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低绿枝》蔷薇蔓蔓

33、随便的少女和奇怪的游商

　　“阿姐阿姐，别激动，黄金有价玉无价，现在当掉，想赎回来就不容易了，起码得多花好几倍银子，而且，不一定买的到”，秦桑一按住狂热的阿姐。
　　“咱们现在不缺银子，总得留点压箱底的东西，将来你出嫁或是阿哥成亲，也有两件拿的出手的东西”，毕竟是秦国公府出来的物件，不会差。
　　好说歹说，秦桑一总算把阿姐劝住，让她从狂热状态中稍微清醒了一点。
　　清醒的状态只维持了一天，因为隔天凌浩渊过来交租金。
　　秦桑一也是亲眼见到凌浩渊来家里交租金，才知道自家铺子租给了熟人。
　　凌浩渊在状元学堂念书，他可是状元学堂的风云人物，说是学生，其实做着和老师差不多的事。
　　相当于老师的辅助，平时一些课文诵读，作业检查，笔记抄录，基本由凌浩渊来完成。
　　他天资聪颖，交际能力出众，能压的住众人，很多时候，老师说话都没有凌浩渊说话有效果。
　　作为同龄人，他与学生的距离比夫子们亲近多了，所以学堂里的人都很服他。
　　凌浩渊最厉害的就是可以一心几用，他不仅能在学问上遥遥领先，出类拔萃，还可以完美担任老师的助手，和同窗打成一片，交友广泛。
　　甚至这些都还不够，他能利用课余的时间想法子赚钱，众所周知，凌浩渊家里只有他和母亲，凌浩渊自懂事起便开始担起养家责任。
　　刚开始是抄书，后来发展为代写作业，代写作业是顶风作案，如果被书院老师察觉，影响不好，凌浩渊深谙此中风险，每次都是开学前赚上一波便收手。
　　绝不恋战！
　　关键这厮还无耻，如果上学期间有人找凌浩渊代写作业，他会义正言辞的回答:“同学，做学问要事必躬亲，我们来学堂，是抱着一颗求学的心而来，你这种完成任务的心态不可取，不可取”。
　　还有痛心疾首的表情，把人说的一愣一愣，面红耳赤。
　　教训完人，甩甩衣袖，两袖清风的走了。
　　“哎，你站住……”被教训的人总觉得哪里不对。
　　“还有事？”眉目凛然。
　　“没……没有……”就算有事也被凌浩渊正义凛然的神情吓得忘记了说话。
　　论忽悠人，绝大多数比不上凌浩渊。
　　凌浩渊筹划开书肆许久，即便把租赁一事托付他人去办，也断不会什么也不了解就贸然租下秦桑一家里的铺子。
　　书肆是长久生意，他打算生意稳定之后，把铺子买下来，自然调查过房东的信息，于是意外得知房东一家现在就住在状元村。
　　本着顺便以及认识一下的想法，凌浩渊亲自来付租金。
　　“凌大哥，请坐”，秦桑一正在菜园子里锄草，家里的菜园已经初具规模，时令的蔬菜基本能在里面找到。
　　“你怎知我姓凌？”凌浩渊觉得神奇，这不是上次糕点铺子的小姑娘？
　　那次瞧见就隐隐觉得对方认识自己，今天竟一口叫出自己名字，莫不是真的认识？
　　“我阿哥也在书院念书，凌大哥的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阿哥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细数凌大哥一天的丰功伟绩，我们家每个人都十分仰慕凌大哥”，秦桑一说的绝对是真话。
　　秦淮一只要抓着机会，就会拼命告诉大家，凌浩渊如何优秀，如何厉害，莫说秦桑一这个上辈子的熟人，连阿姐和阿爹也是对凌浩渊熟的不得了。
　　当然，再熟悉也不可能在没有见面的情况下准备叫出名讳。

