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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乱世,用师傅他老人家的话来说就是山下两个的村头因为争夺粪池的问题拿着长条板凳互砍。

      一个粪池已如此,山下上百个村头因为女人、土地、金银抢得不可开交,血腥暴力真是让人不可想象。

      我跟着师傅姓秦,单名一个寿字,只因师父坚信并坚称我已达到命硬的最高境界-克母克父克夫克子克女克兄克姊克妹,唯有我岿然不动,屹立不倒。每次一想自己原来无意间犯下这么多的罪孽,不由得叹几声罪过罪过,当初我被他从死人堆里扒回来的时候,虽然浑身发臭,却异常生机勃勃的哭嚎。

      师父曾言那不是一般人的尸场,而是皇族贵胄的尸场,是因为尸体更加惨烈的对待,缺胳膊、少腿、无头、流肠、流脑浆的比较多,导致这些年来我一直怀疑我的血脉中流淌着改朝换代前前前前某个高贵皇室的血统,不过,我长到十五这些年岁,那长安城里玄武门下风云变幻,聚众群体性血腥暴力事件频频发生,改朝换代也颇频繁了些,加之每每龙椅还没坐热的新帝上任前总会遵循一项历史悠久的传统习俗——搜罗天下美女,扩充家庭成员。我想到我这儿,血脉一定稀薄,注水无数,不再纯正。

      打小起师父不断向我灌输他朴素的生存之道,术为花招,江湖上谁名声大谁死得越快,所以他向来是以鄙夷怜悯的眼光看待挑起江湖风雨的大侠,而这些人向来短命福薄,他以前半生行乞的顽强的生命力而自豪。

      从我三岁起裸手下田抓蚯蚓、肩扛浇粪、喂猪、洗衣。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养生长寿,虽然我觉得自己对于长寿已经没有什么追求了。

      师父老人家常一身不吉利的白衣示人,穿着丧服四处游荡,远处看白衣胜雪,总以为他是的受迫害来此隐居并长期服丧的世外高人,估计村子里的人也这么觉得,所以遇上成亲纳妾,总会上山找他算生辰八字。这充分发挥师父的用处,也提高了我们的生活质量。

      我八岁那年,师傅领回来一个羸弱的清秀小妹妹,师父说这将来是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命,一定要收在门下。

      我对于这位未来的皇后向来是抱着崇敬和之心,那也是我大小就发现我的狗腿子的潜力。

      可是一次她山涧洗澡时,无意间瞥到的一眼让当年如油菜花般不染尘埃的我对未来的皇后抱着更加崇敬的心,皇后就是皇后,果真非一般常人,果真天生异秉,就连两腿中间也长出一般人长不出一段肉。

      当我目的明显地加深姐妹感情,早已盘算好日后定要一同洗澡,一同上茅厕加深姐妹情,毕竟人在下看见对方一/丝/不/挂、重返自然状态下或者被看见一/丝/不/挂、重返自然后感觉总会产生一种异样的感情。比如说那株从发芽到开花一直茁壮成长的被茅厕沃土滋润的无名小草,比如说后山池涧跳跃的青蛙,我对它们感情很深很深。

      一次看见师妹洗澡,我准备解了自己的腰带时。师父拦住了我罪恶的双手:“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从那以后我陷入了更深的迷茫,皇后怎么能是男的呢?直到多年以后,我才发现当年这个问题压根就不是个问题,简而言之,皇帝想让这个这个问题是个问题就是问题,皇帝不想让这个问题是个问题就不是问题。

      虽然有痛苦的思索,但是师弟的到来却大大提高了我的生活水平。

      师弟天生吸引雌性,就连我的小花也会因为被他喂而多吃几口。

      而全村小姑娘因为师弟的到来仿佛一夜之间沸腾起来,我迅速把握了商机。从送情书,传定情信物,透露洗澡地点,我一向明码标价、童叟无欺,顾客也络绎不绝,全山的适龄小姑娘的肚兜,手绢,绣鞋都紧紧攥在我的手中。

      那段时间,师父每天看我喜笑颜开,双颊桃色,以为我情窦初开,连忙告诫我万万不可,要为他人着想,要为将来被我克死的后辈,已经被我克死的宗族,隔壁山头的尼姑庵才是他老人家仙逝以后我的归宿。

      只是师弟似乎常常睡眠不好,大半夜总有凄厉的笛声在窗外飘荡,其中满是情丝。我不由得摇头叹息,小小年纪,为情所困。

      除却生活水平提升之外,我在重复的劳动中也得到了乐趣。我总喜欢和着师弟的笛子哼哼几声,这让我发现了自己的闪光点,由此我创作了各种小曲,如喂猪谣、砍柴歌。并且从此又多了一个人与我一同喂猪、割草、砍柴。仔细来说就是我割草,他乘凉;我喂猪,他吹笛;我砍柴,他看书。

      十五岁时候,师弟的病好了被接回去,听说是是回去继承家产。

      他走时,我拿出自己亲手为他做的笛子送给了他。

      又过了一年的冬天,发生了饥荒,整个山头颗粒无收,我和师父一连饿了好几天。然后师父被从山脚下人家偷来的地瓜活活噎死或者撑死,埋在山脚下。

      他给我留下的遗产只有一把用来劈柴的生锈的长剑和一头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猪。

      本想每一年冬天去带着地瓜祭拜他,然而一个月后我却忘记将师父埋在哪里。

      有时候我的记性特别好,比如我还记得师弟被村花偷看洗澡时,村花至今还欠我的一个铜板,但是有的时候我的记忆特别差。到底是刻意去记住的最后总是忘记,还是本以为会刻意去记住实际只想忘记所以才记不住。

      师父去世一年后的冬天,我抱着满满一怀的地瓜在山脚游荡。

      那年冬天很奇怪,下起了雨,更奇怪的是在山脚下我又遇见了两年前在山回路转处一直凝视我的那张脸。

      蓑衣下,少年玉立的身影立在风吹柳树下,蓑衣溅起点点雨尘,我与他欲言又止,相顾无言。

      “我来接你了。”他的声音飘在丝丝雨中又轻又远。

      “你知道么?我将来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知道。”

      “那你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娶你。你跟我走吧。”

      地瓜落了一地,沾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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