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低绿枝》蔷薇蔓蔓

55、换季新主题

　　“是该上新款了，桑桑你说，这次我们用什么主题？”
　　“眼瞅着入冬了”，秦桑一裹紧衣领，往窗外看，百草凋零，落叶满地，只剩松柏还翠绿着。
　　“松柏为主题怎么样？翠绿色好看，寓意也好，鸢与女萝，施于松柏，我们可以做鸢与女萝，也可以做松柏，端看更喜欢哪一个”。
　　不得不说，秦桑一的观念十分大胆，这个时代，女子主要讲究温顺柔和，她和姐姐开铺子，本来已是十分少有。
　　想法再大胆些自然无所谓了。
　　就这聊天的一小会儿，秦桑一脑海里已经出来了好几样初稿。
　　“寓意是好，可惜终究颜色比较单一，还不好搭配”，秦枝一想象了一下，年轻姑娘们很少戴松柏图案的饰品，一般的衣服颜色也搭不上。
　　“第一次换主题就用这么吃力不讨好的图案会不会太冒险了？用雪花吧，纯洁无暇的雪花，颜色图案都是姑娘家喜欢的，而且日常配衣服也好配”，秦枝一不太赞成松柏，桑枝阁根基不稳，至少要多出几期大家喜欢的饰品，才敢冒险。
　　“这次我赞成阿姐”，秦淮一也从紧张里出来了，加入两姐妹讨论中。
　　“那我们用雪花，把松柏留以后，来日方长”，秦桑一接纳阿哥阿姐的意见，要知道，阿哥这人求生欲极强，每次他和阿姐出现分歧，要不两边都赞成，要不哪边都不赞成，很少这样明确表态。
　　她才不是听不进建议的人呢！
　　当讨论完一些设计的灵感后，一家人抵达唐若柏的别院。
　　青杏她爹认得秦南，远远见着迎上来，特别热情。
　　“秦老爷，你们可来了，唐大夫人这一直等着呢”，万大叔脸上笑出褶子了。
　　“麻烦了”，秦南将牛车绳子递给万大叔，带着三个小尾巴进了别院。
　　闵氏听到动静也早就迎出来了，一行人没太多讲究，直接在庭院的石桌旁坐下说话。
　　“老夫人病了，我们自然也十分着急，恨不得马上赶回去看看，可惜不凑巧，淮一马上要科考，你是知道的，我们全家对淮一科考抱有极大期盼，这种时候当然不能抛下他去帝都，劳烦夫人回去带句话，等淮一科考完，我们全家必定第一时间去帝都看望她老人家！”
　　秦南现在也会打太极了，一番推辞之词说的有理有据，虽是拒绝，但却不会让人难堪。
　　和闵氏一样，秦南找了一个让人拒绝不了的理由，秦淮一要科考，读书人的事，自然是顶顶重要，谁家有个读书人要科考，那还不得全家让路，天大的事也不能影响了科考。
　　况且唐老夫人还不是真病，这只是闵氏劝人去帝都的借口。
　　“淮一要参加科考？那好好努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和大舅娘说哈，能帮的，我和你大舅绝对不推辞”，闵氏知道劝回无望，索性把话说的大气一点。
　　“多谢大舅娘”，秦淮一连忙道谢。
　　既然话带到了，秦桑一和秦枝一去桑枝阁守铺子，秦南和秦淮一则是去了清远书院附近的书局。
　　一来，把上次抄的书交货，二来，和书院学子们一起探讨探讨最新局势和学问。
　　多交流多探讨，毕竟马上要科考了，总会有各种版本的猜题押题册出来，宁可信有其有，不可信其无，秦淮一打算把它们都买下来，回去仔细研究。
　　“嘿，兄台，清远书院山长绝版笔记，要不要来一份？”
　　“你那算什么，我这里有上上届状元的亲笔批注，看一看吗？”
　　“你们那些都过时了，状元学堂凌秀才最新押题，绝对物超所值！”
　　……
　　短短一条街，秦淮一遇到好几波劝他买书的人。
　　状元学堂凌秀才……莫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凌大哥？
　　“唉，等等，你说的那个凌秀才，是何方人士？”秦淮一眼疾手快拽住路过的书贩。
　　“状元学堂凌秀才，你一个读书人居然不知道？”书贩满脸不可置信：“这凌秀才，说来话长，他十四岁参加科考，一举中秀才，我们清远县榜首，本来可以去帝都继续角逐殿试，奈何人家说自己年纪小，再历练两年，等下一届继续考，要不然就不止是凌秀才了，说不定凌状元凌榜眼都是有可能的！”
　　是吗？凌大哥有这么传奇的经历，我这位同门兼邻居竟然不知道？
　　不过……凌大哥是那种把押题拿出来贩卖的人吗？凌大哥从来不缺钱。
　　秦淮一半信半疑的买了一份，准备拿去让凌大哥看看。
　　刚好他正要去凌大哥的书肆。
　　凌皓渊的书肆就是当初秦家租出去的那个铺子，他租了隔壁相连的两间，楼上楼下打通，规模十分大。
