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侠一枝梅]镜中梅》镜羽

2、贰

　　贰

　　晋磊在被贺小梅救后本也没想着再自杀，经他本身极强的恢复能力和贺小梅的调理下，晋磊身上的伤也恢复得极快。碧山派被灭门后，晋磊也无处可去，只得呆在这不大的四合院中，日子也就这么清闲地过了好几个月。

　　一日清晨，晋磊在后院的梅花树旁练刀。刀与剑不同，剑为礼器，刀为凶器，称之为百兵之胆。而晋磊的刀法可以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舞起刀来刀风呼呼，寒光逼人，只是晋磊的刀法中除了碧山派的武功，还夹杂着许多门派的武功，杂糅在一起便压下了几分戾气，也便就多了几分欣赏的意味。

　　在一旁观看许久的贺小梅抿唇一笑，忽然左手向上一甩，铁轮转动的声音伴随着破风之声向晋磊袭去，晋磊不慌不忙地提刀挡过，又是几道铁器碰撞的声响，贺小梅掷出的飞镖无一不被晋磊用刀挡下或是躲过，贺小梅也不放弃，依旧时不时地投出一枚飞镖。

　　直到…

　　“啊！我的梅树！”贺小梅瞪大双眼，也顾不上其他，推开拿着刀的晋磊便跑到了梅树下。

　　于是晋磊将百胜刀收回鞘中后，看到的便是蹲在梅树下抱着一小截只开了两三朵花骨朵的梅树树枝的贺小梅。晋磊也没有在意刚刚被推开，蹲下身看着贺小梅一脸惋惜心痛的样子，道：“这梅树有那么重要吗？”

　　听到声音，贺小梅也没有回头，视线仍紧紧盯着那方才被自己飞镖击落的半截树枝，“当然重要了，这梅树可是师父收我为徒的时候跟我一起种的，意义可重大着呢！”

　　晋磊紧皱着的眉头似乎有些舒展，接着道：“断了又接不回去。”

　　然后晋磊成功地收到了贺小梅的眼刀，只是没什么杀伤力。贺小梅似乎有些生气，将手中断了的树枝朝晋磊怀里摁，闷闷地说道：“那你帮我保存好。”然后也不管晋磊的反应，径直走回了屋中。

　　—亥时

　　哗哗的水声在静谧的夜晚尤为清晰，紧接着又是木桶与地板碰撞的声音，白色的身影在月色的辉映下十分亮眼，也在这一片黑暗中显得极为突兀。晋磊难得在晚上到后院，看到的却是正在晾衣服的贺小梅。

　　习惯了在危险环境下的晋磊即使是平常走路，也依旧踏雪无痕，贺小梅在自家地盘自是安心些，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接近，只自顾自地拿起木桶中的衣物拧干。

　　直到晋磊的气息在贺小梅的耳边环绕，贺小梅这才反应过来身后有人，转头正要看向来人，脸颊上温热的触感便随之传来，愣了一下的贺小梅猛地一个战栗然后向后一跳与之拉开距离。

　　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的贺小梅脸颊顿时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绯红，微微低头不敢看着晋磊，而晋磊勾唇轻笑，饶有兴趣地看着贺小梅。

　　贺小梅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衣服，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没事…没事靠那么近干什么。”

　　“看你在做什么。”晋磊往常清冷的声音竟也染上了几分笑意，右手抬到贺小梅面前，刚要做些动作，却被手中突然增加的湿凉触感给生生地停了下来，低头一看，手中已经多了一件带水的衣服。

　　“我看你就是没事做，你实在是太无聊了的话就帮我晒衣服。”言罢，贺小梅也没抬头，便绕过晋磊继续把木桶中的衣服拿起来拧干，再挂上晾衣服的杆子上。

　　晋磊看着贺小梅的动作，便一声不吭地帮贺小梅晒衣服。

　　“嘶啦”衣物被拉扯而断裂开来的声响在这沉闷的环境中尤为刺耳，于是晋磊果不其然地听到了贺小梅的怒吼。

　　“晋磊！那可是我的衣服！”已经顾不上称呼的贺小梅伸手夺过晋磊手中的衣服，提着那件白色的襕衫看了半天，最终只得接受了现实，怨声道：“算了，你还是呆在一边就好了，”然后边将襕衫放在一边，边喃喃道：“烂成这样，根本就不补了了嘛，这又得花我多少银子啊…”

　　还在为自己的银子心疼的贺小梅又瞥了一眼晋磊，后者却仍然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贺小梅认命地叹了口气，便又继续晒他未晒完的衣服。

　　许久贺小梅都没讲话，倒是晋磊难得的憋不住了，开口道：“小梅，别人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随后晋磊意料中的看到贺小梅晾着衣服的动作顿了顿，“可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会。”就是唱戏很难听，晋磊想到，不过这句话自然是不能说。

　　贺小梅终于摆弄完了手头的衣服，回过身对着晋磊抿唇笑了笑，却带着几分无奈与嘲讽，“那当然了，若是像你除了武功什么都不会的话，那还得了。”说罢，贺小梅又瞥了一眼自己摊在桌上被生生拧坏的襕衫。

　　—几周后

　　贺小梅右手执白棋，左手抵着下巴，目光紧锁棋局。坐在他对面的晋磊视线只落在贺小梅身上，不时，晋磊突然说道：“小梅，你下过山吗？”

　　“嗯？当然了，我又不是山人，”贺小梅嫣然一笑，伸手落棋，随后才抬头直视晋磊，继续道：“我本来就是在山外的，只是师父叫我帮他守着这院子一年，我才过来的，不然还救不了你呢。”

　　“有什么好看的。”晋磊环视四周，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四合院，白墙灰瓦，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贺小梅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却还是为他的师父解释道：“应该是让我帮他照料这些草药和这株梅树吧，”他看了晋磊许久，也不见晋磊执棋，便自顾自地嘟囔，“师父也不知道去哪了，那么久都没有消息。”

　　贺小梅话音刚落，一只灰白色的鸽子便从空中轻盈地飞下，停在棋盘的旁边。贺小梅眼睛一亮，伸手将绑在鸽子脚上的纸条拿下，扫视了一遍纸上的内容后，便收敛起笑意，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磊哥，师父让我下山找他，”见晋磊剑眉微挑，贺小梅左右望了望，又道：“你可以帮我留在这里吗？我很快回来，绝不出一月。”

　　晋磊望着贺小梅璨若星辰的眸子，只得点头应了下来。

　　而一月之后，几乎是与师父御风归来的贺小梅却没有看到晋磊的身影，喊了几声也没人回应，有关晋磊的物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贺小梅只在晋磊屋中的桌子上看到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