就是小双，小双从小就没有妈妈，如果我再出什么事情，小双怎么办，所以我一直忍着，前一段时间，突然有一个人找到我，跟我说，如果我杀了梁大川，他就给我50万，以后小双的生活就没有问题了，要是我不杀的话，他就把小双被侮辱的事情宣扬出去，就在那段时间，梁大川又去了我家，要不是我及时回家，就……所以，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杀了这个畜生。”梁大山现在提起梁大川依然是很气愤。
　　“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记得。”
　　“好，这样，等会会有人过来，你就告诉他这个人长什么样子。”
　　“肖警官，小双还好吗？”
　　“小双很好，王燕和欢欢对她很好，你放心。”
　　回到办公室后，所有人都还在办公室里研究案情，包括陈志年都在的。
　　肖含风对三光点点头，三光正在和余乐对比带回来的监控视频，组员都坐在会议桌上看完了视频，肖含风端着一杯浓咖啡站在最后面。
　　“小乐，能把这里放大单独截出来吗？”肖含风指着那辆车的伺机。
　　“可以。”余乐手指在键盘上面敲击着，画面就已经静止截频出来。“但是这个人带着墨镜，看不清面貌。”
　　肖含风将自己手里的U盘给了余乐。“和这个做个比对。”
　　经过余乐的操作，屏幕上面出现了比对结果，面貌比对结果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
　　“这个人就是最后见过黄秉德的人，能查到这辆车去过那里吗？”
　　“这辆车没有车牌，只能从市里的监控网捕捉了，比较费时间。”余乐说的是目前的实情。

　　经过一晚上的蹲点，在凌晨的时候，终于等到这个男人出现。
　　周达拦着一个女人从夜店出来，刑侦二组的队员立即上前将人拦住，周达反应过来想跑，三光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就把周达给扣住了。
　　在审讯室里，周达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四处观察，竟一点紧张的样子也没有。
　　“周达，24号晚上10点到凌晨一点，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我嘛，那时候肯定是玩咯，让我想想，我那天晚上是约了那个美女呢？”看周达的样子，不是第一次被抓了。
　　“请你好好配合。”肖含风严肃道。
　　“我很配合啊警官，你总得给我点时间想想嘛。”周达应对得很轻松。“我想起来了警官，昨天晚上我在酒吧喝酒啊！喝到天亮呢。”
　　“你没有说实话，昨晚你去了骄阳大酒店，开车把黄秉德接走了，对吗？”
　　“我不认识什么黄秉德，警官你可不要乱说，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周达立即否认。
　　“好，你不承认也没关系，那我就跟你说说梁大山吧。”肖含风话锋一转，提起之前的事情，坐在旁边记录的百芬也看着肖含风。
　　“梁大山又是谁？警官，你怎么老是说我不认识的人呢，不过，你认识的人倒是很多啊，我们也可以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嘛。”周达开始的惊诧，又开始油腔滑调。
　　“就在上个月18号，你找到梁大山，让他杀了梁大川，你就给他50万，还说，如果他不杀的话，你就把小双的事情宣扬出去。”
　　周达正准备开口说话，被肖含风抬手制止了。“你不必急着反驳，这些都是梁大山亲口说的，我也可以让他来跟你当面对质。”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也就是说说而已，谁知道他那么蠢，真的把人杀了，警官，这不能怪我吧，人又不是我杀的。”
　　“确实，梁大川被杀一案里，你并没有直接参与，但你也确实存在威胁的行为，这一点，我会清楚移交司法机关的。”肖含风的表情非常轻松，胸有成竹的样子。“现在，我们继续谈谈，关于黄秉德的事情。”
　　“警官，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什么黄秉德，绿秉德的，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你让刘倩故意接近王守仁，就是为了从王守仁那里得到关于黄秉德的病情，这个时候，你还要说你不认识刘倩吗？”肖含风盯着周达的双眼，周达的任何一个表情都不会漏过。
