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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29章 ...

  •   萧临远在一旁愣愣地说:“她笑起来的模样跟你很像。”
      她却觉得,自己从来不曾有过那样的微笑。又或者,那样的微笑已经离自己很远了。
      散会时,那名女子站在门口收圣经和赞美诗,她把自己手中的也递了过去。
      女人抬头看她,笑容亲切:“是第一次来?”
      她点头,又补充一句:“偶尔来。”
      女人转身从自己的挎包里取出一袖珍本圣经递给她:“拿回去看,信主有福,耶和华保佑你们!”
      她本想推辞,却说不出口,她认识许多基督徒,他们的笑容都是一样的。
      元华紫特地烧了一桌子菜等他们回去,酒是内部特供的五粮液,元璇璇看那酒色有些浑,便直皱眉头:“是不是过期了?”
      萧临远敲了她一记:“出门千万别跟人说你认识我!”
      这样的气氛倒也和乐融融,尤其是元华紫,难得轻松的大笑。住在公寓的这段时间,气氛一向融洽,他们不会用那种难过的神色看她,而她,也不必为如何开口称呼而感到心烦。尤其萧临远在场的时候,他总是能找到开心的话题,以至于,她开始喜欢有他的陪伴。
      酒过三巡,原昊天接了个电话,从头到尾都是电话那头在说,只听原昊天最后说了句“静观其变,不要自乱阵脚!”语气很严厉,元华紫和元璇璇都诧异的盯着他,萧临远正在喝酒,倒像是不曾听见。
      原昊天挂了电话,须臾面容又恢复平静,笑着夹了截猪蹄尖给元璇璇说:“你妈说这个美容,特地给你做的。”
      她眨眼:“再这样下去,我都没办法再去过集体生活了!”
      萧临远马上接口:“那好办,你搬回来住,这样,我们约会也方便。”
      她没想到他会当着大家的面这么说,一打颤,筷子上的猪蹄尖就遛到地面上去了。而他对她的诧异视若无睹,依旧嘻皮笑脸。
      “你们……”元华紫只说了两个字便不再开口,神色间若有所思。
      原昊□□萧临远一端酒杯说:“对你,我很放心,不过,她妈妈……呵呵,你有前科,自求多福吧。”
      萧临远帅气一笑,突然当着大家的面抓住她的手说:“我不已经在改了吗?你多帮我说些好话。”
      她大窘,一边抽回自己的手一边说:“你喝多了?”
      他不以为意,仍旧看着她的眼睛:“看我像是说醉话吗?我一直都是很认真的。”
      她才觉得他平易近人,他便露出剥削者的本面目了。她咬牙切齿:“萧临远,你别得寸进尺!”
      原昊天打圆场:“璇璇,认真考虑一下。还有,不住校的时候就回来住,这是你家。工厂区那边,现在不安全。”
      她正头疼萧临远,原昊天说的话自然没太在意,直到三天后,她才明白他所说的不安全是什么意思。
      *
      本来,她跟着乔晓月去蹭饭,乔晓月嘀咕,怎么之前是跟家仆似的白马王子去哪了?
      她这才发现,有几天都没看到萧临远了。
      丁磊一挑眉说:“原翔最近有麻烦!”
      她还来不及细问,手机响了,阿如打来的,一张口就说:“璇璇,你家被烧了!”
      “你家才被烧了呢,你个乌鸦嘴!”她正在喝饮料,差点没喷出来。
      “是真的真的,全烧光了,前天的报纸,傍晚起的火,消防车进不去,全烧光了!”
      她只觉得背上一阵一阵的凉,她的家,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怎么就烧光了呢?那天回学校的时候,她明明还把家里的电器和灶头都检察了一遍,还特地把房间门锁上了再锁大门。完了又笑自己,也没什么值钱东西,八抬大轿请人小偷都不一定来,现在阿如居然跟她说烧光了,她想一定是她在开玩笑。
      于是连招呼也顾不上打,就冲出去拦了辆车。
      出租车司机一听是要到工厂区山上,马上就问了:“小姐,你去那里?”
      她下意识的反问:“怎么,不行?”
      司机马上摇头:“不是不是,前天那里失了火,现在好像还不准人进入!”
      “怎么起的火?”
      “这谁知道呀?不过听说已经在拆迁了,现在的开发商,心都黑得很,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她突然想起原昊天接的那个电话,还有说的那番话,以及萧临远这几天的不见踪影,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隔了好半晌,她才问:“死人没有?”