　　“我阿哥适才唠叨过，凌大哥今天穿了件绀青长袍，走路带风，身长玉立，总之人群里最好看的就是他凌大哥”，秦桑一毫无负担的往秦淮一头上推。
　　“于是我想，能有如此这般风姿的大概只有凌大哥了”，秦桑一最擅长的便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呃……
　　凌浩渊自己在言辞上从来都是占上风的那一个，现在突然被一个小妹妹堵的哑口无言，着实罕见。
　　“令兄过奖了，过奖了”，他没见过如此直白的夸人方法，只得干巴巴的道谢。
　　“我刚开始也以为阿哥过奖，夸大其词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像他描述的那样出尘绝伦的人存在，现在见了，才知兄长所言非虚”。
　　依着上辈子零星印象，秦桑一对凌浩渊印象不错，说话间更是溜须拍马。
　　捧一次还好，第二次接着捧时，凌浩渊有点反感秦桑一浮夸的作风。
　　“不至于，小姑娘你们家里大人在吗？我过来交房租”，凌浩渊不欲与一个满嘴跑马还虚伪的小孩子过多交谈。
　　“他们都出去了，凌大哥交给我就好”，秦桑一感受到凌浩渊的不悦，收敛起自己自来熟的一面。
　　自己确实太随便了，对于凌浩渊来说，自己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房东家的女儿。
　　“这……”凌浩渊犹豫，“你不会拿去买糖吃吧？”
　　“凌大哥放心，我一定把银子完完整整的交到阿爹手里”，秦桑一差点绷不住笑，当家做主太久，她已经快忘记自己还是个小孩子。
　　交给什么阿爹，他们家两个男人，阿爹和阿哥都不管事，更别说拿了钱买糖吃。
　　她要是想买糖，用得着偷偷买吗？家里钱放哪儿，她恐怕比任何人都请楚。
　　“如此甚好”，凌浩渊不欲与如此轻浮的女孩多做纠缠，将银子交给秦桑一便转身离开。
　　看来自己给凌大哥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秦桑一合拢手里的银子，默默的想。
　　她一时激动，忘了于自己而言，凌大哥是熟人，而于凌大哥而言，自己却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哎……难过了一小会儿。
　　但是低头看着手里白花花的银子，秦桑一觉得自己的情绪简直来的莫名其妙，有些时间伤感，还不如想办法挣钱。
　　收好房租，秦桑一继续去菜地里伺弄刚种下的西瓜。
　　西瓜是个稀罕物件，上好的西瓜又大又甜水也多，大户人家夏天解渴最喜欢的水果，放在井里冰镇过后的更沁凉解暑。
　　要说秦桑一现在伺弄的这两株西瓜也不容易，运气好碰见往来游商贩卖西瓜种子，十五粒种子一两银子，其中有两颗还明显坏了。
　　“姑娘要是不想买，可以不买，这西瓜可是稀罕物件，要真买回去种出来了，何止一两银子，赚个百两千两都不是问题”。
　　游商做生意怪的很，不像其他上赶着说好话，他只把他的东西摆出来，然后标好价格，坐在一旁便不管了。
　　寻常小贩态度总会圆滑热情一些，大声招徕过往行人顾客，游商却是冷静自持，有人问就回答一句，没人问就默默坐在一旁。
　　秦桑一就是被这个高冷的态度吸引过去的，商人做到如此地步，得多厉害啊！
　　秦桑一看了游商的货品，才明白人家为何高冷，乖乖，都是些清远县城没有的货品，独一家。
　　有各种漂亮的异域首饰摆件，也有许多其他新奇的日用品，琳琅满目，眼花缭乱。
　　在小角落里，甚至有几种清远县城没有的农作物，看似摆在不起眼的地方，价格却是一点也不低调。
　　秦桑一只拿了十五粒西瓜种子，就收了她一两银子，够的上家里半个月的开支。
　　通常一些作物种子都不值钱，谁家地里不种点蔬菜水果，缺了就拿自家的和别人换，所以集市上很少见卖蔬菜水果种子的。
　　秦桑一本来想给阿姐挑选一两件首饰，但是那边人太多了，她人小个子矮挤不进去，被挤到角落里，抱着好奇的心态挑选那些种子。
　　啧啧啧，有钱人可真是多，五两十两的首饰，价都不还直接掏银子买下，干脆得很。
　　秦桑一庆幸自己被挤在角落，自己准备的银两在这些大款面前完全不够看，原以为游商卖的东西不会太贵，她身上带了五两银子，应该可以挑上两件不错的首饰。
　　结果……
　　五两银子能挑选的余地实在太小！
　　被挤到角落，秦桑一索性扒拉了放在不起眼地方的小东西，然后就发现了西瓜种子，她以前没见过，刚开始以为是瓜子儿。
　　什么瓜子儿卖的如此贵，街头巷尾到处不都是三文钱一大袋的吗？
　　秦桑一摸摸自己兜里的银子瑟瑟发抖，始终不相信瓜子能卖得如此贵，鼓起勇气问游商老板。
　　“这是西瓜种子，个大瓤红汁儿甜，一两银子十五颗种子”，游商的语气平淡无奇，于秦桑一来说却是一哼闷棍。
　　十五颗种子一两银子，其中还有两颗看上去就知道是坏的！
　　满腔不可置信，想分辩两句，对上游商无欲无求的眼神时，秦桑一立马怂了，游商满眼都是爱买不买，没事别打扰的意思。
　　得，人家不是非做这生意不可，，一两银子都是小生意，那边的香料首饰也没见老板有多热心。
　　有位夫人大概手头有点紧，但是看中了一支发钗，试图说价，游商面无表情，直接没搭理人家，倒是那位夫人一脸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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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不知道说什么，希望还有小可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