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OL]此生有你》秦歌一曲

171、开封府衙的战斗2

　　“报！！”一位黑街头目匆匆从开封府衙前衙跑来，“蛇王！黑爷！不好了！官府的人马上就要打到这了！”
　　“丁爷呢？”斗笠下，一道伤疤沾着雨水留下了淡红的水迹。
　　“丁爷他……他先一步去了……”头目忍着心中悲戚怆痛道。
　　“你说什么！嗯……”蛇王怒意丛生，悲怒交错的情绪扯动了内伤。
　　“大哥！”黑蜈蚣连忙以掌抵在蛇王背后输了一道气过去。不一会儿，他收了手，“大哥，你先走，这里我来挡着！”
　　“不行，要走一起走！丢下兄弟独自逃走，这种贪生怕死的事老子做不到！”蛇王斩钉截铁拒绝了黑蜈蚣的好意，“你们都走了，老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逍遥了大半辈子，如今死在这也算值了！”
　　黑蜈蚣深深看了眼蛇王，面罩后的嘴死死紧抿，打在身上的雨水顺着他的手背滑落，凸起的筋脉就如他的名字一样像一条蜈蚣蜿蜒。
　　“你们几个，速速带蛇王离开。”黑蜈蚣头也不回对蛇王身边护卫的四大街主命令道。
　　“是！黑爷！”四街主异口同声接下命令。
　　“兄弟，你——”蛇王踏了一步，随即被四街主中的两位街主按住了肩膀，“放开！”
　　“得罪了，蛇王！”两位街主第一次反抗了蛇王的命令，带着他一路向南门逃去。
　　蛇王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黑蜈蚣以自己身躯挡在了通往南门广场的路口，他抬头看了眼电闪雷鸣的天边，眼中闪过一道不明意味的幽光。
　　……
　　“看什么。”淅沥沥的雨声中传来了一个女声。
　　齐烟扭着腰走到楚清身边，顺着她望的方向看去，一片的黑暗浸在雨幕中，天边不时亮起的闪电带来仅有的视野，“那么大的雨有什么好看的，可别说你在这场雨中体会到什么诗情画意，然后无病呻吟几句，在文学上留下一个篇幅。”
　　对齐烟而言，那些所谓唯美的诗词语赋都不过是自诩才华满腹的才子们装腔作势感慨罢了，她更喜欢没有任何浮词华藻修饰，精简利落的词句，就像她这个人一样，不管是在生活中还是在工作上，她都喜欢直白明了，其他的只是这个过程中添加的一点乐趣。
　　楚清睨了眼她，“诗情画意没有，刀光剑影倒不少。”
　　“哦？”齐烟挑挑眉，忽然想起刚才岑晴发来的消息，“看你的样子是早知道今天开封府要动刀子了？”
　　“是，也不是。”楚清的回答棱模两可，听得齐烟屡屡白眼，“我知道的时间不算早，也就刚下雨的那刻。”
　　齐烟看了看天，雨势比之先前要小了不少，她想起舒思月和秦时回来后舒思月对她说的话，再看看此刻独自一人的楚清，心中也有了答案“是猴子？”
　　楚清点点头没有回应，她打开伞，撑着进了雨幕中。
　　“去哪？”
　　“干活。”楚清头也不回。
　　“干活？”齐烟柳眉轻蹙，继而又舒缓开来，她看了眼远处高大巍峨的宫墙，依稀听见远处传来的嘈闹声，对着没入雨幕中的背影高喊：“记得早点回来芙蓉暖帐度春宵，老季对你们两个还是雏的事可愁白了头。”
　　随着话出，齐烟如愿以偿看到雨幕中的背影一瞬的僵直。
　　笑了会，齐烟毫不留恋转身离开，沥沥雨声中飘着她一句像是自语的低喃，“天下？真是个无聊的负担，希望你能早一点放下无关要紧的人……”
　　这个你……是谁？
　　“咳……咳咳……”
　　黑蜈蚣跪在了地上，身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淌着灼热的鲜血，脚下的雨和血谁也分不清谁，他的身边留下了一具具尸体，有黑街的，有官府的，有亡命之徒的，也有正道义士的，混杂在一起像是相互躺着在聊天，不知道他们在黄泉路上是勾肩搭背还是拳脚相见。
　　燕归巢拭去了嘴角的血迹，在离开了燕南飞护翼下的他第一次遭到强敌，一直以来的风顺让他心底起了一股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骄傲，黑蜈蚣全力下的抵抗不止将他留了下来，也将他深埋的骄傲打的体无完肤，如果没有其他人的牵制，他根本不是黑蜈蚣的对手。
　　“盛名之下无虚士，你很厉害。”燕归巢平静的说出这句打心里敬佩的话。如果你不是黑街的人或许能走的更远。
　　“多谢……夸奖！蔷薇剑法也是名不虚传！”黑蜈蚣缓了口气，他庆幸一直以来持之以恒的修炼，若不然他根本拦不下一波又一波的突击。丁哥，看来我也要来陪你了……
　　除却燕归巢，其余还活着的人无不小心谨慎的看着黑蜈蚣，即便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可一想起刚才与他们的战斗中，他以一人之力挡住他们几十号人的围击，他们就由不得自己放松。目光下意识投向了黑蜈蚣手中的两个大环，眼底浮现一抹惧慑，刚才就它们一次次勾走了打算越墙去追击蛇王的人的性命，好几具未消失的尸首分离的尸体告诉他们千万别轻举妄动。
