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情侣皆兄妹》秋闺怨女恨

9、季家有女初露面 皇家敌友始登场

　　且说老爷太太季瑾三人赶到李府，只见府门大开，满府皆挂满白帐，哭声从府里传来，经久不绝。小厮丫鬟客人们其间来往穿梭，络绎不绝。

　　待到停灵之室，李老大人已装裹入棺，太太李氏看后更是痛哭不已。后李氏长兄李裕，老爷季彬苦苦相劝，季瑾跪在一旁直言挽求，李氏方止了泪。然后去见李裕之妻张氏，谁知张氏原先操劳李老大人的病情，险些犯了旧疾，今儿老太爷去世后诸事，越发操劳，心疾复发，如今正躺在床上，无法起身。

　　外面诸事老爷李裕倒也勉强应付得过来，唯内帷杂事却是半分也等不了。李裕张氏之女李双双只得出来，带着几个老妈妈，凑合应付了起来。但到底年轻，又要侍奉汤药，照顾母亲病情，如今满府之事皆靠她一人撑着，不久便力尽筋疲。如今见她姑母前来奔丧，二话不说，跪到他父亲姑母面前。“祖父仙逝，姑母悲痛欲绝，双双本不该相求，但如今父亲忙于应付府外诸事，母亲久于病榻，李府诸人诸事皆无人可以依仗。双双将近将笄之年，此时理应担此重责，方不愧李府嫡女之名。只是，双双年幼，诸事纷繁复杂，且又初次相与，不熟礼制，双双一人吃苦努力倒也罢了，却唯恐惹众人笑我李府礼制不合。”李双双面露恳切，继续说，“求姑母看在李府面上，疼疼侄女，抽些许时间从旁教导双双处理家事，双双必铭记姑母大恩，不愧对祖父在天之灵。”说完李双双正欲再拜，早被李氏一把抱住，搂入怀中，“姑母的好双双，苦了你了，姑母必帮你。”

　　且说这李府去世的李老大人，和季府已故的老太爷既是旧友，也是同僚。季府老太爷原先任从四品国子监祭酒之职，待到致仕，便是由这李老大人续任该位，两家关系极好，李老大人适才将自己唯一的女儿李氏许给季老大人之长子季彬。李老大人子孙亦是不丰，只有嫡出的二子一女，长子李裕，任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正五品，膝下只有一女李双双。次子李筱，文采斐然，二十岁左右便中了进士，偏平生最喜逍遥，不愿受拘束。不爱好好做官，后挂在国子监下，任教授一职，前年便出京云游，现下也不知在何处，家里派去报信的小厮也不知能否带他回京城。

　　是以李府虽大，主事之人却少。如今李氏不忍侄女年弱便操持丧事，自己亲自料理李府家事。李府老爷李裕一人虽可勉强支撑丧礼之外事，但到底李老大人官位不低且门生众多，受他恩惠者诸多，众人也乐得前来吊唁，故较之季府老太太之丧事，倒是多了几倍的亲友往来。李裕张氏只有一女李双双，倒没有个好儿子宽李裕之心，替他分担重任。季彬原和李裕同朝为官，又是内兄，到底不忍他过分操劳，伤及根本，故也只得以李府女婿身份，迎来送往，拜访回礼。季瑾跟在父亲和舅父身边，也时时进孝道，分担二人之责，众人见他待人处事克己谨慎，谈吐间也颇为不凡，都夸李府有幸，得此麒麟佳孙，果真是雏凤清于老凤声。

　　季府三位主子皆在李府辛劳，两地之间到底有些距离，往来之间很是不便。最后还是李府老爷李裕再三求请，三人才在李宅，原先李氏闺房的院落暂住下来。但老爷季彬担心家中无人教导坐镇，恐青青钰儿受了冷落，或又疏于课业，算起来也是亲戚，便也令二人跟着自己前来李府暂住，不至无人看管。

　　青青倒也没拒绝伯父的好意，乐得看丫鬟们张罗具体事宜。季钰原先几日，见老爷大哥甚是繁忙，每日早出晚归，倒无人来问他功课，乐得清闲自在。就差把古代诸多好吃的好玩的挨个过个遍，好不痛快，只是季府如今守孝之期，荤腥玩乐皆不得有，众人皆不敢领他玩乐，阿钰只得一人宅在房间，一时和猫儿面面嬉戏，一时去青青房间说笑度日。哪里知道老爷却没忘了他和青青，不忌讳二人到底和李府关系不近，也求了李裕方带了二人去了李府暂住。

