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往事》四月悬铃木

2、公主出嫁

　　最近公主府内十分热闹。因为这个兰陵公主终于要出嫁了。原先大家还担心公主不肯出嫁，于是他们请来了萧玚。从小，阿五就最听他的话了。而萧玚果然不负众望，才进去半个时辰。公主就答应出嫁。
　　 可，可，可貌似公主更加难过了。 　　 　阿五紧紧握着手里的匕首。待会，待会那个人就要来掀头盖了。到了今天她才明白，原来，她是用来冲喜的。 　吱呀一声门就开了。 　男子轻轻走到她身边。阿五可以闻到他身上的药草香。
　　 　“公主，不，阿五。”男子顿了顿说，“我们王家对不起你。” 　阿五的手松了松，“为什么，因为，因为冲喜吗。” 　“我自己明白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此这般真是委屈你了。”男子的坦诚反倒让阿五不好意思起来。
　　 　“谢谢。”阿五自己掀开了头盖。迎面对上王奉孝温热的目光。 　“我其实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但他说，我嫁给你以后，就就就.....”阿五不愿说下去了。 　“我们当名义上的夫妻吧。还有，小心匕首伤了自己。我明白的。”王奉孝的宽容让阿五觉得满心亏欠。
　　 　“早些休息。”说完王奉孝就走出了房门。
　　 * 王府的下人都觉得好奇。要说公主和驸马关系好吧，驸马从来不去公主的房间睡觉。要说公主和驸马关系好吧，驸马老是和公主待在一块。
　　而这个传闻中刁蛮任性的公主，却一点也不刁蛮任性。她温婉大方，跟驸马举案齐眉，要是老爷夫人生病了，连药都是她喂的。即使对待下人，她也从不发脾气。 　　 　只是他们不知道，相敬如宾，是没有真爱的。 　而阿五和王奉孝也很清楚，他们之间，无关风月。 　　 　　转眼阿五在王府也住了有大半个月。她其实是很有歉意的。萧玚说待王奉孝死后，便会娶她。可是不光王奉孝，整个王府的人都待她很好。所以她要加倍的偿还。
　　 王奉孝身体的确很不好，但他有空就会来陪她下下棋，看看书，生怕她会闷。 王奉孝长得也很是清秀，比起萧玚多了份弱不禁风在里边。让人有种想保护他的欲望。 　　 “阿五，今天就是元宵节了，我们去赶灯会吧。”王奉孝说。 　“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出去玩了。”阿五从没去过集市，当然十分兴奋。 　他们什么随从都没带就出了门。 　一路上，阿五像个小孩似的什么都买，李奉孝只在一旁微笑着看她。 　天色渐渐暗了，许多人在湖面上放上了纸船。 　“那是什么。”阿五指了指。“我们也去放吧！” 　王奉孝眯了眯眼睛，“传闻只要在元宵节这天和自己心爱的人，一同许下一个心愿，并让纸船飘远，那个愿望就能实现。” 　阿五听完很是尴尬。 　“阿五，恕我直言，那个人，不一定是你的良人。”
　　杨阿五装作听不明白，却再无心思玩耍。 　　 　在回去的路上，阿五一直有心事。而回家的路似乎也很漫长，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走到这个巷口了。 　“看来我们两个是迷路了。”阿五吐吐舌头。
　　 　“你们两个，把身上有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一转身，一个彪形大汉就站在身后。阿五吸了口冷气。 　把身上有钱的东西都交出后，彪形大汉大笑起来：“看你们也是大户人家，大爷我就爱大户人家的女子！有教养！美人，让我抱抱！”说着就朝阿五扑过来。
　　王奉孝连忙把阿五拉到一边，那大汉扑了个空。“她是我的娘子，除了我，没人可以碰她！” 　“你个狗崽子，坏我大爷好事！”王奉孝本就虚弱，那大汉一把推他在地，又踢了几脚。王奉孝喷出一大口鲜血。 　“奉孝！”阿五大喊。 　“快跑！”王奉孝用仅剩的力气抓住大汉的腿。大汉伸出腿后又在他身上猛踹了几脚。
　　王奉孝的手渐渐松了。 　但他还在对阿五微笑。仿佛他才是胜利者。“快跑，阿五。” 　阿五扑向王奉孝。大哭起来。 　“大胆刁民，竟敢冒犯公主，伤害驸马。” 　“饶命啊.....小的不知.......” 剩下的事阿五都不知道，她只是抱着王奉孝大哭。

　　*
　　王奉贤死后，杨阿五主动提出为他守孝三年。

　　“公主，你这是何苦呢，我们都不怪你。你还小，何况，三年时间太长了。”王谊叹了口气，“说起来还是我们害了你，孝儿的身体我很清楚，可，可我们还让你来冲喜。” 　“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待承孝为知己。他也是。士为知己者死。我为知己者守孝三年又何妨。况且，对不住的，是我。”说完阿五重重跪在了地上。 　“对不起。要不是我，他也不会死。” 　　 　“皇上，王谊上奏。” 　“还是为了阿五的事吗。” 　“是。” 　“按计划进行。” 　　 　“公主，不好了！王大人他被赐死了。”小太监着急的说。 　阿五手中的佛珠掉到了地上。 　她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父王明知王奉孝将不久于人世还要她嫁出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萧玚会说，待她嫁给王奉孝后就会娶她。 　　原来，他们要掰倒王谊。 　　原来，在他们心中，她，杨阿五，不过是颗光鲜亮丽的棋子。 　　 　　“阿五，这些日子，你受苦了。”萧玚的到来一点也没让阿五快乐起来，相反，她有点恨他。恨他把自己推向火坑。 　　“等过了王谊这件事，我就像皇上提亲，到时候.....”
　　 　　“萧玚，你说够了吗，今天的经我还没念完。请回吧。”阿五一脸冷漠。 　　“萧玚？你为什么不叫我玚哥哥。念什么经，那个李奉孝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又不爱他！”萧玚一把抓住阿五，硬逼她看着他。从前那个风度偏偏，温润如玉的萧玚竟也有失态的时候。
　　 　　“奉孝，不是我的良人，可是，你也不是。”阿五觉得萧玚的目光像冷冷的刀，刮得她脸生疼。 　　“我让你等了三个月，这次，我等你三年。三年后，我娶你。” 　　萧玚松了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