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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驱逐 ...

  •   “末将八岁开始围杀死刑犯,十三岁正式上战场,手上染满了羌人,蕃人,辽人,西蛮人,回鹘人,鞑靼人的鲜血,末将虽名侍夜,却最怕黑……”

      停!

      皇帝终于打断了白侍夜冷冷的自述。

      她的眼下,出现一双龙靴,她的头上,有一只大手,这,是一国之君的手……白侍夜一动不动。

      听见皇帝低声说:“别怕!你虽然行走在黑夜,侍奉的却是光明!这也是朕,赐你龙雀刀的原因,那上面有朕的名字,就让它护佑着你。”

      白侍夜伏地,“谢陛下不杀之恩!”

      皇帝手拍了她的头一下,“还不至于……”

      因命太监把白侍夜抬下去归座,命御医来包扎伤口,他自己则说更衣,走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哄他的小“童养媳”萧墨去了。

      皇帝走了,大家都不是那么拘束了。

      乐舞起,却不是盼望的轻歌艳舞,靡靡之音。

      更没有赵飞燕那般的掌上能舞的美人。

      戎装铠甲的士兵,分成五组,按东南西北中,青色、红色、白色、黑色、黄色排列,成五色方阵。

      等激昂亢烈的乐鼓声想起,便开始演练各种阵型,每个队里杀出一个大将军,呜呜渣渣耍大刀。

      这是宫中的乐人,把四个人的英勇事迹写成杂剧传世,名曰:《龙襄入阵》

      白侍夜注意到戏里的自己,当真威风凛凛,堪比张飞的九尺虬髯大汉。

      估计编这剧的人算术和白出学的,十四岁的孩子身高九尺,发展下去会不会把金銮殿捅个窟窿?

      真是扫兴,整天打仗的人谁要看这个?

      按照旧例,宫里的针笔匠给四人刺上了龙纹,并不大,只是从左半颈到肩,十分精美……

      然而白侍夜在被实施针刑的时候,饿了,她现在不能饿,前世她就是饿死的,渴死的,伤心死的……

      可她看着面前的百味珍馐,菜品主食加在一起竟然有38道之多,简直丰盛到了一定高度。

      想起自己的老上司王纯说起京城十大不靠谱:

      光禄寺茶汤,太医院药方,神乐观祈禳,武库司刀枪,营缮司作场。

      养济院衣粮,教坊司婆娘,都察院宪纲,国子监学堂,翰林院文章。

      眼前的宫廷宴就是光禄寺的“茶汤”,

      只不过,这是昨天的,因为光禄寺卿要提前检查菜品,所以前一天就会做好。

      赶上冷天,所有的菜肴冻得帮帮的,也好说。

      现在是大热天,捂了一宿的菜肴……

      而且老王说他吃了这光禄寺的茶汤后,确实感到,自己的肚子实在不行了!!

      白侍夜觉得些菜就像萧墨,色香味俱全,就是有毒……

      直到宴会结束,萧墨一直不见人影,据礼王兴致勃勃来说,“知道么?那个妖孽闹着要出宫,太监们跪了一地,苦拦不住,还是皇帝亲自去了,千哄万唤,才把他带回勤政殿,因为今日是他的生辰,亥正时,有盛大的烟花会。”

      太子不语。

      礼王端起一盏珍酿杏花白一饮而尽,“真是的,咱们今天怎么他了?堂堂太子额头被他打破,小舅子依旧饶他表哥一命,他还装病,博取陛下的同情,真恶心!”

      太子不语……

      礼王又喝一盏,“还有,太后娘娘,皇后千秋节,都是只摆了几桌寿宴,唱唱大戏了事,因为烟花那东西根本就是在烧钱。而太上皇驾崩,七七刚过,这算什么?”

      要不是太上皇死了,他是很少被提及的。

      这个悲催皇帝打年轻的时候就有些怪异,这种情况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严重,大概是癔症加狂躁症,平时人好好的,转脸就疯了,到后来,已经不认识人了,不得不在十几年前就禅位给皇帝。

      礼王喝第三盏,“听说了吗?皇帝还打算在西郊给他修一座行宫,名字叫墨玉宫,工部正在集结全国的能工巧匠,营造司的太监们会到各地去采买材料和珍奇,耗资巨大……”

      太子的怒火,终于被彻底点燃,像是下了决心:“不然……今夜……”

      他做了个砍杀的手势,意思很明显,不然今夜找人暗杀了萧墨。

      礼王听了这个建议,呲牙一笑,“你想什么呢?除非你……那……”

      这半拉子的话,译全了就是,除非你能召集一支军队,不过那就是造反,不是暗杀了。

      白侍夜坐在他们二人中间,听他们说话,头疼,“你们够了!不如,弄个小人,用针扎?”

      礼王一拍大腿,“这个主意不错,不费一兵一卒,太子你可以试一试,万一……”

      他又说一半,白侍夜坏笑:“是哦,梦想不能没有,万一咵嚓实现了呢?”