　　“得罪了，黑爷。”敬佩归敬佩，可燕归巢还是要杀了他，因为只有杀了黑蜈蚣，他燕归巢的名字才能威震江湖，铁剑门在江湖中的地位才能更上一层。
　　黑蜈蚣摇摇晃晃站起身，他不屑的瞥了眼那群在他站起来时猛然向后退一步的人，最后定格在燕归巢身上，“呵，来吧。”
　　燕归巢手腕一转，剑身旋出一声清鸣，只见他大腿微绷，脚尖于地一点，整个人迅速冲向黑蜈蚣，铁剑在他手中抖出几朵剑花，像绽开的血染的蔷薇花。
　　黑蜈蚣凝眸，吃力地提起手，以往轻若鸿毛的双环此刻像重如泰山般提不起力，血剑在眼中愈来愈清晰，整个视野里都被绽放的蔷薇覆盖，落下的雨水像是刺激蔷薇花绽开的因素，很美，像血一样的美。
　　在谁都以为黑蜈蚣将折在燕归巢的剑下时，燕归巢却突如腾空而起，整个人像是被一辆大卡车‘砰’的一声撞出老远。猝不及防的一幕，谁都没来得及惊讶，他们就看到了黑蜈蚣身边蓦然多出一个人，这个人比起黑蜈蚣要瘦弱很多，乍一看弱不禁风，可谁都不敢小视这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
　　“是你……”看到来人，黑蜈蚣陡然松了口气，他张张嘴刚想问一个人，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没死。”听到这话，斗笠下的双眼亮起了熠熠光辉，不等他激动，一只手抓在了肩膀上，二话不说就带着黑蜈蚣向南门跃去。
　　众人眼睁睁看着他从他们面前带走黑蜈蚣，他们想去追，可是残留的威压让他们连一步都动不了，浸湿的衣服让他们分不清背上到底是冷汗还是雨水，只知道背上的寒意冷得他们不禁颤抖。
　　“咳咳……”一阵咳声从院子角落传来，将他们从恐惧中脱离，有两人对了眼连忙跑到角落扶起被击飞的燕归巢。
　　“你没事吧？”一人问。
　　“没事。”燕归巢摇摇头，刚才这一撞看似强劲却没有多少伤害，看起来对方并不打算对他们下死手，否则他们没一个人还有恐惧的闲余。
　　燕归巢在两人的帮助下站起身，他看了看手里的剑，由于承受不住力量成了一把断剑，他俯下身捡起断在地上的一部分剑，试图让这柄断剑再合上。燕归巢试了半天，终究还是放弃了，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把剑再无重铸的机会，只是不想就这么放弃，毕竟这是他大哥送他的第一把剑。
　　一串急行的脚步声从雨中传来，一队人马出现在了众人眼前，精甲钢刀，看起来是城中禁军，有人撇了撇嘴，不爽地看着眼前盛气凌人的这队人马。
　　冷总捕无视了这帮人投来的目光，扫了眼四周，在没有发现黑蜈蚣踪影时不禁皱了皱眉，心底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他径步走到燕归巢身边，问：“黑蜈蚣呢？”心烦意乱之下，冷总捕口气有些冲。
　　燕归巢皱皱眉，压下心底的怒意，“被人救走了，对方……”
　　燕归巢话未说完就被冷总捕摆摆手不耐打断，“我知道了，下面就交给禁军吧，各位先去找个地好好养伤吧，报酬少不了各位。”说完，他转身对这队禁军恭敬道：“还请两位大人随我一同追拿缉犯！”
　　不理会一众人愤怒的目光，冷总捕领着趾高气扬的禁军向南门追去。
　　“呸！趋炎附势的狗东西，需要我们的时候前一句少侠后一句大侠，不需要了就一脚踢开，真他妈把自己当个人物呢！也不真眼看看人家有没有把你放眼里！”有人对着冷总捕的背影狠狠咒骂了句。
　　“就他这幅德行，这总捕的职位我看也是阿谀奉承得来的！”
　　“刚才他不是一直躲身后吗，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老子就等着看看待会他们是把蛇王追回来还是被人狠狠打一巴掌！”
　　“就凭这群生活在纸醉金迷日子里的人，怕是一巴掌就给扇死了。”
　　“说起来刚才那人的气势真的强，刚还以为要死了呢。”
　　“是啊是啊，现在想想就害怕。”
　　“……”
　　话题一下子偏到了救走黑蜈蚣的人身上。燕归巢是唯一一个没有参与进去的人，他低着头，脑子里全是冷总捕最后的表情，不屑、轻蔑、鄙夷……这些混杂的轻视又让他想起了在前衙时冷总捕那副热情的笑容。两张截然不同的表情在脑海中突然混叠在一块，热情在前，不屑在后，燕归巢突然觉得那张热情的笑更是虚伪，像一张真实的面具，面具后才是真正的想法。
　　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抓着断刃的手留下了几道血迹。
　　名望！名望！名望！我需要更多的名望带来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