　　如今每日李府老爷李裕、老爷季彬带着大哥季瑾每日往前面接待来府吊唁众人，阿钰倒也跟着去过几次，众人皆见他年龄幼小，长相机灵，又尤为依赖他兄长季瑾，皆道季府长幼有序，兄友弟恭。季钰本人也是聪明伶俐，将来或大有可为。终究没什么意思，左不过是你来我往，寒暄感叹，说着东家事西家短，阿钰去过几次便再不前往，大伯怜他年幼必是坐不住，恐束缚了他心智，嘱咐他自己每日在房间里好好读书写字，倒也没心力管他，任他闹去了。

　　李府内宅诸事皆是太太李氏和李府小姐李双双在处理，李双双又要为母侍疾就医，是以李府家中诸事李氏倒是料理了大半，李双双也是每日劳心劳力，二人皆不得闲教导青青，只是每日早起问安时问起衣暖饭饱，可受委屈，倒也再无精力。

　　青青和阿钰是季府真正的主子，虽是客居，李府诸人皆不敢轻视，尊敬善待自是不说。但到底客居，尊敬有余，少了份亲近，二人有何作为，众人皆不置喙。阿钰和青青先时到了李府，倒也安静，每日待在房中写字读书，不愿出门，但到底现代人的天性，最是好奇心害死猫，见众人皆有活计，没空理他俩，便带着丫鬟小厮仔仔细细逛了逛这李府宅院。李府前朝出过大官，几世积累下来的财富，院子竟比季府大了不止两三倍，青青阿钰等人花了三天时间才刚刚逛了一个大概。李府到底书香世家，满宅子里并非金堆玉砌，反而是布置的错落有致，颇有江南风情，称得上一个“雅”。这大抵就是现代的低调中的奢华吧，青青想到。

　　“设坛超度，解冤洗醮，满府里都是道士和尚念经声，吵得我脑壳疼。我看这倒不是给老大人做好事，倒是生怕李老大人不安宁，好折腾他了。”阿钰无奈道。

　　“呸，你少瞎说。古代丧礼制度始然，你不说去尊敬，还在这里胡嚼，小心老爷听了好好罚你。”青青对阿钰说道。

　　“左不过是些玩话，你倒当真了，再说你可是预备党员，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些东西了？”阿钰笑道。

　　“谈不上信与不信，只不过该有的敬意却不能少。孔子都说近鬼神而远之，鬼神之谈倒是不知，但毕竟亲人忧思所寄托，你我倒是不好多做批驳。况且你我二人灵魂穿越都可以，倒是不得想想。”青青接到。

　　“喂，左右不过是平行时空交集下的灵魂体或者叫能量体的转移，你那么多科幻小说白看了？”阿钰惊道。

　　“当然没有啦，只是说说而已，科学的尽头便是神学，不过是几种观点，你没必要那么激动吧。”青青无语道。

　　“哦，好咯！”阿钰说道。

　　“身前诸事皆不可见，死后荣光亦不可带走，我们都爱生之美丽，却厌死之落魄。丧事如何轰轰烈烈，场面如何伟大雄齐，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的，为得是彰自己忠孝之名，与死者却是无甚关系，我更愿他花这事后心血的十分之一，给予死者临终关怀，与死者才有意义。阿钰，人生在世，除了想着如何精彩地活着，也要想想如何优雅地死去呀。”青青深深感叹到。

　　阿钰闻言也是一震，细细想来倒也颇有道理，不语深思着。

　　“好一个优雅地死去，我竟不知，我李府何时来了这样一位看破生死的高人。”只见一白衣男子从阿钰青青讲话之处后面的小山走出，身后跟着不少李府小厮，倒是不知来人身份。
　　“你是何人？”阿钰疑问道。

　　来人刚要张口，就只见一小厮从前面跑来，“二老爷，季家小姐少爷快往前院去，梁王殿下带着今上的圣旨前来宣旨，老爷他们忙着摆香案接旨了。”

　　三人忙带着身后众人随该小厮往前门去了，只见前院站着一人，身量修长，头戴玉簪王帽，身穿五爪龙白蟒袍，面上端庄沉静，颇有威严。身后跟着数十个阴柔男子，约莫是太监内侍一流。待李府众人站好跪接，却不知圣上下旨，是为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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