      太子生气地说:“小侍夜,我们在说很严肃的话题,你能不能别瞎捣乱?”

      白侍夜心想,严肃个屁!

      忽然呲牙咧嘴,“踏马的也不给我用点儿麻药,疼死了!”

      礼王急忙叫来针笔匠,那人哆哩哆嗦,“礼王爷,刺青的时候奴婢给白将军用麻药了!应该不疼啊?”

      白侍夜摆摆手,“爷我走了……永远不再来这个破地方了!胡姬一个个牛哄哄,一点儿也不热情,要酒,居然说没有……”

      太子喝得脸红脖子粗,生拉硬拽,“你喝多了,走,到东宫,给本王侍夜。”

      这引来礼王的强烈抗议,“太子!你心情不好找女御去耍,我小舅子名叫侍夜,可不能陪你睡觉,他是将军!”

      太子笑着说道:“你对大伯母一点儿不上心,倒把小舅子十分宝贝。”

      “那是,女人还不有的是,龙襄战士!天下只有四个,我小舅子排第一!”

      礼王说这话十分自豪。

      白侍夜未卜先知,“不用你们送!有人送我离开!”

      谁?

      他!

      果然,内侍押班李舜京已经走过来,微笑说:“白小将军,我送你出宫!”

      而后,他对着礼王和太子施礼,“太子殿下,礼王殿下,陛下有话,今夜有烟花会,皇城司,五城兵马司会全城出动,缉道禁火,各人约束好自己府里的人。”

      这话很明显,今夜凡是太子东宫和礼王的人,是重点监察,谁让他们俩有前科,皇帝就像照妖镜,明察秋毫,二人面如土色,灰溜溜地先走了……

      路上,马车里,太监说:“白小将军……”

      白侍夜一抬手,“老李,我知道你要说啥,陛下要我立刻马上滚回熙州?”

      李舜京一笑,“你看起来挺精明,其实,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小子,陛下想你和豫王爷做个好朋友,你却把他伤着了。”

      白侍夜不知道底线在哪,“我就不明白了,和太子好还不算远见卓识?”

      “陛下年方三十,春秋正盛……”

      太监说的十分隐晦,白侍夜也慌了,“陛下不是想送我上天去给牛郎织女搭鹊桥吧?”

      李舜京用瞪眼表示不满,谁叫他眼睛很大,又肿眼泡,就像和蔼的金鱼,“哼!差一点儿,不过别担心,只是驱逐出京。”

      白侍夜松口气,嘿嘿一笑,“您马上要借采买石料木料之名,西巡河湟之地了,到时候,别忘了罩着兄弟。”

      李舜京惊讶不已,“你怎么知道?”

      白侍夜,“我就知道!”

      “你舅?”

      太监显然听岔了。

      白侍夜急忙顺着他说,“对啊,王纯是我舅,我明天要提着天香贡的点心去他府上拜访。”

      李舜京脸色一变,“他是你二大爷!你小子又想惹事生非啊?立即上路!片刻不能耽误!这是陛下旨意。”

      白侍夜的脸色也变了,“老李,我眼皮直跳,老王他要倒霉了呀?”

      王纯时任秦凤路经略安抚使,他是文官,学富五车,却一肚子兵策,带兵打仗极厉害,心狠手辣,外号屠王……

      主持河湟开边已经十年,也是一手提拔父亲的老上司,两人亦师亦友,精诚合作,先后从蕃人手里收复熙、河、洮,等六州,拓边二千七百里。

      像这样能带兵打仗的文官是濒临灭绝的物种,所以特被皇帝所倚重。

      李舜京深深看着,灯下,一双凸突的眸子闪闪发光,就像山中暗夜里的猫头鹰,“你知道些什么?”

      白侍夜摇摇头,“我啥也不知道……”

      事实上,她真的不知道,老王为何作死,但她也不是猜不到一点儿端倪,能有今天的显赫地位,除了能打仗,还要敛财贪污,不然手下的西军为何效死?

      回到白府,李舜京已经开始越俎代庖,吩咐老管事张三给侍夜少爷收拾行囊,好像火烧屁股。

      今夜七夕,宫中有乞巧宴,祖母和母亲吴娴进宫给太皇太后和太后献巧去了,献巧也就是一些绣做,为了这,内命妇们通常要整整准备半年。

      白侍夜等不及她们回来,去和姊妹们告别,说西北有紧急军务,必要立即动身。

      三姐姐白喆吃了一惊,“这么急啊?一会子有烟花会,咱们全家要到乞巧市呢。”

      一边说,一边去客房把白侍夜的东西都整理着装到车上。

      白出却举着一封信,大声笑着,而且已经拆开了,并不客气地读了出来:秘密只和你分享,记住,你小时候,我给你换过尿布……

  •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是个兵痞子,剧情需要,出口成章(脏),小宝贝们可不要学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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