　　“认识，就是今天晚上跟我一起的那个美女嘛，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她，警官，你是不是对我有偏见啊？”肖含风知道周达不会轻易认罪的。
　　“在你的住处，我们找到这个，还有刘倩的衣物和生活用品，比如说，牙刷也能够验DNA，你们两人都同居了，还说是第一天认识？”肖含风拿出几张周达和刘倩的合照放在了桌上。
　　周达见肖含风把证据都摆在桌面上，自己无从狡辩，便紧闭嘴巴不说话，故作镇定的看着肖含风。
　　“谢谢肖警官费了这么大心思，给我讲了一个这么精彩的故事。”周达听完肖含风说的话，双手止不住鼓掌。“不过我跟黄秉德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杀他？而且，一个集团的董事长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让人杀害呀！”
　　“是呀，你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心思，去杀一个无冤无仇的人呢？”肖含风也故意反问。
　　“或者说，你为了钱，都做了些什么？至于说你能这么顺利杀害黄秉德，还要问你自己了。”
　　“我不知道肖警官在说什么？”
　　“从蔚县的那块地被黄氏集团拍下之后，飞越集团的温瑞温总，就收买了你，让你在蔚县制造事端，引导舆论方向，阻挠黄氏集团的养老度假村计划，也是因为梁大川命案，导致黄氏集团的情况雪上加霜，股票大跌，资金链断裂，飞越集团在这时提出向黄氏集团注资，唯一的要求就是将蔚县的养老度假村，更改为主题游乐场。”肖含风又将周达的通话记录，还有资金往来记录白咋桌上。“你在蔚县的时候，正巧碰到梁大川侵害小双，又以此为契机，找到梁大山威逼利诱，利用小双的事情，让他杀死梁大川。”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那么回事啊！既然你查案那么厉害，那你说说，黄秉德是怎么回事呢？”
　　“昨天晚上10点半，你从骄阳大酒店接走已经喝醉的黄秉德，把他带到了清水河近郊的废弃厂房，在那里，你强迫黄秉德签署了更改项目的合同，后面你又用流食管强制灌酒给黄秉德，因为你已经从刘倩那里得知黄秉德的病情，肝硬化的病人日常是禁止摄入酒精的，你为了你后面的计划，利用了这一点，在黄秉德病发致死之后，你将原本准备好的替换衣物给黄秉德换上，之后，再将尸体带到清水河边，布置伪造了第二现场，就连黄秉德钓鱼的常用钓具，也都一并准备好了，将这一切都做好之后，你还去了星光商务夜总会送合同。”
　　“分析得非常有道理，继续说下去。”周达表现得很有兴趣。
　　“温总通知你具体的时间，让你在酒店等着，另一方面，温总还用黄秉德的手机通知司机，让黄秉德的司机先行离开了，接着你开着同样的车等在酒店，醉酒后的黄秉德并没有发现接他的车已经被换掉。”肖含风一一将事情经过讲述出来，周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次的饭局，也是温瑞提前计划好的，在饭局中，温瑞刻意翻脸，这样赵兢和杨成军势必会挽回局面，和黄秉德分开之后继续应酬他，也为他制造不在场证据。”
　　“没想到，你还有点本事，你有什么证据呢？”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周达在硬撑着。
　　“我们在废弃的厂房里，发现了还未烧净的死者衣物，黄秉德的那只钢笔，还留在你的车上吧。”肖含风将最后一根稻草压倒在了周达的心里。
　　“我们已经那辆车现在正停在城西的停车场里，我们的人也正在赶过去的路上，如果你主动坦白，还可以争取争取。”百芬在一旁附和道。
　　“呵呵~哈哈哈哈~是，人是我杀的，你们已经都知道了，我还有必要说什么吗？”整个案件已经清晰明白摆在面前，周达依然轻松泰然，好像他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
　　下午，所有的人到了办公室。
　　“果然破了案子，整个人都轻松了。”何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这次，我们一定要好好出去放松放松，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案子，可把我给累坏了。”百芬揉着自己的肩膀说道。
　　“对呀对呀，这次我们一定要好好庆祝庆祝。”余乐在一旁起哄。
　　“肖队，怎么样？今晚出去嗨一下？”百芬拉着肖含风的胳膊，满脸兴奋和期待。
　　“好，我请客，地方随你们挑。”肖含风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