      “这倒没听说,听说一开始火势不大,人都跑出来了不敢再进去,消防车也进不去。”
      那条巷子,连小车都进不去,何况消防车!
      她松了口气,没死人就好!可下一刻,又为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没死人就好吗?汽车已经近到巷口,远远便闻到一股焦臭味。进到巷子,那些个标语还在,被烤成了黄色,而本来应该是家的位置,如今却是一堆冒着白烟的废墟,用线布条拦了起了警戒线。
      警戒线外边蹲着几个人,刘阿姨坐在漆黑的泥地上抹眼泪,她的儿媳妇挺个大肚子,在废墟旁边扒拉。一群穿着制服的公务人员拿着相机什么的在里面转悠,时不时地挑出件把已经看不出原型的焦碳出来。
      那个刀子嘴的谢阿姨,完全没了平日里盛气凌人的模样,挥舞着双手又哭又唱,那调子跟她在葬礼上听到的相差无几,而且她骂得头头是道,听得元璇璇两耳滚烫滚烫的。
      她拿着手机砰砰砰的按了几个键,拨打出去。
      原昊天的手机占线,她挂掉又重打,还是占线。
      于是换了个号码,这回响了一声就被接起,结果那边匆匆说道:“现在有点忙,待会给你回过去。”说罢不待她回应就把电话挂了。
      气不打一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按了拨号键又打过去,电话一通她就说:“萧临远,你敢挂电话试试!”
      “你在哪里?”萧临远听出了她的异样。
      “我?当然是在我家!”
      “不是让你别回去吗?你在那待着,我让人过去接你!”
      “不,我要你来,你自己来看看。”
      “璇璇,别任性,我现在不方便。”
      “不方便?避嫌吗?多此一举!大概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吧?无良开发商!”
      叮铃哐啷一阵之后他隐忍着怒气问:“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是我纵的火?”
      她鼻子里哼着算是回应。
      他长长的吸气又吐出,而后轻笑:“元璇璇,你爱在哪蹲着随便你,你要怎么想也请自便,恕不奉陪!”语气是极度失望之后的平静,连那一点点怒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居然再次挂断了她的电话?
      一脚踹在了墙上,手机也差点摔出去,她想发泄,却不敢,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这些人面前,她的任何一个可疑的动作都有可能掀起轩然大波。
      不管原翔在此次火灾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们毕竟是她的亲人。虽然她从未喊过一声爸爸,但血浓于水的亲情怎是几句话便能抹杀的?平日里对着萧临远虽总不曾有过什么好脸色,但在她最孤单寂寞的日子里,是他陪伴在身边。
      她纠结的想要疯掉算了。
      于是去了舞厅,陌生的舞曲,但让人疯狂扭动的节奏是一样的,她拉着阿如拼命的摆头,只觉得这样子或许就可以甩去那些可怕的事情。
      阿如废了好大劲才把她拽出舞池,指着自己的鞋,足有五寸的细高跟。
      她挥开手,将自己扔进卡座。以前她喜欢坐在高高的吧台旁,可现在,阿如总是把她拖进卡座,不过,今天的她,也觉得卡座很适合她,她想藏起来。
      阿如要了瓶酒,又替她倒满,然后说:“不是只有跳舞才能发泄,酒精也是好东西!”
      说罢,又极为娴熟地替自己倒满,然后优雅地一口喝干。
      女人喝酒可以很好看,但一口喝干也能很好看的难度就有点大,而阿如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竟舒服的很。
      元璇璇试了试,总觉得角度不够,不是不够洒脱就是不够柔美,总之差了一点点。
      “你常喝酒?”
      阿如像看怪物似的看她。
      是啊,她也觉得自己问得奇怪,她们都已经是大学生了,而且就要面向社会,为什么还老是用高中时的标准来衡量事物?
      几杯酒下肚,翻开手机,一个电话也没有,那个萧临远,难道就连句解释都没有?
      甩甩头,把手机丢到一旁,去洗洗脸清醒一下。再回来,阿如脸露歉意:“璇,突然有急事,不能陪你了,改天再约好不好?”
      她“切”了一声,自从阿如签了那个什么约之后,就开始变得比国家主席还要忙,约会被放鸽子都已是家常便饭,更何况半道开遛?
      阿如走后她也离开了酒吧,在马路上乱无目的的流窜,手机仍静静的躺在兜里,她开始回想自从知道失火之后的点点滴滴,心也就越发的不确定起来,难道,是自己冤枉了萧临远?
      这个念头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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