　　不像传统的书肆只卖书，凌皓渊这里也支持借阅，只要交上三文钱，你便可以在里面待上一整天，有桌椅有笔墨，可誊抄，还有无限量茶水供应，冬天烧地暖夏天放冰块，环境清幽雅致，非常受书院学子欢迎。
　　毕竟许多学子家里书房的条件也没这里舒服。
　　书肆巧妙的划分为静区和动区，静区只能安静看书思考，不能和人说话，动区则可以小声交流讨论，或者简单的吃饭，两区一南一北，中间用书架隔开，互不打扰。
　　秦淮一这是第一次来这里，完完全全被里面舒适宁静的氛围所震撼，每个人都认认真真看书，旁人会情不自禁受到影响，也成为这奋笔疾书里的一员。
　　在里面一直待到中午，凌皓渊叫他一起出去吃午饭。
　　秦淮一正好想问资料的事，欣然应约。
　　书院附近有许多美味的吃食，凌皓渊带秦淮一去了一家炖菜见长馆子。
　　“要快考试了，饮食还是清淡些好”，凌皓渊在秦家吃过几次饭，知道秦家重口味，特地解释了一下来炖菜馆子的用意。
　　“凌大哥说的是”，秦淮一对吃什么不在意，他拿出路上买的资料递过去，“你看看，这些是你押的题吗？”
　　“押题？我没押过题”，押题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风险尤其大，凌皓渊现在不缺钱，怎么会去做那些？
　　“这些骗子，打着你的名号挣钱呢！”
　　“你在哪儿遇到的？”凌皓渊蹙着眉头，这种感觉不太好。
　　“就书院外面的巷子，卖这种资料的特别多，打着不同名号，据我观察，买的人还挺多”。
　　“外面的资料良莠不齐，别乱买，我这里有些得用的资料，你带回去看看”，作为商人，凌皓渊商人直觉，灵敏的意识到有银子可赚。
　　能和凌大哥请教的机会十分难得，秦淮一抓紧机会问了好几个学业上的困惑，不愧是商贩能拿出来赚银子的凌秀才，虽没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那么夸张，但秦淮一有种茅塞顿开的通透感。
　　送走秦淮一，凌皓渊直接去了清溪书院。
　　清溪书院的院长王悭，非常欣赏凌皓渊，十分想把他挖到清溪书院。
　　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嘛，王悭和凌夫人认识。
　　王悭听说凌皓渊来了，喜出望外，要不是得维持院长威严，他早就到门口迎接去了。
　　“皓渊来了，最近温书如何，马上要考试了，我听你阿娘说，你还在打理书肆的事？”做学问就应该一心一意，王悭一直不赞成凌皓渊做生意。
　　“嗯，事情也不多，偶尔看书累了，就当换换脑子”，凌皓渊倒是不以为然，他聪敏好学，课本上的知识早已跟不上他的步伐，正需要从实际中累积经验，融会贯通。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王院长也不多劝，这孩子主意一直正。
　　“来喝茶，这是最近新得的大红袍，你运气不错，赶上了”，王悭非常乐意把珍藏的茶叶拿出来分享，泡茶一事，他没见过比凌皓渊更行家的人。
　　什么茶用什么水，多少温度，泡多长时间，凌皓渊了如指掌，好的茶叶交给他，才不算浪费。
　　“我刚才走来，遇到好多卖资料的，说什么你新出的押题秘卷，说的煞有介事，差点我就信了”，凌皓渊一边泡茶，一边试探。
　　“别说了，我哪敢出什么押题秘卷，这话题多敏感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真押对了，指不定闹出什么风波呢！”
　　“可是这股风气怎么都制止不住，又都是一些走街串巷的小贩，想找都找不到”，说起这事儿，王悭也十分苦恼。
　　“我倒有个好主意”，凌皓渊等的就是这句话。
　　“哦，有备而来嘛！”
　　“我也是刚得的想法，既然遏止不住，不如正大光明点，专门以书院的名义出注解和练习，让大家在指定地方购买，避免考生们用到不合适的资料对书院产生怨怼，败坏书院名声！”
　　“我们也不说押题猜题啥的，只说教学经验丰富的老师们根据多年经验出的一个复习指导，大大方方的分析过往考题的特点，给无头苍蝇般的学生指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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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确定了，蔷薇在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